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到他死的时候。
烛自己在高塔闭眼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有浓郁的肉香。
木质的塔宛若鸟笼,弯曲的穹顶遮蔽了视野。
(乌鸦被困在笼子里了?搞笑。)
(不要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烛,你应该起床了。)
(不要贪睡。)
睁开眼睛,脑袋里还带着恍惚的疼痛感。
烛坚定说:“我醒来了。”
窗外是夜色,人群似乎在喧闹着。
,声音像一片海洋
,头发都乱糟糟的,盘根错节的木根一样落在地上。
“好,走。”
(去哪里?)
自言自语茫然看着外面,脑袋一点也不清醒。
她有点睡懵了,身边全是名为烦恼的小泡泡。
索性抿着嘴唇,一个字都不想说。
真的...好累...
梦见很累的事。
她眼里好像做了百吨重力,带着浓郁的乏累。
(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静静走到窗边,拨开那些碍事的藤蔓用自己的眼睛看向外面。
——众人煮着一只羊
很显然,这动物早就死掉了。肉香也是从那里来的。
水在沸腾,人群哄笑,石制大锅忍受着枯木焚烧的高温。
绿衣的少年站着高台上。
“于是,在那历史性的一刻。”
巴巴托斯说道:“O'Laoghaire机智的斩断了自己的手臂,孤身走入湖中投出手臂。”
“红色的结界是天理考验!”
“当他断臂的手指触碰了湖底淤泥,岛屿上的结界也就解开了。”
说到这里人群拍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O'Laoghaire!”
“湖心岛的触摸者!”
眼看气氛正热,巴巴托斯趁热打铁。说道“O'Laoghaire的血液染红了那片泥岛,他是哈尔缪尔红手的持有人!”
他走过去捉住对方仅存的右臂,把O'Laoghaire拉上台来。
O'Laoghaire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互相对视。
“红手的传说将归于O'Laoghaire!”
巴巴托斯...
少年笑着,微风宜人。篝火发出喧闹的噼啪声。
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像是湖心岛的湖水。
高台上不知所措又孤零零站着的O'Laoghaire顿时挺胸。
“我当然配得上这故事!”
毫无疑问,O'Laoghaire将成为真正的主角!
至于古恩希尔德?
哈哈——那是个穿着铁甲的木头人吧?
O'Laoghaire真想看看对方的表情,可是没在人群里找到他,也找不到莱茵裨。
他们两个人早就走了。不过之后再说。
因为现在的肉已经煮熟了,巴巴托斯抬头看向木塔。
鸟笼窗户后面的藤蔓里,露出烛的小半个脑袋,一只眼显得有些阴森。
看着巴巴托斯招手的样子,烛静静缩回脑袋。
“...他疯掉了。”
“...”
(这家伙...)
米纳也有些茫然了。
明明不是朋友却要释放善意吗?有趣的家伙。
...这就是可悲的弱者。因为软弱,所以团结。
但那和米纳无关啦~
(取得奢靡。)米纳低声。
烛静静迈动脚步,动作之间显得非常磨蹭。不过最后还是慢吞吞的走到塔下了。
人群的气氛火热,不少人都善意的互相交谈,也有目光会在偶尔之间落在自己身上。
“...”
烛用鸡翅膀子把半边身体盖住了,静静向石锅靠近。
吃饭也算奢靡么?
她走过去嗅一嗅空气,恐怖的味道叫她鼻腔完成了堵塞动作。
烛的表情扭成了扭曲仙人掌。
那是水蒸气,沸肉和油脂的味道。还带着微不可查的肉骚。
对人类来说,是很美味的食物吧。
她好久都没吃东西了,看见这东西犯恶心。
“...”
(骚气的食物,啃食它物的肉身...好恶心...)
“巴...”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巴巴托斯走过来,看着表情慌张的烛。
“怎么了?”他问。
烛噎住一阵,指着锅问道:“...这是你们最好的?”
“...”
唏,可以不要奢靡吗?
温迪脸上带着满意,似乎对这些作品颇为自豪。“这是哈尔缪尔人最喜欢的食物,每个人都会因此满意的。”
“一顿温暖且满是油脂的高汤,芬香的脂肉可以填满所有人的肚子!”
烛抿着嘴。
那种食物和烂肉有什么区别?
她是沃土七阶法师,但食用等级可以评为十二级的魔偶。
烛是极美味的食材,但是不对。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继续讨论烛的美味话题。
。
...现在不嘻嘻。烛完全嘻不起来。
“够了。”烛用一种冰冷嗓音说道“我吃这种低端的食粮是不可能的。”
“...”
“呼——”
遇见困难,快速思考!
米纳在边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静静盯着巴巴托斯。
不过异想体是他看不见的,所以没人知道。
在沃土,ta可是啃食魔偶神,完全征服并吸纳了魔偶的力量。
烛的胃口很挑剔呢。
...『:)』
.............【知道了吧。】
...『:)』
。。。。“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无能,他们不值得依靠,也完全无法满足你或者是我。”
“真正的力量从身体当中苏醒,你看,”
“这片大地在渴望着征服。你是有这个权利的人。你有这份力量。”
“长篇大论是时候结束了。”
米纳拍拍对方的肩膀,烛表情不太自然。
我想...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原来哈尔缪尔人是靠不住的。
巴巴托斯也是靠不住的,这种人不值得依靠,也没有和对方社交的必要。
烛将会选择一条更为高效的道路,世界将会在她面前延伸。
(这样是对的。)
烛表情里的异常很快便被察觉出来,但巴巴托斯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摆出那副表情?”巴巴托斯询问。
烛没有回答。
“没什么。”她说。自顾自的走远了。
十米高的木塔被黑夜浸染,篝火的光泽无法爬到屋顶。
米纳俯视着人间“这世界就近在咫尺,任我改造。”
“你有决心,我有力量。我们的身体将成为最为高效的剑锋。”
“最好的财富很快都将来到面前。”
烛点头,吐了一个字。
“是。”
...孤僻可以造天才,还真是个简单易懂的道理。
冰冷的夜晚让烛可以更高效的集中注意力,她完全心无杂念的忙碌起来。
她伸出手来,血肉快速溶解化作一只又一只乌鸦。这些鸟兽飞行时的叫声额外引人注意。
温迪一个大跳上来单手扒着塔的边缘,费力爬上来“...烛。”
“...你....一定想说什么吧?”
“告诉我吧,因为我在这。”他低声,一个翻身坐在塔顶。
“在你身边的我,愿意倾听你的一切。”
人的影子在火光前跳动,在巴巴托斯眼中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