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法事之后,三栋楼的主人,东方不败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李瓶儿尚未过门,春梅是个丫鬟,不好直接安排。
如今,李瓶儿充分发挥白富美的魅力,以钱闯关,极大减少了阻力。
“我也想住。”一个微弱却倔强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皆是一呆,她怎么也敢想?
说话的是众人眼中的透明人,四娘孙雪娥。
孙雪娥觉着,有“孩儿”伴身,自己在官人心中的地位,远非其他人所能想象,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你……”东方不败顿了一下,道,“还是算了,你们不适合,你现在的住处是特意翻修的。”
你们?别人以为是口误,孙雪娥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暗想,是了,官人还是宠我的。旧宅翻修,她的住所动静最大,扩充了一倍有余,只是多出来的房间,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想来跟“孩儿”有关。
就当是官人与我的秘密吧。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孙雪娥施了个礼,道:“奴明白了。”
剩下的人都把目光望向三娘孟玉楼,就只剩她一人了。
孟玉楼贝齿一咬,昂起头,正待说话,东方不败开口了。
“春梅,要不你住?”
“哈?”玳安儿张大嘴巴,惊呆了。
吴月娘等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爱屋及乌有点过头了。
孟玉楼更是浑身颤抖,万念俱灰。
她平日里一直暗暗攀比的,是妖里妖气的潘金莲,不曾想,在官人眼里还不如她的丫鬟,想到此,只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
春梅既不意外,也没有受宠若惊,道:“爷,你是想要让奴在府里成为众矢之的吗?”
东方不败道:“你也怕这些?”
春梅笑道:“倒也不怕。只是我生来是丫鬟命,习惯了伺候五娘,不想独立门户。”
“你不用顾忌那么多。”
“奴真不愿,还请爷见谅!”春梅语气坚决,毫无回转余地。
她想贴身跟着潘金莲,确是心里话,这个妖女身上有太多东西,让春梅痴迷。
东方不败没想到最后会卡在春梅自己身上,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先空着呗,说不定你还要娶七娘呢?”潘金莲话中带刺,却不断朝他使眼色。
东方不败顺着她眼神一看,只见孟玉楼像丢了魂一样,木然站在那,眼里泪光盈盈,就要哭出来。
他心想坏了,最近被九阴九阳牵扯太多精力,忘了这位持重守礼的贵妾了。可是不是九阴之体的女人,住进来,大凶哪。
大受打击的孟玉楼,对玩花楼完全没心思了。现在就算给她,她只会觉得那是来自丫鬟的施舍,绝不能要。
“玉楼,你过来!”
“玉楼,你过来!”
“玉楼,你过来!”
东方不败连唤三声,才把三娘从失神中唤醒。
孟玉楼红着眼圈走来,把头搭在他肩头,那副生死相依的模样,真叫人肝肠寸断。
东方不败轻抚她的头,耳语了几句。孟玉楼先是将信将疑,而后满脸绯红,整个人埋进了东方不败怀里,羞于见人。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东方不败一边感受着这份温存,一边思考着,或许是天意,春梅和金莲同住一栋,李瓶儿一栋,剩下一栋虚位以待,定是另有佳人。
这么说,还得再娶一房娘子?
东方不败蓦然一惊,自己神功初成之时,就杀了七房太太,难道这是命定之数?
接着,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李师师。
……
玩花楼事毕,接下来是另一要事,园子的命名。
此项议题无涉利益,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了。
吴月娘说“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以大观名”,是以应称之为“大观园”;
众人皆叫妙。
孟玉楼道“春夏秋冬四季赏,天意时时怜我园”,它应该叫“天意园”。
众人也觉得有理。
嬉笑一阵之后,大家把目光瞅向潘金莲,不是觉得她比旁人高出一筹,而是因为不管怎样,她定会给出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名字。
果然,那妖女樱桃小口一张,开口就夺人声:“大家都这园那园的,忒俗气了。我看藏春坞有个雪洞,颇为不俗。”
“再说,园子对西门府而言,可谓「别有洞天」,如仙境一般。”
“因此,何不叫它「仙人洞」?”
众人一听,觉得这个角度甚是陡峭,均陷入沉思。
哈哈哈哈——
潘金莲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有的含羞,有的带臊,有的轻蔑,有的不齿……只有陈经济看得如痴如醉。
玳安儿悄悄问春梅:“五娘笑什么啊?大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怪?”
春梅一本正经答道:“五娘是在嘲笑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还妄想住进仙人洞。”
玳安儿恍然大悟,道:“五娘所思所想,果非凡人。”
“瓶儿,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名字?”东方不败问道。
李瓶儿说:“奴是个俗人,只想永留此园,与官人白头偕老,因此叫「留园」最合奴意。”
东方不败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啄。
“唉,还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耳边传来五娘讥讽的声音。
东方不败不理她的飞醋,道:“我觉得直接叫「庆园」,一来我名中有‘庆’字,二来贺我西门家能拥有今天这般盛景。”
他心里还有一庆,自己由阴转阳,能碰上这么几个千娇百媚的娘子,相当于重活一世,体会截然不同的人生。
众人闻言,皆称大妙。「庆园」自此诞生。
诸事皆毕,众人就要入席吃酒,陈经济拿着一张纸,过来说:“琴棋书画四童在园中的安排,还请爹过目。”
只见上面写着琴童负责玩花楼,棋童负责卧云亭一带,书童在聚景堂,画童在翡翠轩。
东方不败最重视玩花楼,便问:“为何把琴童安排在这?”
陈经济道:“琴童原是三娘带过来的小厮,与几位娘子都相熟,传话跑腿比较方便。”
东方不败觉得有理,点头道:“就按这个来吧。”
陈经济退下,一转身,脸上的狂喜就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