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国际法庭穹顶的冷光下,沈砚心将泛黄的领事馆函件按在证人席。羊皮卷在紫外线灯下突然卷曲,显露出二十八国政要的指纹图谱。旁听席的骚动中,顾承昀攥着绢帕剧烈咳嗽,帕角暗绣的牡丹纹路渗出淡金色药液。
“这瓶1988年波尔多,是荣会长最爱的藏品。“荣世棠的辩护律师突然举起橡木酒盒,鎏金开瓶器插入的瞬间,沈砚心瞥见盒内衬布上的苏绣牡丹——与她锁骨下的刺青纹样分毫不差。
顾承昀猛然起身,肋间绷带在西装下渗出血痕:“那批红酒报关单在...“他突然踉跄扶住围栏,袖扣脱落滚至法官席下。沈砚心俯身去捡,却见扣面内侧刻着沈父殉职当天的经纬坐标。
警报骤响,法警手中的银元检测仪突然爆出火花。沈砚心扑向证物箱,箱底夹层的瑞士军刀柄上,母亲年轻时的实验室编号正在泛红发烫。
苏黎世银行地下金库的铜门在液压声中开启,沈砚心用染血的绢帕裹住手掌,握住零下二十度的保险箱把手。箱内整齐码放的债券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一枚翡翠袖扣——与顾承昀今日佩戴的正是对扣。
“这才是真正的股权凭证。“她将袖扣按在防弹玻璃上,折射的光斑拼出沈母的实验室日志。顾承昀的咳嗽声从通风管传来,他正用拆信刀撬开暗格,肋间血迹在冰柜表面拖出长长的红痕。
荣世棠的皮鞋声在走廊回荡:“我的好哥哥没告诉你?“他转动鎏金打火机,火苗舔舐着沈砚心散落的发丝,“这些保险箱里装的从来不是钱...“
沈砚心突然扯开顾承昀的领带,暗红色领带夹弹开,微型胶片显影出母亲在实验室抱着婴儿的画面——那襁褓的牡丹纹样,与她今晨为双胞胎换上的完全一致。
莱茵河畔的安全屋内,沈砚心将双胞胎的胎发样本浸入药液。试管突然爆裂,液体在实木桌面腐蚀出完整的洗钱路线。顾承昀握着破碎的试管,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图纸,竟激活了隐藏的摩斯密码。
“当年他们在你骨髓里植入的...“沈砚心用镊子夹出他伤口中的金属微粒,话音未落便被破窗声打断。荣世棠的雇佣兵撞碎彩绘玻璃,冲锋枪扫射中,婴儿床的紫檀雕花突然弹开,露出贴满封条的实验记录。
顾承昀扑倒沈砚心的瞬间,子弹擦过他耳际,击碎墙面的圣母像。石膏碎片中跌出半枚玉璜——与沈砚心随身佩戴的严丝合缝。她突然扯开他的衬衫,心口旧伤在月光下显影出基因图谱的纹路。
“你以为的抗毒基因...“荣世棠的枪口抵住恒温箱,“不过是延缓毒发的安慰剂!“
上海顾氏老宅的焦土上,沈砚心跪在暴雨中翻找残砖。翡翠袖扣突然发出蜂鸣,指引她扒开潮湿的梧桐树根。树洞里的锡盒锈迹斑斑,盒内褪色的婚书背面,父亲的字迹逐渐显影:“若见此信,承昀即汝...“
顾承昀的咳嗽声混着雨幕传来,他正用玉璜撬开祠堂残碑。碑文在闪电中泛出磷光,显露的竟不是族谱,而是沈顾两家百年来的联姻记录。最后一行的空白处,新鲜血迹正缓缓洇出双胞胎的名字。
“这才是真正的并购案终章。“他将染血的并购合同塞进碑缝,远处突然亮起车灯。商会元老的车队冲破雨帘,车窗内伸出的枪管对准祠堂匾额——那上面沈父亲题的“丹心“二字突然剥落漆皮,露出内层的军用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