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一清雅书生,是翰林学士贺文轩,他看向奕王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知道香君的死讯,自愧不如奕王爱她。
“奕王兄!多日不见,王兄依旧神采奕然!”瑜王上前打招呼。
奕王看了看瑜王,知他今日联姻,颇显野心,对其刮目相看,“转眼,玉儿也要为人夫了!真是今非昔比啊!”奕王半开玩笑道。
瑜王低头笑了笑:“王兄说笑,今日是云峰兄大婚,我自然也要来贺喜!”他避开话题,“王兄与相府素无来往,怎会突然到此?”
奕王轻声一笑,拿眼扫了扫满院光鲜亮丽的闺阁小姐,戏谑道:“王弟这不明知故问吗?如此春光满园,本王当然要来凑个热闹!”
瑜王笑了笑,小姐们都心花怒放,“王兄请!”
奕王走去花丛中挑逗,丞相府门口堆着些武王府的素衣暗卫,府外的巷道里,有几个揣着火药桶的人在警觉地走来走去……
不知为何,奕王心中有些惦念张珺,他走到闺房窗外,正巧看见张珺望向这边,二人四目相对,他惊艳于张珺今日光彩夺目之美,对当日的行为有些愧疚,但仍忍不住用眉眼挑逗。
张珺见他的轻浮浪荡之态,更加厌恶,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奕王尴尬地笑了笑。
“殿下莫不是对她动情了?”孙羽走到奕王身边,见奕王的情态问道。
“胡说!本王只不过想尽快完成父王之命!”奕王急急地否认,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但觉对她有些愧疚,和一丝丝想念,想起她在床上无助流泪的样子,颇有些香君的影子。
瑜王见奕王站在张珺闺房窗外挑逗,揣测,“王兄何时惦记上张珺了?”
府门外,伴随着吹打声,萧云峰的车马已到,紧接着,门仆通报张相:“老爷,迎亲的队伍到了!”
张珺在房内听到,想着当初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窗外,心情纠结痛苦,“陈俊琦,你为何是个浪荡子?你又为何偏偏是武王之子?”
萧云峰身绑大红绸花从马上下来,随行的媒婆走去府内接新娘,张珺放下头冠的珠帘等待出阁,众丫鬟仆妇簇拥上来,搀着她往外走,张璐见粥被端走,暗害不成,气恼。
“新娘出阁!”媒婆喊道,众人让开中间的路。
张珺穿着飘逸灵动的婚服迈出闺门,惊艳众人,“好精巧的婚服!”众人纷纷赞叹婚服之精美。
奕王看向这边,后悔那日在锦绣阁没得手,否则就不必今日大费周章。瑜王看着张珺美艳的身姿,心痛难舍,“终究是情深缘浅,空牵念……”
人群中,六指的眼睛留意奕王的走向,知他来此,武王必有动作。
果不其料,正当张珺走到院子中央时,突然,院外掉下来两只烟雾弹,院中瞬间烟雾弥漫,伴随着刺鼻的臭味。
“这什么呀?”众人吃惊,捂紧口鼻。
“当心有毒!”有人大喊。
众人四散逃开,现场一片慌乱,张珺大惊,撩开珠帘,被人群在推搡着挤来挤去。
“保护小姐!”烟雾中传来张相的声音。
萧云峰在府门外见院中出事,欲闯进去救张珺,却被一伙人推搡出去,吴明情急之下,跳上房檐,在人群中寻找新娘。
张珺在众人的推搡中,被脚下的一只弹桶绊倒,奕王趁乱捂住口鼻,来到张珺身边,试图假装摔倒扑到张珺身上亲吻,不料,却遭身侧的一把长剑挥砍过来,因视线被烟雾遮挡,看不清对方容貌,张珺惊惶中发现奕王有险,来不及多想便一把推倒奕王,挡在他身前,后背被剑砍伤,欲摔倒在他身上。
奕王见张珺为自己挡剑,大为惊惶,“啊?张珺!”
瑜王见张珺被砍,冲上来欲护住她,不慎却被脚下的弹桶绊倒,将张珺扑倒,又顺势扑到她身上,双双摔在地上,面对面嘴对嘴接吻。
此时,站在房檐上的吴明见发生意外,跳下房檐,欲揪起瑜王,却被孙羽带人挡在身前缠住,孙羽为让奕王得手,故意和手下到处乱扑,制造混乱:“救命啊,有毒啊~!”吴明被孙羽绊住,前进不得。
很快,在仆役们的奋力扑散下,烟雾终于消散,也无毒,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却陡然看见张珺和瑜王倒在地上,身体相对,面对面亲吻!!
张珺身上流出一片血迹,瑜王瞬间站起来,“珺小姐受伤了!”不顾男女之防,把她抱进屋中,并大喊仆人,“快去叫大夫!”
众人慌乱,奕王在人群中寻找凶手,却见配剑者众多,根本不知谁是。
瑞王看了看退到他身边的六指,责备他,“没用!”
“这小子命大!不过张珺怎会……?”六指纳闷张珺为何救奕王。
瑞王六指主仆庆幸没被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瑜王紧张地把张珺紧抱在怀里,跑进屋中放到床上,张璐看着瑜王紧张忧惧的样子,发现之前根本没有误会他二人,“瑜王就是爱张珺!难道是为了联姻,才勉强接受我?”
很快,得知情况的萧云峰冲进房间,紧张地拉住张珺的手惶恐道,“珺妹,你怎么样?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能再失去你!”
张相给身后的张布下令,“查一查刺客!”张布带人出去。
萧云峰对刚才二人接吻之事感到尴尬,瑜王对他解释,“对不起,云峰,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萧云峰大度,“我知道,你方才是在救珺妹!谢谢你,殿下!”
萧云峰并未往那方面想,二人说开。
人群中,奕王站在那为刚才的一幕出神,“一个见了我两面的女人居然为我挡剑?张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对本王如此情深厚意?”
很快,孙太医便赶了来,为张珺诊治包扎。
宋氏担忧地哭起来,“孙太医,珺儿如何了?”
孙太医安慰道,“夫人放心,二小姐伤口虽深,但无性命之忧!”
宋氏感到宽慰,“老爷,我看,今日的婚礼就先到这吧,等珺儿养好伤再举行!”
张相点点头,对萧云峰说,“是啊,贤侄,珺儿伤重,过些时日再办也不迟!”
萧云峰理解,“侄儿无妨,珺妹的伤要紧!”
奕王见瑜王为张珺着急的样子,发现他对张珺有意,纳罕,“玉王弟不是与萧云峰是生死之交吗?怎么会爱上兄弟之妻?”不经意间,小声说出口。
孙羽,“殿下,我也看出来了!不过,爱情这种东西哪说的准!”
“方才的刺客是怎么回事?”奕王问孙羽。
“不知道,王爷仇家众多,谁派来的真说不定!”
“本以为今天会得手,却被刺客和瑜王搅了局!”奕王恼怒截亲计划又失败。
张璐来到瑜王身边,关切,试探,“殿下,你没事吧?”
瑜王意识到自己对张珺的表现太明显了,收敛起来,“啊,没事~!方才也是情急!好端端的,哪来的刺客!”
张璐给瑜王擦擦汗,瑜王下意识躲开,又接过她的手帕自己擦。
“殿下没事就好!”张璐言。
瑜王敷衍地笑笑。
此时,却听围在屋外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这张珺都被瑜王殿下亲了,还怎么嫁给萧将军啊?”“是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可如何收场?”
张相和宋氏听着,面上无光。
瑜王率先向萧云峰道歉,“云峰,我……”。
萧云峰为堵住众人的嘴,当众躬身向瑜王道谢回礼,“方才多谢瑜王殿下相救,好在珺妹没有性命之虞,殿下对臣的眷顾,臣万死难报!”
“萧将军快起来,张小姐无事便好,方才的冒失还请见谅!”
“无妨!”二人言好,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相安慰萧云峰,“好了,贤侄,折腾了半日,你也累了,先带人回府歇息吧!”继而又驱散众人,“大家也看到了,方才出了意外,小女受伤,今日婚礼暂停,改日再请大家喝喜酒!”
众人议论着,打算离开,却听见府外突然传来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且慢……!”
众人打眼一看,竟然是多年闭门礼佛的贤王,虽须发泛白,又年迈几岁,但仍气质矍铄,精神饱满,“贤王爷怎么来了?”众人嘀咕。
贤王进院,现场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倒行礼。
“拜见贤王!”
“都起来吧!”贤王道。
“王爷,您怎么来了?”张相近前,拱手问道。
“这大喜的日子,我真该早来!”贤王道。
张相不明白他何意,猜测,“都定了联姻,贤王又亲临,父子三人,这是要唱哪一出?”
“王爷客气了,瑜王殿下已将诚意带到,和小女定亲!”张相客气。
“唉……”贤王叹了口气,“我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今日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真是丢脸!”
“啊……方才的事,已经解释清楚,贤王休要责备小王爷!”张相开解他。
“还不快给本王跪下?!”贤王对瑜王怒吼一声,瑜王见状,忙跪地听训。“父王?”不解其意。
“叫你来向璐小姐提亲,你竟然冒犯了珺小姐,说罢,你该怎么收场,是不是该对珺小姐负责?”贤王假意高声怒责瑜王。
瑜王惊骇,心想,“父王不是要我娶张璐吗?莫不是要顺手推舟,改为张珺?难道,刚才的刺客是他所安排?”答道,“孩儿,惶恐~任凭父王处置!”
“重罚自然是免不得了的,玉儿,我问的是如何给相爷和张珺小姐一个交待?”
张璐瞪大眼睛,不解贤王之意思,但是有很糟糕的预感。
“父王的意思是?”瑜王不敢自做主张,等贤王发话。
“我看,当此情景,唯有娶了张珺小姐,方可保全小姐清誉!”贤王负责任道,众人大惊,瑜王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知道父王的来意。
“王爷!”张相紧张道,“多谢王爷厚爱,但珺儿与云峰贤侄多年情深,且云峰已然不计较,王爷切不可错配鸳鸯!”张相委婉地拒绝提议。他知贤王更属意张珺,只是奈何与萧家有婚约在先,正好借机发作。
贤王此次来,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拉下脸来,佯怒:“难道,丞相觉得我儿配不上张珺小姐?”
“不不……下臣不敢!”
“王爷!”萧云峰惊恐,上前据理力争,“方才之事,属实是意外,我已不计较,众人也都心如明镜,望王爷速速打消此念!”
“我贤王府办事,一向负责,尔等可以不计较,但本王却不能担责,不然,本王日后何以面对众人!难道,你想让本王当众,为此愚儿丢尽颜面吗?”
张相和萧云峰低头:“臣等不敢!”
“好了!此事已决,我当众代逆子向张相许下婚约,改娶张璐为张珺,至于婚期,可待张珺小姐身体康复复,再行商议!”
瑜王大惊,不敢相信父王竟有如此手段!
“这……”张相为难,反正都要联姻,只好答应,“臣遵命……!”
“什么?!”奕王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贤王叔都出山了,看来刺客八成也是他们安排英雄救美的技俩,可恶,绸缪多日,竟为他人做了嫁衣!”他一眼看出,贤王父子不简单。
“殿下,怎么办?”孙羽慌张。
奕王感到既愤恨且恼怒,感慨自己大意了,这么多年疏忽了瑜王!
而站在院中,眼见事态转变的瑞王,看着父王为瑜王做定婚事,更为绝望,明摆着,父王是要扶持玉儿,想到顾勇被杀,更是气上心头。玉儿有了张相和萧家的助力,将直接越过他,如此,便多了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兄弟妻不可欺!这玉小王爷可真不是个纯真无害的小角色!”孙羽道,说到奕王痛点
婚礼上的变故发生之后,奕王担心人手众多暴露,带人悄悄撤离,贤王也带着瑜王离开。
“父王?!”瑜王对贤王的现身犹有不解。
贤王见瑜王安然无恙,放心,“回去再说!”
张璐见瑜王父子离开,上前,“殿下!”婚事被毁,难奈地看着他,将要流泪,瑜王身不由己,只能跟随贤王回府。瑞王很是不甘。
萧云峰与张珺告别,“珺妹,你先好好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云峰哥!”张珺愧疚刚才的失误,导致婚姻被毁,她也对死去的张珺愧疚,说好要陪伴她的未婚夫。
张相不知该说什么,只拍了拍萧云峰的肩,萧云峰对局面无奈,含恨带迎亲队伍回府。
张相对今日之事措手不及,同时又有些疑点,送走客人后,来到张珺房间。
“父亲!”张珺忍着背痛从床上勉强坐起来,“珺儿,你觉得如何?”
张珺摇了摇头,“我没事……”
“好端端地怎会有刺客?还有那烟雾弹,定是人为!”张相言。
张珺不能把为奕王挡刀的事说出来,以免张相发现二人的关系。“是啊,我也觉得这一切不简单!”
“武王对璐儿下过毒手,此次,又对准你,我看他也决意要破坏你与云峰的婚事!”张相推测,“这烟雾弹,定是他所安排!”
“可是贤王爷怎又会半路杀出来?”张珺疑惑。
“贤王不过是趁机来施压,并未有杀心!”
“父亲当真决定把我嫁给瑜王?”
“方才这架势,你也看到了,情势所逼,不得不为!”张相无奈道,“瑜王一表人才,又被贤王爱重,你嫁过去,必不吃亏!只不过,你难免要搅进夺嫡这趟混水了!若嫁给云峰还可去凉州躲避,安稳些,如今,却也不能了!”张相道。
“多谢相爷为我考虑,今日看那贤王铁了心要与相府联姻,武王更不惜痛下杀手,相爷对我有教养之恩,我若随萧将军逃离,便是对相府的不负责任!我听相爷安排!”
张相感动,“难得你有这份心!让你留在相府,扮做我女儿,真怕是害了你!”
“相爷千万别这么说,从我进来,看到相爷和夫人对我这么好,我就决定做张珺,对二老尽孝!我不后悔,反觉感恩!”张清吐真言,不能知恩不报。
“唉~!”张相感念张清的仁义懂事,“好孩子,先把伤养好再说!”张相离开。
张清对未来感到迷茫担忧,但是决不能抛下张相和夫人不顾。
而后又想到陈俊琦此刻怎么样了?为他挡剑相当于对他表露心意,他会不会发现她是张清,还是今后会把她当个痴迷他的女子纠缠不休?
奕王主仆心有不甘地回到王府,武王早就通过暗卫得知计划失败,更气恼为瑜王做了嫁衣,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本王千妨万妨陈肃瑾,没想到,最难对付的竟然陈楚玉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本王真是疏忽了他!”
“父王,对不起,孩儿无能~!”
“这不怪你”,武王凶狠道,“陈乾礼!没想到你闭门多年,一出手就是狠的!本王真是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会置身事外?”
“父王,瑜王弟平日看着乖顺天真,毫无夺储之心,今日看来绝非如此,他演戏的功夫比瑞王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奕王也异常愤恨,在此事上,父子倒达成一致。
武王异样地看着他,父子难得有些默契。
奕王转过眼,又恢复冷淡。
“截亲一事显然是贤王府早有预谋,对了,那个刺客可看清是何人?”
“被烟雾遮着,未看清。”奕王道。
“岂有此理!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动手……”
“当日人多眼杂,各方人马皆在……”
“你可有受伤?”
奕王摇摇头。
“贤王弟,你还是未改狠辣,敢对我儿动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奕王没叫父王,武王瞥了他一眼,没介意。
“反正只是定亲,还有机会……”武王意味深长地暗示奕王,奕王明了,但他不想那么做了,张珺为自己挡了剑,明显对自己有意,而自己也对她产生一些别样的感觉。
“孩儿不想那样做了!”奕王拒绝。
武王看出他的犹豫,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揣测道,“怎么,难不成你喜欢上了张珺?”
奕王,“我!”奕王被父王说中,不置可否,“才不是!”
武王喜言,“如果真是如此,那更应该去办,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瑜王?”
这句话直插入奕王心头,这才是最要紧的,奕王开始动摇。
贤王父子三人在回府的路上,坐在马车里,气氛颇为微妙。
“一回来就来了相府,玉儿,你还好吗?身体可还坚持得住?”贤王关切瑜王的伤势,“张侍卫,快点!”命令驾车的张侍卫加快车速。
“父王,我没事~”瑜王不用再强撑,显现出虚弱。
瑞王,“玉儿,幸好你没事,不然王兄就罪过大了,当日不该让你押运物资!”
瑜王摇摇头,宽慰他,“王兄别这么说,玉儿大了,也该为你们分忧了!”
贤王赞赏又疼惜地看看瑜王。
“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瑞王虚与道。
“父王,顾勇叛变一事你要查一查!”瑜王提醒贤王。
“我已命人在军中查探,看还有谁忘恩负义,本王定不轻饶!”贤王恼怒道。
瑞王心虚,低头不语。
张璐不能接受这个局面,前去求张相想办法,“父亲!爹爹!你要为我做主,要嫁给瑜王的是我,你为什么答应贤王,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姻缘被毁?!”她一进书房便跪在张相面前哭求。
张相叹了口气,“当时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怎能违拗贤王?”
“那你就置女儿的终身幸福于不顾,说来说去,你还是更疼珺儿!”
“你要是愿意,我去求瑞王纳了你?”
张璐一口拒绝,“爹爹!瑞王当日弃我如蔽履,您不是没看到女儿有多伤心,纵然女儿是庶女,也不会再吃回头草!”张璐说着眼泪飙出来。
“璐儿!你妹妹的婚事不光是一桩婚姻,关乎府上命运,你要是懂事,就自该退让!瑞王本就身份尊贵,你能嫁进贤王府已是幸运,你如果还如此执拗任性,那我只好将你嫁与张侍卫!”
“爹……!”
“他心心念念你多年,又是极妥帖放心之人,为父中意的很!”
“为了给张珺让路,爹竟然舍得将我嫁给一个下人,爹好狠的心!我恨你!”
“张侍卫犹如我半个儿子!成婚之后,更加亲近,你怎么如此曲解爹爹?”
“我不管,我绝不会嫁给一个下人,死也不嫁!”张璐说不过他,哭着跑回房。
张侍卫在门外听见张相的话,心下难过,起意。
“说来说去,爹还是偏疼张珺,张珺,你为什么又要来抢瑜王?哼!在我面前口是心非,原来早有猫腻,等着吧,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张璐回房后,关上门,发狠道。
张珺刚想出门,一开门遇见张璐挥着一把剑砍来,慌张躲开,“大姐,你要做什么?!”
“张珺,你勾引走了瑜王殿下,我要杀了你!”
院中的张侍卫听到动静赶过来,从后背拍晕,把她手脚捆住送回房。
张相得知,叹其冥顽不灵,“唉,真是孽障~!”
瑜王回府后,虽对萧云峰愧疚,想求贤王退婚,但娶张珺是渴望已久之事,只能前去向萧云峰赔罪。
同时,张珺为奕王挡剑之事也盘绕在他心间,其他人只当有人想破坏联姻,此事,只有他、奕王、张珺三人知道,刺客想杀的是奕王,会是谁?“难不成是王兄?”他揣测,知道对储君之位,王兄筹谋已久,且在燕州遇害便是武王所为,定是想趁机报仇。
“那张珺为何挡剑?奕王兄风流翩翩,寻常女子看两眼便难以自拔,难道张珺也动心了?不可能,张珺与萧云峰鹣鲽情深,不可能对奕王兄一见钟情!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什么?!”瑜王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他相信张珺不是其他女子那样轻浮随便!越想越对挡剑之举不解。
正在房间琢磨,只听外面传来萧云峰的大喝声,“让我进去……!”忙从房间赶出来,只见萧云峰手持长剑被包围在一队府兵中,长发凌乱,眼放怒火,布满红血丝,吴明跟在他身后,主仆要硬闯王府。
“放肆!萧云峰,贤王府岂是你乱闯的!”贤王站在前厅门口怒斥他,身后站着瑞王。
“珺妹都让人抢走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峰,放下武器!”瑜王出来提醒他。
萧云峰怒视瑜王,“陈楚玉,枉我把你当成生死至交,原来,你跟这老王爷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为了与张相联姻,抢了我的婚姻,我看,分明是你父子计划好的!”
“萧云峰,你好大的胆子,敢诋毁父王!”瑞王提醒他,“我劝你放下兵器,回去好好思过,莫要为一个女人犯下大错!”瑞王劝他。
“云峰,你听我解释~!”瑜王欲上前,“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你自己信吗?!除非贤王退婚,否则,今日就是你死我活!”萧云峰主仆欲玉石俱焚。
瑜王紧张无措,萧云峰看着他,“瑜王,难怪你此前对珺妹多番照顾,细细想来,原来是早对她有意,我真是个大傻瓜,竟没有看出来!”
“不是那样的!云峰,你真的误会了!”瑜王再次辩解。
“那你为何不退婚?”萧云峰将他问住,“你敢当着我的面,向贤王要求退婚吗?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
“我……!”瑜王纠结犹豫,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被我说中了吧!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萧云峰愤恨道。
瑜王干脆承认,“云峰,我对不起你,确如你所言,我对张珺有意。那年,在皇后娘娘的游园会上,我对她一见钟情,而今这个局面,也确实遂了我的心愿,你要打要杀,全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他走到阵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玉儿!”贤王劝阻他,瑜王不为所动。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萧云峰怒狠狠地举着剑。
“你们都让开!”瑜王命令士兵退让,让萧云峰泄恨。
萧云峰实不能原谅,举着剑伸向瑜王,突然被从屋檐下飞下来的六指一刀砍伤在地。
“将军!”吴明扶起萧云峰。
瑜王见状,知是瑞王出手,心疼萧云峰。
“云峰,回去吧!”
“呀……!”萧云峰拾起剑,还要打,贤王一把将瑜王拉开,命令府兵与萧云峰厮杀起来,府兵被砍伤无数,萧云峰也受了伤重,四肢滴血。
紧接着,六指带人包围萧云峰,张开弓,拉满,“萧云峰,你若冥顽不化,我就将你射成刺猬!”
萧云峰体力匮乏,嘴角流着血,眼神迷离恍惚,吴明从身后抱住他,“将军,算了,回去吧!”
瑜王见萧云峰快撑不住了,跪在贤王跟前求情:“父王,云峰莽撞,求您饶他这一次,否则,孩儿余生难安!”
“不用你……求情……”萧云峰怨怼,因体力不支,用剑强撑着跪在地上,举剑割袍,放狠话,“陈楚玉,今日我与你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说罢昏了过去,吴明,“将军……!”
贤王道,“萧云峰冒犯本王,念在往日对瑜王有救命之恩,饶他一命,如若再犯,必死无疑!”
“是……!”吴明低头谢恩,把萧云峰带回。
“多谢父王!”瑜王叩头。
婚礼上潜藏着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禁卫军统领韩英,他将奕王遇刺、烟雾弹和瑜王抢亲等事告诉了皇帝,皇上得知瑜王遇险,知他安然归来放心,但是,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感到困惑。
“陛下,您怎么看?”
“烟雾弹定是人为,此局赢家是贤王弟……”
“您是说是贤王设的计?”
“王弟与张相联姻原是我乐见的,只是,玉儿坠崖一事,有些蹊跷,你去查查!”
“是!”韩英接命。
高德昭揣测道,“是啊!瑜王从不理政,摄政王怎会把他视为敌人?难道,您怀疑谋害瑜王的另有其人?”
“朕目前,也只是怀疑~”
“陛下,那奕王遇刺?难不成是贤王这边?”
“王弟果然是王弟,总是给朕惊喜,从未失望~”
眼看两王厮杀开始,皇帝想尽快谋定局面,“既然选了瑜儿,我就要为他扫清障碍,尽快把御旨送到他手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