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口吞下（4k）

巨大、厚重的双开门为里萨开启。白龙仿佛听到双开门内的另一端，正传来一道声音在邀请他进入“冰山”内部，一探里面的究竟。

“……没错，是时候了。”

里萨将双翼收敛，四肢缓慢向“冰山”方向走了过去。

出乎白龙意料的是。

在这之前，周围刚刚重归平复“人性”确实如同里萨想的一样，未阻止他的闯入。

可是自从里萨靠近，更准确的说来到双开门入口时……这些原本重新回到“冰山”周围附着以及回到“冰山”里面的“人性”，竟然又开始慢慢向里萨的身躯靠近。

不得不承认……

有这么一瞬间，里萨内心不禁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生怕自己沦落到和塞西格一样下场，变成他人意识的傀儡，还好不出多时名为“冷静”的情绪便重新回到里萨心里，而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进一步说明，方才里萨的担心纯粹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只见这些“人性”就好像对里萨抱有惧怕，又好像对他感到新奇一样，虽说同样正在以一种“包围”的方式把里萨团团围住，可是双方之间……恰好又保持在一道很微妙的距离。

[由于你特殊的灵魂，这些来自阿科斯塔体内的“人性”对你产生极大兴趣。不过同样由于对你感到“未知”，它们只敢做到这种地步。]

[或许当你吞噬吸收了碎裂魔晶的能量后，它们就可以变得真正为你所用吧。]

提示的出现，再次印证了里萨的猜测。

不过利用这些“人性”，倒是里萨未能想到的一个角度。

“……利用？”里萨心中暗中思忖：“就像刚才一样，把它们当做某种用来杀死敌人的手段，又或者其他方式？”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想着，里萨摇了摇头，径直走入“冰山”内部。

当初里萨曾打算一探“冰山”里面的究竟，只可惜塞西格挡在门口，于是他只得带着艾莉卡一齐远离，可是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进入。

于是不出几秒以后，白龙四肢终于得以正式踏入“冰山”里面的地面，并且有那么一时间不禁被里面的场景，震惊到忘记了眨眼。

极致的清澈、透明。

只见这是一片放眼望去视野相当开阔，完全由寒冰组成的世界。里萨四肢踩踏在上面，尾巴随意地贴近地面，可以很明显察觉冰面当中同样蕴含着某种魔法——这也的确，哪怕是在北地，如此厚重的冰也不可能完全自然产生——那是一种仿佛大海一样厚重，完全不可预估的强大分量。

它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只因碎裂魔晶被妥善安置在这里，从而很自然对周围环境引发改变而已。

承担“守卫”职责的是“人性”。然而在它们眼里白龙的灵魂是特殊的，因而当一部分附着在“冰山”内部顶端的“人性”看到里萨靠近碎裂魔晶时，竟是同样无一前来履行职责。

除“人性”以外，起到防护作用的还有碎裂魔晶本体。它已经和塞西格绑定，可里萨却是“陌生用户”，于是白龙的闯入让整间“冰山”内的温度一瞬间陡然下降！

可惜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防护手段而已。先不说白龙和霜巨人一样，除非遭受心理暗示一类法术否则完全不惧寒冷，哪怕人类职业者也有多种方法应对这种变化。

而且，事实上……

若是拿女人来举例子，那么碎裂魔晶就好像来自无底深渊的魅魔，它绝对不会像一些保守的已婚女人一样，避免和其他异性发生“交往”。

相反，只要你不是显得那么弱不禁风，而且乐于承担“交往”以后产生的后果，那么碎裂魔晶（魅魔）绝对会很乐于和你发生关系。

而里萨恰好是那只乐于而且能够承担后果的白龙，由此碎裂魔晶便也如同魅魔一样，待象征性地“稍作抵抗”之后……便以完全无害的方式展现在了里萨面前。

白龙看到一颗通体呈现钻白、淡蓝交映色泽，而且上面遍布有一道道丝线作为“纹路”的菱形魔晶，就这样被安插在一道完全由冰组成的表面上。

它的表面看起来和里萨的龙爪差不多大。其本身富含的强烈魔法能量，让碎裂魔晶表面明显可见一道道狰狞裂纹，仿佛随时要爆开一样，同时也有许多“人性”附着在它的表面，并且当看到里萨拿自己的爪子和其对比大小时……它们有的极为敏感的远离，有的极为亲密的贴近，还有的“蠢一些”的则完全无动于衷。

“哈！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里萨贪婪地伸出分叉舌，舔舐碎裂魔晶。

其实一开始他还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东西，不过简单想了一想……白龙还是觉得，干脆按照最简单方式处理好了。

吃了它！

龙的胃部本来就可以消化泥巴乃至岩石，而自己又能够免疫碎裂魔晶带来的副作用，所以……还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吃！

直接把它吞进肚子里！

想到这，里萨不由深吸一口气，以长长的分叉舌舔舐过碎裂魔晶每一处角落。

里萨自然不肯就这样草草跳过前戏。在他看来，这里只剩下自己一只白龙，若是直接进入正题……那样岂不是显得太无趣了一些。

不过，正在这时。

——轰隆！！

——轰隆！！

地面突然传出震动。

紧接着里萨便看到“冰山”内部墙体、地面皆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纹，仿佛时刻就要塌陷，而碎裂魔晶更是在此刻，扩散出来一道极为耀眼的光芒！

里萨吓了一跳，立即飞到空中。

——轰隆！！

——轰隆！！

这时，强烈到仿佛能够将整座“冰山”摧毁的异动依旧没有停歇，里萨眼睁睁看到整座“冰山”正在逐渐陷入塌陷，心中本能涌起一阵纠结，思索当下该拿走碎裂魔晶跑路，至于吸收的事情以后再议——毕竟“冰山”传来的异变，明显完全是因自己刚才举动所致，如果真的在这里直接一口吞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其他未知事情——又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思索了片刻，最终，理性的思维很快败下阵来。

里萨为自己的胆怯感到羞耻。

于是这回他干脆放弃无聊的思考以及前戏，重新飞回到碎裂魔晶旁，一口将其吞了下去！

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将里萨席卷！

——同样还包括塞西格。

此时，霜巨人酋长的意识已经近乎有九成被阿科斯塔所占据。只见他向后倒退了几步，紧接着一连串拗口的咒语，就这样被霜巨人酋长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方式念了出来。

法师站在埃米尔面前——他原本站在队伍最后方，可如今突变的局势，已经让他没办法再继续从容“苟”下去了——面色凝重地望着正前方和卡塔琳娜一起战斗的霜巨人酋长，沉声自语道：“……怪物定身术、缓慢术，这怎么可能？”

闻言，武僧不禁笑着问道：“你指的哪方面？”

可法师却没有武僧这么好的心态，只见他和旁边已经变化为冰原熊形态的德鲁伊交换了一下眼色，深吸口气回答：“当然是全部。”

不错，先不说一只霜巨人竟然可以使用法术，这简直就好像一只白龙哪天竟然掌握了三环以上级别法术一样惊人，关键在于这类控制法术，按道理是不可能对巨龙、巨人这种生物起效果的！

可是现在……

只见格雷厄姆愤怒地双目圆睁。它不清楚自己为何突然“动不了了”，于是只得把无穷无尽的愤怒，发泄在面前两位敌人身上。

“——索列姆阁下的意志指引着我！！”

格雷厄姆动作极为缓慢地抬起手，并且在这之后不可避免的遭受卡塔琳娜和塞西格分别两记重创！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凛冬新星’？”鲜血在塞西格的手中流淌——他刚才并未使用武器，而是使用的一种近程法术手段伤害的格雷厄姆：“这只霜巨人酋长实力不简单。而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然而此时的卡塔琳娜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的双翼其中有一边已经被砍得所剩无几——字面意义上的“所剩无几”——脖颈、胸腔、四肢全部都在流血，甚至就连被她视为自己身上最美丽地方的长长尾巴，也被砍去一部分。

狂野的愤怒。某些时候使自己内心充满愤怒，确实可以让潜力得到激发，但是它却无法改变双方本质上的实力差距。

“呼……呼……”

卡塔琳娜沉重喘息着。

大概由于塞西格的精力尚不在她这里原因，白龙娘此时得以保有片刻的清醒。

她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她只深深地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退缩的可能，她必须继续忘我的战斗，然后在和格雷厄姆的战斗途中以一种尽可能辉煌的方式迎来死亡。

由此等到她的灵魂来到邪龙之母的神国[提亚玛特之巢]时，她才会有勇气向巨龙祈并者说上一句。

——“自己以白龙的名义，在和霜巨人的激烈战斗中勇敢战斗到死，并未辱没巴哈姆特之灾的名号。”

——“至于我的子嗣，他们……”

卡塔琳娜转过头寻找切斯特，发现他依旧正在和霜巨人战斗，于是心中稍安。

龙母对雏龙是仁慈的。只要切斯特表现得差不多，死亡以后应该也能够进入神国。

至于艾莉卡和里萨……卡塔琳娜说不清楚自己该庆幸他们避免了这场灾难，又或者不满他们竟是在霜巨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胆小，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终止思考，专注和塞西格一起杀掉格雷厄姆然后再和他之间彻底了结，他们过去的恩怨！

——轰隆！！

这时，一道落雷传来。

它夹杂着暴风雪滚滚而来，而卡塔琳娜也早已经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落雷——她的双耳早已免疫了这些杂音。

可……

等一下，这次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卡塔琳娜猛的仰头。

索列姆从来都是一位冷漠的神祇。甚至祂都有可能是所有神系中最冷漠的几个——要知道一些所谓的邪神都时刻对信徒严格要求、定期赋予奖励，可索列姆从来都只是看着，一如到目前为止，祂的投影甚至一直只是在冷漠目睹这场战斗一样。

可，就在刚才！

一道完全不能以语言形容的，夹杂着冰霜、闪电的恐怖伟力，通过索列姆投影手中凭空出现的巨斧，突然自卡塔琳娜身旁劈斩而下！

它的目标是塞西格。

神祇在祂们的神国之中无法被杀死，而且拥有99%的魔法免疫和100%的物理免疫，这是祂们强大、不可战胜的原因之一，任何想要成神的人类乃至传奇龙在神祇的神国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而当这种强大存在以投影的方式展现力量时……同样远非凡物可以抗衡。

也许达到“传奇”称号的霜巨人可以抗衡？可是像塞西格这样的垃圾……呵，他还差得很远。

“活该！”

卡塔琳娜看到塞西格的身躯被索列姆意志投影伤害，而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心情不禁充满畅快想道。

“法术是弱小者才会使用的武器。我允许你和白龙携手组成的杀戮，可是你不仅没有取得成功，反而还使用只有弱小者才会使用的方法……”只听索列姆的意志投影以仿佛钟表一般沉闷的响声，喝令：“塞西格，我对你很失望。”

“我……”塞西格浑身血流如注，闻言，不由勉强抬起头，语气显得极为可怜道：“对不起，索列姆阁下，是我让您失望了。”

然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如果里萨在场，那么他便会发现，那些已经夺走塞西格意识的“人性”，此时已经附着在了索列姆的那柄巨斧之上，并通过它，慢慢开始对索列姆的投影展开……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