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另一个故事的开篇②

  • 罪见
  • 卿吝
  • 2592字
  • 2025-04-21 12:34:11

长久以来,怎么在人间生存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陆玈敛心头。

这个问题耗费了她58年的时间,她不想干吃苦耐劳的活;对人间的文化又不是很懂,也不想走捷径暴露自己与众不同。

于是,她打算要饭。这么多年的设想第一次迎来实践,与她想象中十分不同。

她成了第一个出现在库斐的要饭的。

她做法引起周遭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所有人都只在书上见到过“要饭”的,这是头一个真正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要饭的。

期间有几人在她跟前停留过一会儿,没留下什么给她。后头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往她怀里塞钱。

陆玈敛抱着讨来的银钱打算先换个地方继续休息一下。

眼下可以边乞讨边打听些关于库斐的故事。

库斐的历史相较于周边其他的国家并不长久,但也有500年左右的历史。历代国王都活到了100岁以上,一个赛一个的长寿,同库斐一般繁荣昌盛。

现任国王才继位不久,是个年轻的新王……

“你也是要饭的?”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靠过来,来人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有的样子。比陆玈敛的打扮还破烂,脸手脚都被泥巴糊住,衣服也破破烂烂,手里好歹还端着个破碗,看得出是个男孩。

陆玈敛点头答应,暗忖她居然不是第一个在这里要饭的。看看面前小孩儿的这副打扮和空空如也的饭碗,怀疑小孩儿是不是没讨到一分钱。

“你是新来的吧?我是这儿的老大。我叫雨”雨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说话却一股神气劲儿“你哪儿来的?姓甚名谁?以后跟我混绝对没错!”

“我好像……没有名字”当时陆玈敛并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更不晓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实在编不出来一个名字,这之前她从未有过名字的概念,被问起时,并不想草率自己的第一个名字,所以并没有给出对方期望的回答。

这一举动使得对方沉默了一瞬间随后又打起精神继续追问“那别人怎么称呼你”

“称呼我为‘你’”陆玈敛如实回答。

雨没有继续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跑开。陆玈敛不是刻意敷衍他,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眼下时间还早,往来间不知道谁往她怀里塞包什么东西。

烧鸡的香味儿先一步侵入鼻腔,袋中包着的烧鸡。等到人潮不那么汹涌,陆玈敛拆开袋子仔细包好烧鸡以防油水沾到手上。

鲜嫩的鸡肉散发着诱人的焦香,这是她第一次品尝人间的食物。她一口咬下去,肉香盈满口腔。

不远处,雨又匆匆忙忙地向她奔来,破碗中还盛着什么东西。

“给你的。”雨一把将碗推到陆玈敛面前展示让她看清破碗里装着什么——两个鸭腿。

“喏,这是给你的!不许小瞧我”雨幸灾乐祸地奔向陆玈敛,四目相对之际他注意到陆玈敛手里捧着一整只烧鸡。

“!”雨一脸不可置信,笑脸僵硬下来。一股挫败感迎面而来“不错嘛”他迅速收起刚刚的情绪,由衷地夸奖。

“这是给我的?”陆玈敛视线扫过他张扬而又稚嫩的脸庞,最终落在他手里捧着的破碗上。

“当然”他笑嘻嘻的神情完全不像十一二岁的小孩。

手中的破碗现在宛如一件稀世珍宝,必须小心翼翼地奉上。

陆玈敛没有伸手去接住,这个碗的三分之一已经破损剩下三分之二勉强装着两个鸭腿。外面沾满泥污,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

“不要,你的碗很脏”

碗外面实在太脏,里面干净也不行,陆玈敛下意识这么想。完全忘记现在的自己和这只破碗没有差别,同样的脏乱破。

“里面不脏”

雨收回往前送的双手向陆玈敛解释,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犹豫一会儿后,雨义无反顾地奔向路对面的小摊。

陆玈敛思考自己说的是不是太刻薄,她抱着好奇的心来到热情好客的库斐。这儿的人善良无私不允许任何杀人放火和偷盗抢劫的发生,图谋不轨的人都会受到严重的制裁。

决定要饭开始“欺骗者”的帽子就牢牢地扣在陆玈敛头上了。

雨捏紧问摊主免费要到的纸袋,兴奋地回头奔向陆玈敛的位置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徒留他不知所措。

离开后,陆玈敛揣着着乞讨来的钱在街上晃悠,掂量自己接下来干什么或者雨为什么要接近她。

又是两件难题,陆玈敛这么想着。她很爱琢磨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却对问题的真相毫无兴趣。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身后传来一道询问的男声“我来的时候你就一脸沉重的与我擦肩而过。刚刚我办完事出来你还在继续走。”

一道高大身影笼罩住陆玈敛,她快速转身“砰”的一声,狠狠地暴击了对方低着的脑袋。

“哇唔,好疼!!!”这一下使得他捂住脑袋嘴里不停抱怨,“你是故意的吧?那么悠然自得,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玈敛蹲下身双手交叉搭在小腿上,抬头仰望痛地前仰后翻的男人。她站起身,恶趣味地把手搭在男人的双肩上。

轻轻一拍,浅浅的泥印子赫然出现。

待到男人稳定下来,对肩膀上多了什么一无所知。

“我从别的地方来的,我想找个地方住下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儿。”陆玈敛信口胡诌,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心中想着男人不要发现衣服上的脏东西。

“我的衣服!”男人的尖叫直冲云霄,恶作剧技俩轻而易举的被识破。

服装店内,陆玈敛换了身崭新的行头。头上的几片绿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连同柔软的头发散落下来,长发如延绵不绝的山脉被斩断。浑身上下的泥污不复存在,只剩下白的有些凄凉的皮肤,白衣堪堪衬出她还有些血色。

“这身如何?干干净净的,别玩泥巴了”男人扭过头,话锋一转,“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来库斐打拼的人很多,你这样的倒是少见。”

陆玈敛呆呆地应答。在库斐当乞丐都是件招摇过市的事情,在此之前的规划一鼓作气被打的稀巴乱。

眼下她有点钱,不打算继续乞讨了。从深山到库斐,她路过不少其他国家,每个国家多多少少有一些要饭的,大家都习以为常。在库斐却成了稀奇事。

“对了,你刚刚恶作剧的行为在库斐不提倡,在库斐作恶极容易遭报应。”男人解释道。

“你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吗?”男人不计前嫌地又向她询问。

不同于最初的善意,这句话充满讽刺。陆玈敛没有回答,男人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陆玈敛走出服装店,环顾四周一片的残红竟有些分不清日出日落了。

“让一让,让一让,神师过街,神师过街”

陆玈敛一下子又被挤回服装店。透过服装店内玻璃,外面发生的事通通尽收眼底。

成群结队的矮人上蹿下跳,飞檐走壁地在街上蹦哒。

人们怕烫似避开来,小矮人宛如火苗的化身,使人们避之不及。正道上开出一道宽阔的大路。道中央是张大飞毯,毯子上躺着的人兴许就是小矮人口中念叨的神师。

毯子上的人一副神气样,端坐于毯子正中间。大毯子显得神师十分渺小。

小矮人化作真正的烈火,着魔般开始在街上横冲直撞。路边小摊子杂草似的被牵连燃烧开来,板正的摊子个个支离破碎,惨不忍睹,路两边的小矮人每个都上前对着无辜的小摊子蹂躏一番。摊主则逃进暗巷,有名逃跑不及时的壮汉,活生生给踩踏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