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暴雪在黎明前骤停,海面凝结的冰层下浮动着青铜色暗流。叶凌霄右瞳的齿轮微微发烫,天机算筹的虚影在瞳孔深处转动,每一次刻度偏移都撕扯着识海里的封印——女帝的魔爪正透过缝隙渗出黑雾。
“公子,你的眼睛在流血。“玉娆的断尾拂过叶凌霄脸颊,狐火将血珠蒸成青烟。她颈间的青丘魂印泛着诡谲紫光,自玄冥子被玉璃带走后,这印记便时明时暗。
冷月霜将昏迷的沐灵儿平放在冰面上,霜纹顺着指尖爬上少女心口的魔纹:“焚星阵的反噬在吞噬她的魂魄,除非……“冰魄刺入沐灵儿眉心,却被青铜算筹震碎,“除非找到真正的混沌海。“
洛清雪眉心的朱砂痣裂开细纹,星辉凝成罗盘虚影:“东北三百里,潮汐倒悬处。“她突然咳出淡金色血沫,“但那里有青丘的……“
冰层轰然炸裂,十二艘白骨战船破冰而出。玉璃的赤尾缠着玄冥子残躯立于舰首,狐火将他的半截身子炼成傀儡:“姐姐,青丘的换魂术需要混沌海滋养——不如合作?“
叶凌霄右瞳齿轮突然逆旋,天机算筹的虚影刺入玄冥子眉心。残存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云素心被铁链悬在混沌海上,十二根青铜柱贯穿她的四肢,柱面刻满青丘古文。玄冥子握着染血的窥天镜狞笑:“抽干你的混沌骨,正好炼成弑神……“
“闭嘴!“玉璃的狐火焚毁玄冥子头颅,战舰甲板裂开深渊巨口。三千青丘狐卫抬着青铜棺跃入海中,棺内溢出的黑雾竟与叶凌霄的魔纹同源。
“那是……“冷月霜的冰魄长枪突然脱手,“素心娘娘的斩情剑!“她霜纹密布的脸庞闪过一丝痛楚,三百年前的记忆复苏——云素心将冰魄刺入自己心口:“月霜,替我斩尽七情六欲……“
洛清雪的星辉锁链缠住青铜棺,却被棺内爆发的魔气反噬。朱砂痣彻底碎裂,星辉如血泪淌落:“原来我们都是棋子……“她掌心浮现云素心留下的星图,东北方的潮汐标记突然化作血色漩涡。
叶凌霄右瞳迸发青光,天机算筹在漩涡中映出通道。混沌潮汐裹着众人卷入深渊时,玉娆的狐尾死死缠住他的腰:“公子若死在混沌海,奴家的债找谁讨?“
海水在踏入混沌海的刹那失去形态,化作漂浮的灰雾。沐灵儿突然睁眼,瞳孔化作青铜齿轮:“师父说……天机阁的终极秘密藏在……“她指尖插入自己心口,挖出血淋淋的罗盘核心,“这里!“
核心迸发的强光中浮现云素心的虚影,她腹部隆起处插着斩情剑:“霄儿,娘用混沌骨重塑了你的魂魄,但你妹妹……“虚影突然被黑雾撕碎,女帝的嗤笑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小贱人早被本帝吃了!“
灰雾凝聚成九幽女帝的真身,她指尖缠绕着半截婴儿魂魄:“素心以为将本帝半魂封入你右眼,另半魂镇在北海就能高枕无忧?“魔爪刺入叶凌霄右瞳,扯出青铜算筹,“殊不知本帝的魔种,早在你融合双魂时就……“
算筹突然化作斩情剑,刺穿女帝掌心。冷月霜的霜纹爬满剑身:“娘娘,月霜来还债了。“剑锋搅碎魔气的刹那,整个混沌海沸腾,十二根青铜柱从雾中升起。
玉璃的赤尾卷着青铜棺撞向铜柱,青丘古文逐一亮起:“以云素心为祭,请先祖魂归!“棺盖炸裂,黑雾凝成九尾天狐,狐瞳中跳动着与叶凌霄相同的月纹。
“好外孙,“天狐口吐人言,“把混沌本源献给外祖吧。“狐爪刺入叶凌霄胸膛的刹那,沐灵儿将罗盘核心塞入他伤口:“公子……这是师父用命换的……“
混沌海突然静止。叶凌霄看见天机子临终前的画面——老者将毕生修为炼入罗盘,跪在云素心囚笼前:“娘娘,灵儿就托付给您了……“
“原来如此。“叶凌霄握碎核心,混沌之气凝成枷锁缠住天狐,“青丘想要的,从来不是圣火。“他右瞳齿轮炸裂,女帝的半魂与天狐的虚影在青光中消融,“而是我体内的混沌骨!“
玉璃的赤尾寸寸断裂,青铜棺化作粉末。她癫狂大笑:“你娘用斩情剑断七情,用弑神钉封六欲,最后还不是被至亲背叛!“灰雾吞没她最后的诅咒,混沌海开始崩塌。
冷月霜接住坠落的洛清雪,霜纹与星辉交融:“双生儡的宿命……该结束了……“她将冰魄刺入两人心口,神魂化作流光没入叶凌霄右瞳。
女帝的残魂在瞳孔深处尖叫,却被霜星之力镇压。沐灵儿心口的魔纹突然脱落,天机罗盘在掌心重组:“公子……东北方……“
混沌潮汐再次翻涌时,叶凌霄怀抱着沐灵儿,右瞳封印着女帝与双生儡,左瞳映出灰雾尽头的景象——
云素心被青铜柱钉在祭坛中央,腹部的斩情剑下,蜷缩着与他面容相似的少女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