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殿内阁,墨问端坐于桌前,手中是沾了墨的笔,明是一副要写什么的样子,但纸上却空无一物。
“啪嗒。”-滴墨落下,晕染了纸面,亦掀起了波澜。墨问放下笔,放眼望向远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师父这般,莫不是在等我?洛乔鸢赶到时,便是看到的这幅场景。想来也是,师父如此广大本领,莫说是一株珍贵的往生草,就是死了只蚂蚁,师父也定能找出是谁踩了它。
这般想着,洛乔鸢不禁捏紧裙摆,自门口自觉跪下,半句不敢多言。
不知这样跪了多久,洛乔鸢只觉头晕目眩将要倒下之际,两只手将她稳稳托住。
是师父。洛乔鸢闻着来人那熟悉的木质檀香,缓缓稳住心神。
“怎的不去侍弄花草,来此地跪着是为何?”墨问将洛乔鸢轻柔扶起,虽是问话,却好似早就知道答案般,并未叫洛乔鸢回话。
洛乔鸢是个聪明的,见墨问似有似无的提点,忙认错。
“师父,徒儿知错,乔鸢知您这一个月的用心良苦,却依然放不下心中大事,在侍弄花草时更是失神犯下大错,毁坏您的爱草。乔鸢深知自己之过不可弥补,只求师父降下责罚。”
墨问未曾接话于此事,只是沉默良久之后,将其带往了一地。
天衍宗乃七大门派之首,自然,其规模之大只会叫人叹为观止。先前大会,众人都被投入后山时,洛乔鸢便觉那后山远不止自己看到的那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厚厚的浓烟笼罩着整个山头,吹不尽的风伴随着丝丝凉意,时不时的嘶吼声直叫人毛骨悚然,一切都在召示着一件事情:这虽还是后山,却不是先前那个到处都是天材地宝的后山,而是另一处,更加危险的地方。
这时,墨问大手一挥,浓烟一瞬间散尽,随之显现的,是一座诡异的高塔,浑身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那是一座九层高塔,却又与寻常高塔不同,这塔头重脚轻,越往高处塔身越大,每层都相应得挂着与之对应的黑色铁铃铛。奇怪的是,风吹过,铃铛摇晃,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洛乔鸢随墨问走近,一阵无形的威压袭来,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恰好有一道屏障包裹住她的全身,方才叫她稍许好受些。
喘息片刻,洛乔鸢抬头,正对着的塔身中央毅然挂着一块牌匾,她想努力看清上面的字,却不知为何,明明离得不远,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师父,这里是?”既看不清楚,那便不看了,左右师父在旁边,倒不如直接问。洛乔鸢这般想着,便直接问出了口。
“锁妖塔。”
不用墨问多解释,洛乔鸢心下便了然。在树境修习时,便有一本名叫《神魔战》的书中记载了这塔。书中有这样一段话:锁妖塔原名噬神塔,乃上古时期魔神用噬骨石炼化造成,其身坚硬无比,任何外力都不能使其造成一点损毁。
噬神塔,顾名思义,是针对神而打造利器,因魔神本身亦是神,这塔自然对其也有致命伤害,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自是遭到了魔族的嫌弃,自魔神陨落后,再未有魔开启过此塔,此塔也渐渐消失,只知后来妖界猖狂,做下不少滔天罪行,有神为囚禁妖兽,用其他利刃重新打造,才重新命名了锁妖塔。
原这上万年未曾出现过的塔,一直在玄天宗!只是,师父怎的带她来这?
“锁妖塔虽为囚禁妖兽之处,却也不失为是一座历炼之塔。你既犯了错,那为师便罚你于这塔中修习,三月为期,若三月后的今日,你未能成功自第九层安然走出,便自行离开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