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歪楼
- 1979文娱:从女儿国国王开始
- 狗熊吃饼干
- 2755字
- 2025-04-27 07:00:18
最近火车沿线案件频发,陆成渝和老魏看到隧道里冲出一个黑影,都紧紧盯着。
那人看到这边手电晃动,大叫:“陆文学,站长叫你赶紧回去!”
陆成渝放松下来,这是杨存信,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刚说到老杨往事,他就出现了。
陆成渝迎了上去:“有什么事?”他有些紧张,如果不是紧急事,不至于半路让人来叫。
杨存信弯着腰喘气:“跑死我了,站长让你回板道房当班。”
“弄错了吧,我上的是夜班。”
杨存信还在喘:“站长挺急的,就交待了这么一句,你赶紧回去。”
陆成渝觉得有些古怪,三人哗哗的往回走,下坡就快多了,等看到站台,杨宝华正站在那里等着。
杨宝华挥手把陆成渝叫到一边,小声说着:“段上来电话了,段长要来检查。”
“来就来呗,干嘛让我上班?”
“你还不明白?段长是来看你的,你不是又写了一个故事嘛。”
陆成渝明白过来,那篇《哦,春雪》本月初已经在《BJ文学》刊登出来,多半是让上面关注到了。
这篇小说属于严肃文学,影响程度远超少儿科普故事,《BJ文学》又属于全国知名的刊物,铁路系统多半有订阅,很多人也会自己购买。
铁路系统的工作相当单调,大家都喜欢看个小说解闷。
再说,各类杂志最畅销的地方是哪里?火车、车站肯定是其中之一!
杨宝华见他明白过来,交待道:“这是展示咱们站精神面貌的好机会,机灵些,我让杨存信和你一班。”
老杨这就有点以权谋私了,小时候打儿子,现在知道疼儿子了。
杨存信跟着陆成渝到板道房蹲班,他受到老杨吩咐,手忙脚乱打扫起卫生。
陆成渝抽着烟干看着,板道房的味道很不好,夏天又和蒸笼似的,站这么一会就满头大汗。
杨存信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动手一边埋怨:“咱这鬼地方,十年也没外人进来,领导视察站在窗外看看的都少!”
陆成渝笑笑:“看着吧,领导这次准来,是你露脸的时候了。”
两人都是才入职不久,一起当班迎接检查很不对头,杨存信眼睛瞪了起来:“莫非是冲你来的?”
这小子真机灵,是小时候打出来的吧,陆成渝不好透露什么:“你抓紧干活吧。”
杨存信动作立马欢快起来,还说:“咱们要不要换身新衣服,鞋子也擦擦,全是煤灰。”
“这样才显出咱们板道工的艰辛。”
“行,听你的。”
这一等就是挺久,两人没把工作落下,轮流板道,闲的那个就举信号旗。
杨存信每次岔道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不知来的是什么领导,就担心在哪列火车上哗啦啦跳下一大群领导。
陆成渝暗笑,这可是上行路线,只有从张家口到BJ的火车才会经过,车务段所在地在城郊,只能搭下行火车过来。
已经过去三列火车了,杨存信夹着信号旗回到板道房,抹了一把汗:“领导到底来不来?”
两人真是热的不行,汗水如浆,只能袒胸露怀,捧着搪瓷缸呼呼灌凉水。
就在这时,平静的站台突然热闹起来,两人跑到门口,远远看到一群人站在站台上,杨宝华站长带着几个手下热情招呼。
杨存信眨巴着眼:“这是从哪里来的?”
“青龙西站吧,翻山过来的。”
杨存信立马把衣服扣好:“帮我看看,脸上干不干净?”
陆成渝看了一眼,这家伙脸上全是煤灰浆,煤灰是板道岔时蹭到手上的,再往脸上一抹,成了大花脸。
“没事,这样才能说明咱们不容易。”
杨存信有些不放心:“这可是你说的,我爸骂我你顶着。”
那群人在杨宝华陪同下先到了转运室,不一会儿又呼啦啦到了候车室。
杨存信把脑袋探出去:“看到没,咱们这就没人爱来。”他猛的一缩脑袋,“还真来了!”
杨宝华快步走在前头,大老远就吼:“板道房的同志们,段上领导来看望大家了!”
哗啦啦的踩石子声音,一群人来到板道房前,看到两个小伙子站在门口迎接,为首一个高瘦秃子发话了:“好精神的小伙子,咱们进去看看。”
一群人带着热风进来了,工作间有些呆不下,大家都靠着墙站,只有高瘦秃子还有一个矮个半秃坐着,杨宝华赶紧介绍:“这是张段长,这是王副段长。”
嚯,车务段的老大老二全来了,陆成渝发现一个规律,发量稀少程度决定了官位大小,王副段长,你可以秃的再快些。
板道房实在太闷热了,两个领导光亮的脑袋上本就油亮亮的,这时汗水开始如小溪,估计没多久就成了瀑布。
张段长也是稳的住的,抹了一把汗,笑道:“老杨,不给介绍介绍?”
杨宝华介绍一番,张段长立马站了起来,和陆成渝亲切握手:“你就是小陆同志啊,咱们段的抓贼英雄,听说还在大杂志上发表了文章,文武全双呐!”
这时候的领导还都挺接地气,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大家都明白,领导就是奔着陆成渝来的。
王副段长也捧场:“我也看了,小说真不错。张段长,这小子快有你当年风采了。”
张段长被挠到了痒处:“哈哈,我当年就是喜欢写,也就在局内部通讯、简报上发表发表,小陆可是上了全国知名文学刊物!”
众人跟着大笑,有人插话:“段长谦虚了,当年谁不知道您是咱们局一枝笔。”
陆成渝明白了,张段长当年是一个文艺青年,现在也很热爱。
张段长更加高兴,开始点评起来:“小陆啊,你的小说写的好,如果不是火车开到了台儿沟,怎么会带动小山村的变化?这就是咱们铁道工作的意义!”
“还有那个北京话也刻画的好,工作热情、细致、周到,充分展示了铁路工人为人民的高尚品质!”
陆成渝觉得他歪楼了,《哦,春雪》里的火车只是载体,乘务员“北京话”也只是一个配角。
张段长是铁路上的,这是从工作角度理解啊,就像当初读给父母听时,他们也会歪到铁道建设上。
小说就是让人品读的,怎么理解都好,你说的都对!
张段长兴致极高,挥汗如雨,突然来了个转折:“不过,小陆同志,我可要提几点意见啊。”
陆成渝立马做洗耳恭听状:“段长是文坛老前辈,指点的肯定到位!”
一句“文坛老前辈”把张段长说的乐开花,老脸难得一红,板着脸道:“我这意见可不是表扬的话!”
板道房里呼吸一滞,都想听他怎么说。
张段长说:“小说里反映铁路工人的内容还是太少,为什么不能让北京话和玉凤在一起?这代表了铁路工人和老百姓心连心!”
“还有,为什么要让春雪一个小姑娘走夜路?咱们铁路上完全可以派人送回去嘛!”
“另外,台儿沟那么穷,既然在边上建设了车站,车站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帮助群众走出大山,改善生活面貌?”
“同志们啊,这都值得铁路工作者认真思考啊,我们平时工作是不是可以做的再细一些?是不是可以多为老百姓考虑一些?值得沉思啊!”
板道房安静如鸡,众人做思考状,汗流的更多了,张段长是不是在暗指大家工作没做好?
杨宝华脸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淌,青龙桥站就在群山里,边上也有村庄,张段长是不是在借小说里的台儿沟站,批评青龙桥站对群众不够关心?
这时候谁站出来接话,谁就是承认工作不到位!
张段长真的只是针对小说激情发挥一番,没想到扫到一片,也有些后悔冲动了。
陆成渝感觉他说的道理比较歪,这样写,小说就太肤浅和模式化了,他可是想打出名气的。
不过从张段长的工作角度,这样思考其实没错,甚至能说敬业。
现在只有他能接话,陆成渝笑着说:“张段长的几点意见,我越想越有道理,确实对铁路工人的风采展现的不够。”
张段长也怕冷场,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可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