第3章 Main03-秘库火灾

楼上有人在吵架。一男一女。很激烈。

女人大意是，为什么还要花精力去劝说他，直接严刑拷打，就不信他不交待。

男人意思是，何必呢，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谈嘛，没必要搞那么大。

女人就说，事情搞成这样，难道不就是因为你这个帮手不管用吗，你当初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我雇你来解决问题，结果各种失败，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骗钱的。

男人说话倒是很温柔，但听上去也是动了气。大意是，明明就是你不听安排，冲进来把事情搞大的，最后还是我收拾烂摊子，好歹帮你抓到了人。

女人显然不同意。你有什么安排，不就是支开我，自己好去喝酒赌钱吗，还好意思申请经费，为了赌钱喝酒吃吃喝喝，你瞎编多少名目，去了多少酒吧餐馆，骗走了多少钱。

男人就说了，你这就侮辱我的人格了，我再怎么也不缺你那点酒钱，事情要做，饭也要吃，交际打听迎来送往再怎么也都是要花钱的，怎么一点社会道理都不懂，你家里是怎么教你的。

女人就发飙了。后来就开始砸东西。男人就说，砸，使劲砸，反正都是你买的，你的钱。

地动山摇，噼里嘭啷。好像砸碎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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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格听着头顶上的这些动静，心里有点慌。

那女人的声音，斯拉格很熟悉。那女人长得挺漂亮、但脸很冷、凶神恶煞的，又是【神能者】，一言不合就是一枪，追了他半个世界，几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男的是这几天在边疆镇酒馆里认识的，酒量不咋地，赌运倒是不错，人也算爽快，请自己喝过几次酒、玩过几次牌。没想到也是那女人找来的帮手，也是处心积虑的。

斯拉格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祸事都是自找的……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斯拉格就瑟瑟发抖。

斯拉格也就是一个小贼，借着去雇主家做事，顺手偷点东西。

这次他的雇主是神能学院的一位导师，本以为鼎鼎大名的神能学院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精神主宰了，导师家里怎么说也会有点钱，谁知道导师家里虽不说一贫如洗，那也是普普通通。

斯拉格做了几个月的工，什么便宜也没捞到，只好自认倒霉。

那天夜里，听到秘库起火了，斯拉格就不免手痒，溜过去想捡点便宜。到了那边，才发现不仅仅是火，更可怕的是……无数神能者在殊死搏斗。

斯拉格在角落里躲了一夜，走也走不掉，动都不敢动，直到没了动静，才爬出来。

到处都是尸体，有神能学院的裁决官、监察官和学徒，也有穿着奇怪服装的外来者，不知道是怎么进到学院秘库里来的。两边都死了不少人，看样子最终还是外来者失败了。

斯拉格吓得尿了裤子，顺手裹了几件小玩意就赶紧逃命，做工的导师家也不敢回，直接就逃出了中央环区。

陆续逃去了几个环区，斯拉格发现：中央环区的学院城出了这么大事，外面居然没什么消息。神能学院果然神通广大，后续料理得挺干净，消息也封锁得严实。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斯拉格发现自己被那个女人盯上了……

好在上天保佑，斯拉格逃到了边疆镇，没了那女人的踪迹。渐渐的，斯拉格就松弛了下来。这段时间躲在边疆镇，为了骗点酒喝、赌点小钱，自己可是吹嘘了不少，这下好了……

斯拉格最初以为他们是学院的裁决官来灭口的，现在看来倒更像是赏金猎人或者黑吃黑的同行。

那么，是不是还能谈谈？那个友善的诺尔像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眼睛又蒙着布，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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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楼上的动静消停了。听着有人开门进来，似乎把什么重物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斯拉格的蒙眼布被揭开了。

那女人，就站在面前，还是那副要人命的脸。周围挺黑的，斯拉格拼命转着头看，这屋子挺小，也很低矮，没有窗户，倒是有几根粗壮的柱子。这应该是一个地窖。

正经人家里为什么会有地窖？！我为什么会被绑在地窖里？！她要干什么？！

那女人转身走回前面一张桌子后面，打开桌面上摆着的一个大包。这是一个工具袋，摊平之后，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很多工具。有钳子，有铁钎，有锤子，有剪刀，每一种都有三四种形态，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例如好像苍蝇拍一样的，但又是密布着细细的短针。

斯拉格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嘛的，但他知道这女人绝对不是花匠或者裁缝。

“想清楚了吗？”那女人问。

“什么想清楚了？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斯拉格决定垂死挣扎一下。

那女人点点头，从袋子里抽出那个拍子，在手里玩着。

“要不要试试？一下就是24个孔，整整齐齐，非常治愈强迫症。浸在热水里，你会像淋浴喷头一样，一会血就流干了。”

拍子在斯拉格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斯拉格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针一下一下刺着皮肤。只要再稍稍用力一点，怕是就要扎进去了。

斯拉格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在那些贵族家里做事的时候，他见过犯了错的下人是怎么被惩罚的，皮开肉绽要躺好几个月的，如果被送去了关怀中心……想到这儿，斯拉格的眼里仿佛看见了那些柔和的光……

斯拉格紧缩着脖子，声音嘶哑地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喝口水！”

那女人哼了一声，把拍子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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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来的，却又是那个男人。昨晚那个友善的诺尔。

他端着水杯，给斯拉格喂了几口，就搬把椅子反坐着，看着斯拉格。

“那是我老板。脾气坏得很。你就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的。她一定会搞出人命的。我是为了你好。”

他说得没错，那女人真的脾气坏得很，追杀了自己那么久，斯拉格见过她好几次一枪就崩了人，她可没耐心反复拉扯。斯拉格决定了。

“我是拿了些东西出来，没什么值钱的，有没有书我不知道……剩下的东西在哪儿，我都告诉你，你得放了我，以后也不许追我。”

“这就对了嘛，好说好散，何必打打杀杀呢。”

接下来，斯拉格就把秘库火灾那天夜里的事情说了个干净。

“一群神秘的外来者，在秘库里和学院的人杀了个两败俱伤？”诺尔沉吟着，“这些外来者，是什么样的？”

“样子我没敢细看……”斯拉格光是说起来似乎都很害怕，“有男有女，有高有矮……都穿着麻布袍……什么颜色都有……”

麻布袍？什么颜色都有？这不废话嘛……穷人就穿麻布袍，满街都是……什么颜色都有，那还是穷人嘛，满街都是……诺尔觉得这简直等于没说。

“铁链！”斯拉格害怕诺尔不相信，赶忙又补充道。

“什么铁链？”

斯拉格又犹豫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看清……他们有些人戴着铁链……”

“戴着铁链？奴隶？”

“不是……不是身上捆着，是脖子上戴着……”

“像项链一样？拿铁链当装饰品？”

“好像是的……”

一群外来者，穿着麻布袍，戴着铁链，深更半夜在神能学院的秘库里出现，和神能学院的人死斗一场，甚至还引发了大火。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