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义工嘟囔着离开,我闭上眼,听见外面隐约的交谈声:

“什么人啊?不想保释居然还想多拘留几天,活不起了来局子里蹭吃蹭喝?”

“这女的好像是个孤儿,只有她未婚夫一个亲人——估计是被戴绿帽子之后疯了吧……”

“天下男人这么多,她何苦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我苦笑一声,闭上眼,手腕上伤口崩裂的疼痛传来,却不及我心中一半苦涩:

越枢从不将我当作一个平等的人,因为他知道,我离不开他。

在冰冷的板凳上蜷缩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大门才再次被人推开。

是越枢。

他的白衬衫有些凌乱,领口处鲜红的口红印格外显眼,我朝他身后望去,并没有看见他白月光明慧的身影:

“别看了,阿慧没来,她昨晚太辛苦,我没叫醒她。”

面对我,越枢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看我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什么脏东西。

“况且,见到你,阿慧的心情也会不好。”

“怎么样,冰冷的板凳睡起来舒服吗?下次不乖乖听话我就让你再待上一夜。”

“反正你的名声也臭了,除了我,估计也没人愿意要你这么个扰乱公共秩序的孤儿。”

我刚想说什么,心口处却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下一刻,我捂住胸口,呕出了一滩黑红的鲜血:

“越枢……”

“装可怜的手段升级了啊?不过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

越枢皱了皱眉,虽然嘴上说着伤人的话,却还是将我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

“算了,一会儿叫医生来看一眼,别真死在这儿脏了别人的地。”

“越枢,我不是装的,之前的反噬还没有恢复……我不能再改名了,我真的会死的。”

我掀开长袖,露出手腕上数不清的血痕,有一道甚至还在流血:

那是昨天越枢亲自一笔一画刻下的,明慧的生辰八字。

“够了!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以为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会心疼你吗?”

越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但看到伤痕后,他还是放轻了抱我的动作。

“这些小招数下次就别用了,等会儿医生会来给你包扎,你好好地在家养身体,别再闹小情绪了。”

“阿慧被华大录取了,最近我忙着陪她应付那些领导和亲戚,你乖一点好不好?”

“可我原本也被华大提前录取了!如果不是上了社会新闻,华大不会收回我的录取通知书的!我原本也可以去华大!”

我激动地在越枢怀里挣扎,有些原本愈合的伤口也随着动作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沾了越枢一身。

越枢黑了脸,可看见血流不止的手腕后,他还是妥协地低下头,似是要在我的颊侧落下一吻: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先别闹了,不要让人在这里看笑话……”

“阿枢,你在干什么?”

明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越枢动作蓦地一愣,随后他像是甩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将我摔在了地上。

“她装可怜我才安慰她的,阿慧你千万不要多想!”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可越枢头也不回地朝明慧跑去,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阿慧,你看,这是她的血,我没有骗你,要不是她伤得快死了,我才不会管她呢!”

他急切地拉着衬衫,就像是在向明慧展示什么功勋:令我痛苦的疤痕,竟然成为了他向别的女人邀功的证据!

咽下喉头的血腥气,我恨恨地看着越枢:

“你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越枢,我不会跟你出去,也不会再改名,给你面前这个女人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