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的监控记录在视网膜上自动播放时，沈昭的机械左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画面里，父亲的白大褂溅满血迹，他正将一管蓝色液体注入5岁沈昭的颈动脉。小女孩的机械左臂疯狂抽搐，而年轻的程愈站在阴影中，手里攥着一枚星空贴纸——**和现在沈昭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记忆屏障即将崩溃。“录像里的父亲转头对程愈说，“启动最终协议吧。“
沈昭的左手突然松开喉咙，转而抓起手术刀。刀身映出她扭曲的倒影，而镜面反射的角落里，**成年程愈**正静静凝视着她。
诊所地下二层的门禁需要生物密钥。
沈昭将机械左手中指按在识别器上，皮肤突然裂开，露出内层的量子接口。系统提示音冰冷：
「00号权限确认，弑父协议载入中」
门开后，她看到了七个玻璃培养舱。
前六个舱内漂浮着儿童大小的机械躯体，胸口的金属骨骼上刻着编号01-06。而第七个舱里是**半融化的生物大脑**，培养液里悬浮着一张便签：
「07号备用体——当00号失控时启用」
——程愈 2023.3.14
（他死亡的那天）
全息投影在第七个培养舱上方亮起。
程愈的虚影疲惫地揉着眉心：“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计算出了错。“他身后是月球基地的环形山，**某种巨型金属结构正在建设中**。
“永昼计划从来不是治愈，昭昭。它是牢笼——关住你脑子里那个来自猎户座的东西。“
画面突然闪烁，切换成沈昭从未见过的记忆：
-她5岁时用机械左手撕开父亲的胸腔
-程愈跪在地上捡拾碎肉，哭着拼回人形
-林晚宁将针管刺入自己脖颈：“我替你清除这段记忆“
沈昭在呕吐物中发现了一颗金属颗粒。
这颗从她胃里反刍出来的微型装置，正在诊所地板上播放加密频段。超声波转换成图像后，显示出一段被删除的手术记录：
「00号试验体第13次人格重置」
日期是父亲死亡当天。
画面里的她睁着没有虹膜的眼睛，对程愈说：
“下次醒来，我会吃掉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