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联姻

贤王自决定联姻后,私下密约张海儒,张海儒接到贤王府下人的请帖,知道贤王要有所行动,来到贤王府,赴约会面。

“王爷闭关三年,别来无恙!”张海儒拱手客套,坐到茶桌对面。

“眼下情势危急,本王也不得不出来劳心!”贤王给他倒上一杯茶。

“王爷突然唤臣来,不知有何吩咐?”张海儒开门见山地问。

当年太子逼宫之时,张海儒称病回避,而后太子扶诛,贤王削势被迫蛰伏,张海儒因皇帝忌讳,只对贤王客套有余,未敢接近,两人关系一直若即若离。

“如今情势,我就不绕弯子了!武王摄政,六部已大部分归于麾下,前几日我的亲家卢伯庸传来噩耗,赈灾归途身亡,你我都心知肚明,除了没有实权的礼部李祭年,可以说,武王兄已经垄断了朝纲。那么,你我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张海儒知皇上有意让两虎相争,佯装叹口气曰:“奈何皇上病重,臣也只能听天由命……”张相惭愧。

“听天由命可不是张相说出来的话,否则你也不可能从侍郎成为丞相!”

张相笑笑。

“张相可知,我瑾儿在冀州境内险遭毒手?”

张相惊异:“哦?”

“臣怀疑二皇子之死也与王兄有关,若不反击,你我恐怕也是身死的下场!”贤王提醒他:“皇上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抑或不知还能不能醒来,张相要为自己找好后路啊!”

张海儒默默喝下一口茶,皇上让贤王对抗武王,但武王有刘贵妃把持皇宫,皇上恐业也身处险境,不如先与贤王联合,以免孤立无援。

“王爷说的是啊~!承蒙王爷抬爱,臣愿马首是瞻!”

贤王见张相答应:“空口无凭,若你我结为亲家岂不踏实?”

“王爷的意思是?”

“当年瑾儿退掉张璐小姐婚约,本王深感愧疚,如今,张相愿不愿意把璐小姐嫁与玉儿,也可全了我之心意?”

“什么!”张相吃惊,张璐乃庶女,当年被瑞王玩弄抛弃也未敢妄想,而今却要将她嫁予瑜王,却也喜出望外。

“王爷当真不嫌弃小女和瑞王……?只怕小女辱没了瑜王殿下!”

“嗳~张相哪里话!如此,我也当是对璐小姐的补偿!”

“多谢王爷,臣不胜荣幸!”

贤王点头开心:“好,如此,便可两厢安心了!”

“嗯!”张相允诺。

张相一直愧对张璐,感到高兴,找个由头回绝了周家。

而张璐因不愿嫁予周憨憨,近日夜夜难眠,想着就是死,也要求张相退婚。

这日,她去找张相:“爹当真要将我嫁到周家?若真如此狠心,孩儿只有一死了之!”她抬手拔下自己的金钗插在颈前威胁。

“不用了!爹已经回绝了周家,给了他们家银两打发了!”

张璐不敢相信,像是听错:“什么?爹不是在欺骗璐儿吧?”

“璐儿,我会如你所愿,把你嫁给瑜王!”张相关切地看着她。

“爹您~当真?”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张相认真严肃:“过几日,你妹妹成亲之日,瑜王便会到府上提亲,你安心等着吧,周家那边不用担心了!”

此时,走出房门的张珺也听到消息,得知张相要和贤王联姻。

张璐难以置信,激动地喜极而泣,抱住张相:“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是疼我的!”

张相一脸疲惫:“去准备一下吧!”

张璐抹抹眼泪,欢喜地去准备嫁妆。

张珺见张相脸色难看,关切:“爹,您没事吧?”

张相将府上的大事告知于她:“珺儿,武王成了摄政王,我已决意与贤王联姻,将璐儿嫁给瑜王!”

张珺了然。

“不影响你与萧将军的婚事。我见瑜王殿下似对你有意,你要掌握好分寸!”张相叮嘱。

“爹,你也看出来了?”

“他早年便常随萧将军来府上玩,对珺儿暗生心慕,奈何萧将军的关系不敢直言,爹一把年纪了,什么看不出!如今他与璐儿定了婚,你要和他保持距离,知道吗?”

“是,爹!”

张相又对张珺解释:“瑜王贵为皇胄,虽是比萧将军更好的良婿,但我更想让珺儿远离京都是非,你可明白!”此话是对张清说的。

“是,女儿都明白!”说罢,张珺退下。

怡心院内,奕王与香君温存一夜,一早醒来,心情好了些,张清已逝,奕王决定日后将心思都放在香君身上。

“想好跟我走了吗?”他温柔地问她。

“赎身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经过彻夜思考,香君终于下定决心,就算天翻地覆,也要跟着奕王!

“好,为免父王生气,我先回!”奕王来不及洗漱,带着孙羽回了府。

永安宫,养元殿外,琼华公主忧心皇上,想要探望,被小海子挡在门外。

“公主,皇上病重,不许任何人探望!”

“大胆,连本公主都敢拦!”

“贵妃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皇上!”

“你有几个脑袋?”琼花呵斥,下海子不为所动。

正在僵持之时,高德昭从殿内出来,看见公主,过来行礼,“参见公主!”

“高公公,父皇现在怎么样了?可好一点了?”

高德昭不做声,把公主请进殿内。

“父皇!”她急急地跪倒在龙榻前,观察病况,见皇上消瘦不堪,很是忧心:“怎么会这样?太医呢?”

高德昭低头,不敢回辩:“殿下,陛下需要静养,您还请回吧!”

“父皇,你睁开眼看看,我是琼华,我是琼华!”她握紧皇上的手,忽然,皇上将她拉了一下,她惊喜万状,趴到皇上近前:“父皇,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皇上并未睁眼,只是抬起右手,在她手心吃力地慢写下一个“阳”字。

公主恍然:“姑母!您要见姑母?”

皇帝无言,把她的手握紧:“到底是何意?”琼华还想追问,却被高德昭劝退。

“公主请~!”

琼华依依不舍地被请出殿外,琢磨着父皇的用意。

“父皇眼下病重,想必身边没有可信的人,便托字给我。”当晚她乔装来到礼部尚书李祭年,即皇上的妹妹——静阳长公主府上,李尚书等人都已歇下,静阳长公主有睡前礼佛的习惯,故在佛堂见了琼华。

“华儿,你怎么来了?”

“姑母!”琼华见了长公主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父皇病重,没有疼华儿的人了!”

“胡说,你父皇会好起来的!”

琼华躺在静阳长公主的怀里撒娇,长公主想着她半夜前来必有要事。

“你深夜前来不会只为了哭鼻子吧?”

琼华方想起正事:“今日我去看望父皇,他不能言语,只在我手心写了个阳字,我想他是想您了,想让您去看他!”

静阳长公主一听,便十分警觉,这一天还是来了,但这是她和皇兄的秘密,只平静地安慰了琼华,并未多言:“你放心,我会去看你父皇,他是天子,有上天庇佑,会康愈的!”

琼华听信了她,在大宁,作为先帝仁宗的独女,静阳长公主的话很有分量:“有姑母这句话,华儿就放心了!”

“天黑了,你且在这住一晚,明日再回!”

“嗯!”琼华应着,有姑母在跟前,她感到很安心,而长公主也知侄女心心念念的萧云峰将军大婚,她必定很难过,趁机安慰她。

夜里,武王趁无人注意,来到坤安宫,向刘贵妃探听消息。

“参见贵妃娘娘!”

刘贵妃见情夫到此,支开左右:“你们都下去吧!”

众丫鬟退下。

刘贵妃一把把武王抓进内室:“王爷还知道来见我?”

武王搂抱住她,解释:“本王近日事务繁多,不然恨不能马上飞过来!”

刘贵妃冷笑:“哼!就知道哄本宫!”

“贵妃哪里话?本王怎能离得了您?”武王揉着她的脸,哄慰。

刘贵妃开心。

武王切入正题:“皇上情形如何?”

“不知道,连我都不让靠近……”刘贵妃吐实。

“要不要加大药量?”武王提醒她,想早早登上龙位。

“恐被人发现!急什么,你已是摄政王……”

武王点头,只得徐徐图之。

“事情进展如何,要看我能得多少回报?”刘贵妃撒娇要挟。

“别担心!”武王亲了亲她的脸:“事成之后,你仍是尊贵的皇后,我陈乾坤的皇后!”

刘贵妃满意,躺到武王怀里……

李府,长公主带琼华睡在客房,见她睁着眼若有所思,关切道。

“华儿,是不是在想萧将军?”

“姑母,张珺纵使心疾缠身,云峰哥也对她不离不弃,不肯要我,难道这就是真爱吗?也许,正是这份爱,感动了上天,让张珺痊愈!”

“是的,有些事不能强求!”长公主宽慰她。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虽贵为公主,看似拥有一切,可是,连心爱的男子都得不到!”

长公主侧过身来,搂住她:“傻孩子,萧将军有萧将军的选择,你以后也会遇见自己的良缘的!”

“嗯!”公主点了点头,安静睡去。

瑞王对武王怀恨在心,当年二皇子陈胤祺征伐东胡,归途殒命,十之八九便是武王下的手。

近日,关于二皇子之死,六指传来消息:“殿下,有线索了?”

“如何?”瑞王紧张地问。

“我听依澜殿存活的宫人家属说,二皇子的贴身老奴葛老太监在他被害前,提前得到风声,从宫中逃脱,免于牵连诛杀。若找到葛太监,说不定指认武王的罪行!”

“太好了!皇上当年为二皇子之死痛不欲生,若能证实被武王所害,那武王必死无疑!”

六指点头:“不错!不过,我们要抓紧,我皇上时日无多……!”

“你赶紧带人去查找葛太监!”

“是!”六指离开。

瑜王自答应贤王娶张璐便抑郁难解,时常拿着从张珺处拾到的书笺思念伊人:“若当年,我先认识张珺该多好,多想和张珺定婚的是我……”在心中念叨。

想起当年参加先皇后的游园会,初见张珺,她便在谈论北狄局势:“皇后娘娘,所谓远交近攻,不如结交北狄西面的西羌,两面挟制北狄,使之不敢妄动!”

当初大宁在为北狄之事头疼,皇后忽闻丞相二女聪慧,见识不凡,便邀来宫中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瑜王当时便惊讶,不想天下竟有如此善略远见之女子,胸有韬略,畅谈国事,不愧是丞相之女,心生爱慕。

奈何张相与萧家早有婚约,瑜王便心绪暗沉,感慨命运弄人。

“今日本宫开心,大家尽兴,我们赏花赋诗吧~”皇后举杯提议,随后大伙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度过了一段欢乐时光,期间张珺抚琴赋诗,亦拔得头筹,她身着淡粉纱衣,明艳多才的样子始终萦绕于他脑际。

“怎么了?”萧云峰欣赏着琴曲,问正在出神的瑜王。

“啊,没事~!”瑜王回过神来,心虚地喝了一口茶:“云峰好福气!”

萧云峰笑了笑,大感骄傲:“自然!”

瑜王回忆中,忽闻窗外传来人脚走动的声音,还有“叽呤咣当”搬东西的声音,随即就是六指的喝斥声:“动作都麻利点!”

瑜王开门来到院中查看,见瑞王正一边监工一边逗弄女儿小凤,卢妃站在身边。六指在指使下人往车上搬运一些物资。

“这是做什么?”瑜王问六指。

“王爷接到任务,要给南方的益州送些物资,安抚流民,我奉命将府中的旧物盘点装车,不日送往城外驿站转运。”

“难为王兄,操持这些事!”

“王爷向来辛劳,得朝臣敬仰,如此,才可和武王一争!”

瑞王见卢氏今日心情好些,心中想着张璐将和瑜王定亲的事,心有不甘,试探卢氏:“夫人照顾小凤辛苦,然我身边又离不得人,你看,若再纳个手脚利索的新人如何?”

卢妃有些意外,卢伯庸刚死他不顾她心伤,急着纳新人:“如今我还在为亡父之死悲伤,王爷的事,请自便吧!”

瑞王知她不悦:“岳父大人殒命,我定不罢休!故而,才需增强势力!”

卢妃得知他的意思,开解:“王爷也是为王府着想,此事,王爷自己做主便可,奴家没有意见!”

见卢氏识大体,瑞王放心:“多谢夫人体谅!”

卢氏未应,抱着小凤走开。

瑞王来到装物资的车前问六指:“如何了?”

“一共五车,都装好了!”

“好,明日送往城北驿站。”

“是!”六指领命。

瑜王不忍瑞王辛劳,从旁请求帮忙。

“王兄,你自北狄归来尚未好好休息,明日,我随六指去送物资吧!”

瑞王对瑜王已有芥蒂,拍着他的肩膀婉拒:“玉儿,你身子单薄,干不了此等重活!”

“王兄小瞧我!”瑜王不服,径直走到车前,奋力背起一袋粮食,力证自己能行。

瑞王转念一想,一个念头从脑际闪过,笑着应允:“好,念你一片热心,明日便替我带六指去吧!”

“是,多谢王兄!”瑜王俏皮地对瑞王作揖。

刘凌美自张璐滴血验亲事败便一直抑郁寡欢,原想借张璐拆散张珺和萧云峰,却不想张璐也是个没用的。

她将张璐约到一品居,商讨下一步计划,不料张璐自和瑜王定婚后鼻孔朝天,不搭她的茬,使得刘凌美郁闷。

“多日不见璐小姐,精神好了许多,是有什么喜事?”

“哪有,不过是自己想开了罢了……!”张璐怕刘凌美生事,有意隐瞒定婚之事,刘凌美是刘太尉的女儿,武王的女儿,自己和她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想开了?哼!”刘凌美冷笑一声:“这可不像是你张大小姐的性格!”

张璐起身离开:“刘小姐有事吗?无事,我就先回府了!闺阁千金,老在外面露面不好!”阴阳着离开。

“你~!”刘凌美气恼。

“小姐,别跟她一般见识!”钿儿开解刘凌美:“她是个什么东西,早晚有舔小姐脚趾的时候!”

刘凌美揣测:“张璐如此傲慢,实属反常,去打听一下,她最近什么情况!”

“是~!”钿儿应:“小姐,公主那边,你好久没有去看过了!她虽然也喜欢萧将军,但与小姐是自小玩到大的情谊,小姐不会真的不理她了吧!”

“放心,我打发了一个人去~”刘凌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