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青铜井的水脉突然逆流,将众人冲进井底的溶洞。洞顶倒悬着无数钟乳石,每根都刻着《太素经》的双休法要诀,在逆鳞碎片的光芒中,显形出三百年前凤清舞与龙君推演功法的画面。
“原来双休法的关键,是让龙血与冰凰血在任督二脉形成太极。”林焰盯着钟乳石上的经络图,逆鳞碎片在他掌心划出苍龙七宿的轨迹,“但我们的血脉一直互相排斥,除非……”
萧雪儿突然抓住他的手,将冰凰血渡入他的脉门:“在陨龙渊时,母亲说我的血是用她和九离小姨的血调的,或许能做中和剂。”她的冰凰纹在接触龙血的瞬间发出尖啸,手腕的鱼尾纹却将两种血脉引入任脉,“试试按《灵枢经》的‘阴阳二十五人’篇导气!”
林焰只觉一股寒流顺着指尖涌入,与体内沸腾的龙血在膻中穴相撞。他强运《周易》心法,将龙血引向手少阳三焦经,冰凰血则沿着手太阴肺经游走,两股力量在气海穴形成漩涡,竟显形出与九劫台相同的太极图。
“成功了!”澹台明月的青铜门碎片映出两人的经络投影,“龙血走乾卦,冰凰血走坤卦,现在在气海穴形成了‘地天泰’卦象,是双休法的基础!”
溶洞突然震动,归墟恶念的黑潮顺着井壁涌入,在洞顶显形出七圣的虚影。廉贞圣的声音混着血蟒的嘶鸣:“以为拿到雷泽逆鳞就能破局?当年我们在双休法里留了‘血誓陷阱’——”
话未竟,林焰和萧雪儿同时感觉心口剧痛,双休形成的太极图中,竟浮现出七圣的命星。萧雪儿的冰凰镜突然碎成齑粉,镜中飞出一道血誓:“双生逆鳞者,必因双休燃尽精血,为七圣命星作养料!”
“又是因果陷阱!”陆七的青铜铲劈向黑潮,却被命星震得倒飞,“当年七圣早就算准了你们会走到这一步!”
萧雪儿望着林焰逐渐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在雷泽命盘看见的幻象:自己亲手杀了他。她的冰凰纹突然暴走,鎏金火焰烧向太极图中的命星:“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能走出第三条路!”
雷泽龙女的无悔泪突然从萧雪儿掌心溢出,融入太极图。奇迹发生了——七圣命星在泪水中显形出真正的弱点:每颗命星的核心,都嵌着当年斩下的祖龙逆鳞碎渣。
“七圣的命星,其实是用祖龙逆鳞碎渣养着的!”林焰福至心灵,将雷泽逆鳞按在命星上,“雪儿,用冰凰火灼烧碎渣,祖龙逆鳞能吞噬自己的碎片!”
萧雪儿咬牙催动南明离火,鎏金火焰顺着双休形成的经脉涌入命星。果然,碎渣在火焰中发出龙吟,被雷泽逆鳞缓缓吸收。七圣虚影发出惨叫,廉贞圣的面容在黑潮中崩解,显露出他背后的归墟恶念——那是一团由无数血手组成的阴影,每只手上都戴着与七圣相同的血莲戒指。
当最后一块碎渣被吸收,林焰和萧雪儿的相握的手突然泛起强光。他们的腕间,龙鳞与冰凰纹首次完全融合,形成了类似雷泽龙女鱼尾纹的新纹路——那是劫外劫的具象化,也是双休法突破七圣陷阱的证明。
“我们做到了……”萧雪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看见溶洞的钟乳石显形出后续功法,“双休法第二重,需要去太玄剑冢寻找‘剑心逆鳞’,那是当年七圣用来斩龙的剑穗所化。”
林焰望着掌中新出现的鳞纹,发现它能感应到逆鳞碎片的方位:“太玄剑冢,应该就是那些太玄剑宗弟子守护的地方。”他转头看向陆七,发现后者正盯着钟乳石上的某个画面——那是他姐姐被太玄弟子押往鼎炉的场景。
“老子早就想拆了这群伪君子的老巢。”陆七擦了擦铲刃的黑血,酒葫芦里的金色酒液此刻泛着剑鸣,“雷泽的水洗净了老子的蛊印,现在,该去算算三十年的血债了。”
溶洞的水脉突然恢复平静,井中倒映的九州水脉不再是血色。萧雪儿捡起冰凰镜的残片,发现上面的“斩血缘”三字已变成“斩恩义”,知道这是红尘劫的自然递进——蜕凡境的血缘劫,正在向灵台境的恩义劫过渡。
“雷泽的逆鳞归位了。”澹台明月展开最后一张完整的卦签,卦象上是“泽雷随”,“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她看向洞外逐渐升起的月光,“我们需要休息,而太玄剑宗,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拿到了雷泽逆鳞。”
当四人爬出青铜井,雷泽的雾已经散尽,露出远处苍梧山巅的九劫台。那里的青铜柱正在重组,每根柱身都多了道鱼尾纹,与萧雪儿腕间的新纹遥相呼应。
林焰突然感觉逆鳞碎片在指引他看向东方,太玄剑宗的方向,正腾起遮天蔽日的剑雾,每道剑雾中都藏着逆鳞碎片的气息。他知道,下一场硬仗,就在那剑雾深处,等着他们去斩开七圣的又一层阴谋。
萧雪儿望着自己的掌心,冰凰纹与龙鳞的融合处,正缓缓浮现出“雷泽”二字的篆文。她突然想起在雷泽命盘看见的另一个画面:林焰站在九劫台上,手中握着完整的九劫逆鳞,而她站在他身旁,衣摆上绣着雷泽龙女的鱼尾纹,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形成了祖龙逆鳞的完整形态。
“走吧,”她轻声说,“去太玄剑冢,看看七圣藏在剑穗里的,究竟是斩龙的剑,还是困龙的锁。”
雷泽的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村落的灯火。萧雪儿知道,那些灯火下,还有无数像雷泽龙女一样的人,被七圣的血誓困在宿命里。而她和林焰的双休法突破,或许能成为解开这些血誓的钥匙——哪怕这把钥匙,需要用他们的心跳来锻造。
溶洞深处,青铜井的水脉发出清越的龙吟,那是祖龙逆鳞对雷泽逆鳞归位的回应,也是九劫之路的第二声心跳。这声心跳,穿过雷泽的雾,穿过苍梧的云,最终落在太玄剑宗的剑冢里,惊醒了沉睡三百年的剑心逆鳞,也惊醒了七圣埋在剑穗里的最后一道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