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灭口

贺文轩:“啊~甚好!劳公主挂心!”

贺文轩把琼华请进院中,小院古朴雅致,种着海棠、蝴蝶兰等植被,更显贺文轩的文雅书生之气。

琼华赞叹花材被打理的利落婀娜、芬芳四溢:“没想到,贺学士还精于打理花木!”

贺文轩谦虚:“闲来无事,当做消遣罢了,公主请坐!”

贺文轩给琼华倒了一杯茶,琼华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

贺文轩关怀道:“公主近日过的可还开心,那幅画萧将军喜欢吗?”

琼华满意道:“说来正是来答谢你这个大画师!”

命把怜儿手里的食盒拿过来,打开,端出四盘青团放到贺文轩身前:“不知你喜爱什么,金银俗物怕贺学士瞧不上眼,故而做了你家乡的美食,尝尝看,可还可口?”

贺文轩看到青团,表情震惊。

怜儿补充,道出公主心意,暗示贺文轩:“这可是我们公主亲手做的,是公主平生头一次为人下厨,你可要好生珍惜!”

贺文轩眼前蓦然呈现,三年前进京赶考,寄居在柳香君的怡心院闺房,她给自己庆祝生辰,做了青团的情景。

柳香君特地为他做了扬州风味的青团,端到他面前:“我知你甚爱此物,三年离乡,必是想念这个,我特地请一品居的大厨花重金学的,快尝尝,味道如何?”

贺文轩感动地把青团拿在手里,吃下一口,味道绵软香甜,很是扬州口味:“不错!跟我家乡的味道一模一样!”而后握住她的手:“香君,你有心了!我贺文轩能在京都结实你,甚幸!”

柳香君甜蜜地靠在他的肩头:“你放心,但凡有我一日,你便有盘资准备科举,安心读书便可!”

贺文轩眼泛泪花,赌誓:“好!我发誓,将来一定要让你做状元娘子!”

柳香君娇笑:“好,奴家等着那一天!”

不过,自贺文轩高中状元,封了翰林编修到升为翰林学士,就再也不吃青团了,因心中愧疚,也不许人提起,或在他眼前吃此物。今日突然见琼华带了来,有些意外和不适。

琼华觉贺文轩有些异样:“贺学士,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啊?”

贺文轩擦擦眼角的泪,掩饰:“啊~我是惊喜过望,不想公主竟如此抬爱下臣,让公主劳累了!”

“哎呀,快别说这些!”琼华拿起一个,塞到他口中:“做了四种陷呢,尝尝!”

贺文轩吃到口中,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嘴上唯连连称赞:“甚美味!公主手艺已在御厨之上!”

琼华被连连夸得心花怒放,与贺文轩眉目传情、秋波不断。

怜儿见蝴蝶兰开的好,招呼琼华:“公主,你看,这花开的真好看!”

琼华走过去看花:“是啊,果真!”

贺文轩为讨公主欢心,力图把青团吃完,故而偷偷藏在袖中几个,不一会,四个盘子便精光。

琼华转过头,坐过来,发现盘子已空,惊讶:“四盘,十六个,你都吃下去了!”

贺文轩喝着茶,奉承:“谁让公主手艺如此之好呢!”

公主很是开心,想再约贺文轩:“对了,我今年已十六,想把最好的年华记录下来,你改日可否进宫,为我画一幅画像?”

贺文轩表现出大喜过望的样子:“当然!公主不嫌弃臣手艺笨拙便好,臣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公主开心,只要看到公主嘴角上扬,臣便死而无憾!”贺文轩向公主传情,公主欢喜领受。

琼华:“那说好了,我在宫中等你!”

“是~!”贺文轩弯腰应承。

琼华见天色已晚,天光渐暗,起身告辞:“时辰不早,我该回宫了,你好生歇息!”

“恭送公主!”贺文轩把琼华送至宅外,又目送她坐马车离开。

而后,快步走回院中,将胃中饱胀难忍的青团吐出来,又把袖中的拿出来扔掉。

琼华坐在马车中,突然发现手帕遗落在贺文轩家中,遂返回寻找,却看见了不耻的一幕。

琼华命车夫在贺宅外等候,又带怜儿下了车,天色已暗,门虚掩着,怜儿正想扣门,琼华阻止了她,想再给贺文轩一个惊喜,便径直推门轻声走了进去。谁知刚进院中,便听见正房内传来贺文轩和一名女子的声音。

“既吃过饭了,便把这长寿面倒了吧!”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琼华的好姐妹刘凌美。

“是凌美小姐~!”怜儿小声道:“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继而又听见贺文轩的阻止声:“切不可!这么好吃的长寿面,我怎么忍心倒掉!”

刘凌美试探地问:“那你为何把公主的青团都吃了,搞的胃里难受?”

贺文轩讨好解释:“哎呀,我那不是怕得罪公主,在应付她!”

刘凌美怒气减淡,坐到贺文轩怀里:“那你说,我和公主的手艺谁的好?”

贺文轩在刘凌美的脸颊上亲吻一口:“自然是凌美小姐的好!凌美小姐哪方面都好~”两人气氛暧昧。

“太过分了!这贺文轩原是个无耻淫徒,他二人……!”怜儿气的已经火冒三丈。

刘凌美被哄开心,抱着贺文轩亲吻:“这还差不多!”

说毕,便见有人推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琼华和怜儿。

刘凌美大惊,贺文轩吓得赶紧推开她。

刘凌美:“公主,你怎么又回来了?”

琼华上前质问贺文轩:“好一个贺学士,原来竟是这样的人,你们真是……无耻……!”气恼地摔门而去。

贺文轩恐慌地追上去:“公主,你听我解释……!”

琼华气急败坏地坐上马车,带怜儿离去,贺文轩追出门,心想无望了,很是失落。

刘凌美走出来:“我原是叫你哄她开心,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小心,不把门关好!”

贺文轩低落地:“我今日生辰已过,你先回去吧!”

刘凌美不服气:“太子和先皇后已死,她一个无人倚仗的公主,娶了又有何用?还是说,做驸马只是为了你那卑微的自尊心?”

“此事不用你管!”贺文轩无心理会她。

刘凌美拂袖而去:“哼!别忘了把长寿面吃了!”

天望山下,天色已黑,顾勇带着一队士兵举着火把继续沿河寻找瑜王,有士兵感到辛劳抱怨:“将军,都两天了,尸体我看八成被野狼早就吃光了~!“

“住口!继续找,大殿下有命,带不回瑜王尸体提头见他!”

“是~!”众人听令。

此时,有人在岸边的石块上发现血迹:“将军,你看!”

顾勇看到血迹,猜测瑜王还活着,八成就在附近:“他有伤,走不远,去搜搜附近的农户!”

“是~!”众人朝山中的农户茅屋走去。

瑜王躺在杨猎户床上养伤,屋里的灶台旁,杨猎户正在烧火做饭,瑜王被屋内弥漫的烟呛醒:“咳咳~”

“瑜王殿下,你怎么样?”

“多谢杨叔叔,我好些了……”

“做饭的柴火不够,可否劳烦殿下到屋后的树林去拾一些!”

“好,无妨!”

瑜王起身下床,慢腾腾地走出屋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顾勇的人来到杨猎户的木屋前,敲门:“有人吗?”

杨猎户听见屋外来人,提高警觉,打开门,见一队官兵站在跟前,眼神有点凶神恶煞,心想是不是来寻瑜王的。

“官爷,有何贵干?”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英俊贵气的小公子,身上受了重伤?”顾勇顺手把手中的画像打开,杨猎户一见果真是瑜王,难道是来寻他的。

但见为首的顾勇相貌凶狠,气氛有点不对劲,不知是瑜王的亲人还是仇家,未敢说实话,故编谎道:“未曾!官爷到别处寻吧!”

顾勇将信将疑,一把推开他,命令手下:“搜~!”

一伙人在屋内翻找,并未发现瑜王的身影。

有士兵饿得肚子“咕咕”叫,见灶上的铁锅内煮着香气四溢的兔肉,捞起来,大口咬下一口肉:“嗯,真香~!”

杨猎户阻拦不及,“哎哎,我的肉……”便被打倒在地,任由他们祸祸,这伙人看着不像好人,杨猎户担心瑜王回来有险,嗫脚想出门通知瑜王,忽被顾勇叫住。

“站住,去哪?”

杨猎户言:“呃,锅底没柴了,我去捡些柴火来,各位官爷慢慢吃啊~!”

一伙人不够吃,顾勇见灶上还有只剥了皮的生兔,命令手下:“去,把那只也下到锅里!”

“是~!”手下走过去,把另一只兔肉下锅。

杨猎户出门碰见瑜王拾柴回来,有些担忧地把他拉到一处隐蔽处,急切道:“殿下,刚才来了一队官兵,看着不像好人,八成是来寻你的,快点走!”

瑜王大喜,知是瑞王派人找了来:“官兵,为首的可是个肥头大耳,留着络腮胡子将军,姓顾?”

杨猎户回想:“听手下好像是这么称呼他!”

瑜王放心:“啊,那是我王兄的副将顾勇,是来寻我回去的,莫要怕,走,我随你进去见他!”

“咯~!”顾勇酒足饭饱之后,打了个饱嗝,起身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却见瑜王带杨猎户开门进来,顾勇惊讶:“小王爷~!”

瑜王兴奋地上前抱住他:“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

顾勇拉下脸,手下对他使眼色示意任务,顾勇:“啊,小王爷,你没事就好,随在下回去吧,王爷和大殿下都等不及了!”

“好!”瑜王点头,而后问顾勇:“你身上有没有银两?”

顾勇不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钱袋子给他,瑜王把钱袋放在杨猎户手中:“杨叔叔,多谢你的照顾,后会有期~!”

杨猎户对顾勇他们放心,接过钱袋:“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你有空,再过来坐坐!”

瑜王:“好~!”

说时迟那时快,顾勇突然在背后举起长枪欲刺进瑜王,被杨猎户发现,推开瑜王,身中长枪:“殿下快躲开!”

杨猎户顷刻倒地,瑜王目瞪口呆:“顾勇,你——!”

顾勇又举起长枪,与瑜王搏斗:“瑜王殿下,你不该活那么久!”

瑜王:“是谁命令你痛下杀手,你难道背叛了王兄,投靠了武王?”

“去地下吧!”顾勇说罢,又举枪砍上来,瑜王虽武功不济,但也有些身手,他抄起杨猎户的枪与他们对打。

“你们为何要杀我?”他一边打一边追问。

顾勇不告知实情:“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会知道!”

瑜王打倒几个士兵,与顾勇对峙,无论如何都未敢把幕后指使联想成瑞王,从小瑞王最疼爱他,只以为是顾勇叛变。

“顾勇,我王兄对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少废话,受死吧!”顾勇不应,举枪直直地刺去,欲一枪刺死瑜王,不料,却被身后杨猎户拿着的一把匕首刺死,惊异之下,倒地身亡。

杨猎户拼尽最后一口气杀死了顾勇,瑜王抱住杨猎户:“杨叔叔,你怎么样?”

杨猎户:“殿下,快走~!”

瑜王放下杨猎户的尸体,冲杀突围出去,骑上门口杨猎户的一头骡子,快速离开。官兵们追在身后。

瑜王使劲驱使骡子:“驾~!”

骡子脚程不快,官兵们很快追了上来,用箭射伤了骡子,骡子陡然倒下,把瑜王跌了下去,瑜王被他们围堵在一个树林中,伤痕累累,伤头垢面。

瑜王:“看来你们今天不置我死地,不回去交差!”

几人举着长枪围刺瑜王,瑜王“呀~!”大吼着与他们决战,被打倒在地,精疲力尽,准备闭眼受死之际,突然官兵身后出现一个有点跛脚,穿着粗布衣,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被背后撒下一团石灰粉,就出瑜王逃走。

斗笠男子带瑜王躲在隐蔽处,官兵搜寻无果,便离开了。

瑜王捂着浑身上下的伤,气息虚弱地道谢:“谢谢兄台,而后晕了过去……!”

瑜王再次醒来是在城边的一所荒宅里,斗笠男子熬了一碗粥来喂他,屋中的地上升着火,架着个铁锅。

“你醒了,来吃点东西!”斗笠男把粥放到他手中。

瑜王“咳咳~”,见身上的大处伤口已经被他用粗布简略地包扎,床边放着一身干净衣裳。

瑜王见这位男子素未谋面,却救他性命,感激不尽:“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敢问兄台是何人?”

斗笠男子不屑地瞥瞥他:“瞧你这身娇体贵的样子想必是官府中人,我不想和官家来往,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喝了这碗粥,赶紧离开!”走去拨弄火。

瑜王见此人口齿坚硬,却心肠很好:“兄台不愿说,必有你的缘由!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兄台!”

说起来斗笠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清同乡,清栖村村民阿健,他以为张清已死,清栖村又遭官兵祸祸,他此次进京是为寻陈俊琦,让他帮忙报仇。却不想在山间遇见瑜王被围杀,本不想管,却还是抵不过那颗侠义之心。

阿健把那套衣服丢给瑜王:“你若是有仇家,出去不安全,乔装一下!”

“好~多谢!”

瑜王换上那套粗布衣,戴上一顶斗笠,把脸上粘上胡须,乔装离开。

六指见顾勇迟迟没有音信,带人前来杨猎户家搜寻,发现了顾勇的尸体,把消息告诉瑞王。

“殿下,顾勇死了~!”

“什么?”瑞王揣测:“如此,玉儿必还活着!”

“而且,想必他已经知道是殿下设的局!”六指道。

“叫人严守各城门,伺机除之,切勿影响我定亲!”

“是!可是殿下,万一拦不住,二殿下回来怎么办?”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瑞王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