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嫂子,我不吃饺子

如今浙江倭寇作乱,李逸对自己的小命很看重,这才有了招募侍卫,以及来武备库找火铳。

这版本的火铳确实很难用,可不代表它无法进行改良。

大规模制造不现实,可纯手工搓把步枪还是没问题的,又不是手搓原子弹。

即便是能大规模制作,李逸也不会这么做,他才不想惹火上身,即便是女婿,有些东西就是红线,碰不得。

搞几支步枪防身,这还是没问题的。

两个保镖看着这几天李逸没事就捣鼓火铳,对锦衣卫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

这似乎并非一个千户应该做的吧?

年轻就是最大资本,俊朗刚毅是加分项。

只是让陆文昭慢慢的清洗掉原来的那批蛀虫,还有将吃空饷的人都喊来卫所报到,不来的就革职。

现在兼任千户,一千多个人的吃喝拉撒都在他手里管着,这时候还能容得下别人吃空饷。

要吃空饷可以,可拿不出相对应的价值,那趁早滚蛋吧。

偏偏手里还有宗人府这么个大杀器,就看哪个不长眼的送上来找死了。

忠顺王爷虽然恨,可他明白嘉靖的心思,无非就是借着李逸敲打其他势力。

这时候跟李逸正面对抗,那是极其愚蠢的事情。

必须迂回斗争,略微思考了一番,他把眼光放在了贾家,准确的来说是荣国府身上。

这时候的贾赦和贾宝玉没有由来的一哆嗦,有脏东西盯上他们了!

神仙打架,贾家遭殃。

谁让贾家跟李逸算是关系亲近的,贾赦再怎么胡搅蛮缠,也不可能改变这种姻亲关系。

徐家这边也走了迂回路线,家里的赌坊被一锅端了,不出这口气,以后神京里谁都会上来踩他们两脚。

一次失败并没有让徐阶放在心上,他能跟严嵩斗了二十年,期间死了多少大臣,他都还活着,足以证明内心坚韧和隐忍。

倒是徐璠气了个半死,也有些后怕,万一宋哲没完没了的攀咬他,那可就糟糕了。

勾结锦衣卫,怎么样都是死罪啊!

裕王府。

以徐阶为首的清流聚集在此,在讨论浙江的形势。

外间是抱着孩子的侧妃李氏,她有了危机感,必须多露脸。

原本正妃病死,她又生了皇孙,上位也是迟早的事情。

谁能想到杀出一个李逸,却把病恹恹的正妃又救回来了。

之前一直吐血,现在不吐了,还能出门走动了,眼看着一天天的好起来,李氏心里着急啊。

“王爷,户部接管内务府的配方一直都无法完成,是我愧对了王爷。”

徐阶率先认错,老而不死是为贼,他太懂自己这个心软懦弱的学生了。

“老师何出此言,这都是徐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裕王摆了摆手,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上次抢了嘉靖钱袋子的事情,他也有出一份力,如今办砸了,心里也是颇为忐忑。

而且会议上也敲打了他一番,让他支棱起来,先想办法搞钱。

“王爷,能否请你出面跟状元伯谈一谈?

配方的事情拖着也不是一个事,若是做不出来,年底收不上钱,恐怕严谠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张居正不忍看到自己的老师受罪,有心拉徐阶一把。

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也是为了上位。

他张居正在觊觎次辅、首辅的位置,可江苏那边还有个师兄赵贞吉也在觊觎,清流也是有斗争的。

徐阶暗赞了学生一句,有些事他不好开口,可别人开口就不一样了。

谁都认为是配方有问题,可皇上不这么认为,那就没辙。

徐阶、高拱、张居正,就高拱是外人。

这时候也不会让徐阶称心如意,找了个奇妙角度开炮。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还得让徐璠隆重的给状元伯道歉。

本来抢了人家的配方就不道德,他都干了些什么?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今年金榜状元说要对他不耻下问!

他李逸能忍得下这口气?我高拱名字倒过来写!”

看似拱火,其实是阐述问题根本,给徐阶泼脏水。

子不教父之过,抛开事实不谈,你当爹的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

对一个金榜状元说出如此带有羞辱的话,换成谁会炸毛吧!

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嘉靖会对此事略过了李逸的责任。

这个状元是嘉靖亲自考核点验的,一个徐璠什么阿猫阿狗?

你对状元不耻下问,那你把皇上放哪里去了?

“这逆子,他怎么敢如此!

王爷,是我教子无方,我这就回去让他负荆请罪。”

徐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此时也只能装作事先不知情。

裕王有些不爽,他一开始还以为李逸年轻气盛,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这徐璠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心呵斥,可看到徐阶率先认错,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也罢,他就在府上给王妃针灸,等他出来,我请他过来坐一坐。”

按道理来说,裕王是有名医李时珍坐镇一方。

可眼下浙江出了如此大灾情,李时珍都第一时间过去了。

水灾可怕的并非冲毁房屋牲口,而是水灾过后带来的环境脏乱差,导致瘟疫四起。

一旦发生瘟疫,往往要死很多人。

一万人是一个数字,十万人也是一个数字。

王妃闺房。

太监冯保在旁边低着头,被派来做这件事,他心里那叫一个惨。

在前方自有一分旖旎,倒不是说完暧昧。

只是堂堂王妃,未来的皇后,此时在接受针灸,医生还是个男人,多少有些奇怪。

本着穿衣无法针灸的原则,这就明白了为什么气氛有些旖旎了。

半个时辰后。

李逸将银针收回,放在烛台上,用明火翻靠了片刻。

“多谢妹婿了,有劳你隔三差五的给本宫诊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嫂子无需挂怀,我不吃饺子。”

王妃先是一愣,很快又无声的笑了出来。

她没死,那侧妃就别想上位。

眼前的妹婿可是一等一的臂助,得好好拉拢一番才行。

这时候冯保回来,低头看着地板。

“回王妃,王爷请状元伯过去议事。”

“嗯,无忧,你先去吧,有劳你了。”

陈妃慵懒的回上一句,眼眸闪烁,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夺权了。

对皇孙的抚养争夺必然需要继续,她是正妻,有接管侧妃所生子女抚养的权力。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她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