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与你一见如故

当天下午。

燕京三里屯，“互朋够友”酒吧。

酒吧还未开始营业。

两三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整理吧台，把吧台酒水盘点清楚，摆放到位。

舞台上，摆放着架子鼓，一个五大三粗的壮硕男子戴着牛仔帽，穿着牛仔衣，牛仔裤，粗宽的牛头皮带紧紧勒住他健硕的腰板。

一阵急躁的鼓点从他棍下击出，澎湃，激扬，振奋人心。

嘎吱！

酒吧门推开。

一短发女子姐从外面走进来。

她穿着打扮和男子差不多，也是一副西部牛仔造型，她长得不是很漂亮却飒爽英姿，笑的时候露出俩酒窝，一双眼眉流转草原儿女风情。

“斯琴姐！”

服务员看到她，全都停下手中活计，向她问好。

斯琴笑了笑，“大家好！过几天我生日，请大家吃顿好的。”

“谢谢斯琴姐！”

斯琴和大家打完招呼，笑吟吟走向舞台。

恰好男子架子鼓打完，满头大汗，冲她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难道这里我不能来？”

“我不是那意思。”男子从台上下来，斯琴取了旁边白毛巾递给他。

男子接过毛巾擦汗道：“你那么忙，隔三差五还要登台，我是担心你吃不消。”

“没啥吃不消的，我们草原儿女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吃苦，难道臧爷你不知道？”

“甭叫我臧爷，我不爱听。”

“就不！”女子找椅子坐下，翘着穿着长筒靴的腿，调皮道：“别人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男子挨着旁边坐下，也没找服务员，自己弄了一杯茶，又给斯琴弄了一杯，这才喝着茶道：“那是人家埋汰我。燕京这么大，藏龙卧虎，砸一砖指不定就能砸中一大堆王爷，他们叫我臧爷，是让我顶在前面，搞不好就要出事，出了事儿他们好在背地里看笑话。”

“这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出来混这么久，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男子感叹道，“别人脏，我也脏，搞不好以后老天爷收我---我只希望你纯洁。”

“我纯洁个屁！不和你谈这些！”斯琴说，“给你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让你犯得着跑这么远？”男子奇道。

斯琴取出一录音带递给他：“听听看，有没有味道？”

“哪来的？”

“你甭管！”

“好，我不管！小杰，过来把这放一放！”

“好的，老板！”

员工接过录音带找到播放机塞进去---

很快---

石志辉那首《消愁》慢慢播放出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壮硕男子一开始并没在意，他玩音乐这么久，什么音乐没见过？不管是组建乐队，还是自弹自唱，很多科班出身的都不如他。

可等到《消愁》高潮部分响起，他愣住，眼神露出一丝惊愕。

随着歌曲中添加的口哨声响起，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握紧拳头：“绝了！这搭配，真TM绝！”

那些正在打扫卫生，整理吧台的服务员此刻也全都一个个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这首歌曲。

壮硕男子已经被这首歌引起极大兴趣，兴奋地把整首歌听完，感觉不过瘾，重放！再重放！

也不知道重放了多少遍，才像一个孩子玩够了新买的玩具，示意服务员把磁带取出来。

“好东西呀，这首歌太棒了！”男子扭头看向斯琴道：“谁唱的？”

“昨儿认识一人。”

“你朋友？”

“朋友个屁！人家是大学生，还在上学。”

“大学生？厉害呀，这歌词，这旋律，虽然业余了点，但整体感觉很不错！所以我才经常讲，唱歌这玩意靠的不是技巧，是真心。当你用心去唱，用感情去唱才能打动观众。”

斯琴笑了：“你又在说教？”

男子：“这些都是经验！看着吧，如果这家伙好好发展，搞不好以后还能成大明星。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石志辉，北影学生来着！”

“北影石志辉？这么好的苗子不唱歌跑去演戏，可惜咯！”男子感叹道，“不管如何，等我把这录音带修一修，把杂音啥的消掉，然后拿到圈里给那些喜欢音乐的哥们听，看看他们咋评价？”

斯琴噗嗤一笑：“你准备拿给老崔他们？怎么办，你打算怎么谢我？”

“简单，马记烤全羊走起！”男子豪爽道，“对了，那小伙叫啥名来着？”

“石志辉！”

“石志辉？有时间一定要见一见他！人才呀！”

……

数天后---

石志辉与赵家班那位高助理接洽完毕，签订了分成协议。

又过了几天，高助理把5000块依照“使用费”的名义通过邮局汇了过来。

石志辉去邮局拿着身份证取钱，现在加上家里给的3000，已经有8000存款。

想了想，石志辉又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歌曲和录制好的录音带，打算像上次一样投出去。

虽然上次在滚石俱乐部给那个女的留下很深印象，但对方一直没找过来，石志辉不喜欢被动，打算再来一次主动。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他求利。

这次他求名。

纵观当今国内各大音乐公司，选个近的，新一点的，对新人友好一点的。

层层筛选，最后石志辉选中稻田音乐。

这家公司成立于1996，创办人是宋轲和高小颂。

石志辉之所以选这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高小颂本人也是出身北影，属于北影编剧系，算起来是石志辉师兄。

当然，如果对方认他这个烧锅炉师弟的话。

等石志辉做完这一切，回到学校已错过晚饭时间，想去找石大海蹭顿饭，又不好意思，就在石志辉为此惆怅时，一个声音道：“同学，我看你气质忧郁，满脸惆怅，从头到脚充满文艺气息，你可曾想过加盟我们星星诗社？”

什么鬼？

石志辉惊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走到学校大喷泉区域。

有人在发传单，大多都是学校各个社团在招人。

“请加入我们跆拳道！”

“请加入我们漫画社！”

“请加入我们街舞团！”

千禧年---

跆拳道，日漫，还有街舞席卷中华，成为很多年轻人赶时髦赶潮流的选择。

大学也一样，这些社团基本不用怎么吆喝，已经被人围满。

相反，像诗歌这种社团，八九十年代流行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人人都是诗人，出现了像海子，顾城，北岛，席慕蓉，汪国真这样大咖。

但随着文**退去，尤其诗歌这种就成了鸡肋，很多人甚至觉得称呼你为“诗人”就是在骂人。

再看眼前这位忧郁系帅哥，递给石志辉的传单赫然是诗社。

“猩猩社团？”

“不是猩猩，是星星---”忧郁帅哥指了指天上。

“哦---”石志辉恍然大悟。

对方又说：“今晚刚好我们诗社聚会，有饮料酒水，还有很多精美小吃。”

石志辉：有吃的？引诱我？

刚想拒绝，却发现眼前这位帅哥很面熟。

“敢问师兄尊姓大名？”

对方一愣，不过还是礼貌回应：“我叫陈昆。”

石志辉笑了，上去握住对方的手：“陈师兄，我与你一见如故！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现在，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