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场余温

浓烟散后的第三天，江州一中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优秀学生代表陈默川火场救人“的事迹。

苏晚照蹲在教室后窗的花坛边，指尖碾着片枯黄的梧桐叶，听着路过的女生叽叽喳喳：“听说当时苏晚照也在火场？“

“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压得低，“我表姐在后勤处帮忙，说消防栓的钥匙是她借走的，结果半天没送回来——要不是陈同学硬撑着，那小丫头片子早把火弄大了！“

梧桐叶在指缝里碎成齑粉。

苏晚照望着远处公告栏上陈默川的表彰海报，嘴角扯出个冷笑。

她早该想到的，柳晴那天躲在人群后的打火机，可不止是个伏笔。

“宿主注意，新任务触发。“系统光屏在眼前浮起，黑白影像里，柳晴正站在学校后巷的路灯下，把一叠钞票塞进穿皮夹克的青年手里，“【阻止柳晴下一步行动。任务奖励：群体八卦-柳晴完整行动链。】“

苏晚照捏紧校服口袋里的电子表——这是她用系统解锁的邻居王婶的八卦（私房钱藏在缝纫机抽屉）换的，现在正好用来对时间。

她望着影像里柳晴涂得鲜红的指甲，突然想起昨天在水房，这姑娘还红着眼眶对她说：“晚照，你别往心里去，那些谣言肯定是误会。“

“误会？“

苏晚照对着水池里的倒影扯了扯嘴角，倒影里的少女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那我就帮你把误会坐实。“

夜自习结束后，苏晚照绕着厂区围墙走了三圈。

深秋的风卷着煤渣往脖子里钻，她缩了缩脖子，摸出藏在书包夹层的手电筒——这是阿芳帮她从家里顺的，“要是遇到坏人，照眼睛能跑“。

废弃仓库的铁门锁着，但她早从系统解锁的“小刘的秘密“（偷藏足球在仓库角落）里知道，西边的砖缝能塞进半块砖。

“再给你五百，这次必须让那贱蹄子...“柳晴的声音从仓库里漏出来，混着汽油的刺鼻味。

苏晚照屏住呼吸，顺着墙根挪到破窗下。

月光透过斑斑点点的玻璃，照见地上堆着三个汽油桶，柳晴正把最后一袋液体往塑料壶里倒，“上次是陈默川坏了事，这次...烧了她的复习资料，看她拿什么参加模拟考！“

“大姐，上次差点出人命！“穿皮夹克的青年踢了踢脚边的油桶，“保卫科最近查得严——“

“严？“柳晴抄起桌上的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当苏晚照那脑子能查出来？

她要真有本事，怎么会被传成纵火犯？“她指尖摩挲着打火机轮，“等她的书烧了，再往她抽屉塞半盒火柴...到时候陈默川就算想护着，也得信是她自己点的火。“

苏晚照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阿芳给的微型录音机，按下录音键的手稳得可怕——这是她在系统任务里帮数学老师找回丢失的教案换来的，“质量绝对好，墙根外都能录清“。

“明晚十点，老地方交货。“柳晴把最后一壶汽油塞进蛇皮袋，“记住，只烧高三（三）班的后窗，别碰其他东西。“

等仓库的铁门“哐当“锁上，苏晚照才敢直起腰。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机，凉丝丝的金属贴着皮肤，像块压舱石。

路过传达室时，张大爷的收音机正放着《新闻联播》：“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各企事业单位需加强安全防范...“她低头笑了笑，把写着“仓库藏汽油，明晚十点“的纸条塞进保卫科的意见箱，指腹在“柳晴“两个字上重重按了按。

第二天课间操，保卫科王科长带着两个保安冲进教室时，柳晴正端着保温杯给陈默川递温水：“默川哥，听说你昨天熬夜写表彰稿，喝杯枸杞茶...“

“柳同学，请跟我们走一趟。“王科长举着从仓库搜出的汽油壶，壶身贴着柳晴的姓名贴——那是她上周在手工课做的，“还有这卷录音，你最好解释清楚。“

教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柳晴的保温杯“当啷“掉在地上，枸杞滚得到处都是。

她盯着王科长手里的录音机，听着自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脸色白得像张纸：“我...我是被威胁的！“

“威胁？“陈默川站在教室门口，身影遮住了半扇窗，“上周三晚自习，你说要借我的笔记，结果在我抽屉里塞情书的时候，怎么没说被威胁？“他走过来，替苏晚照把被挤到桌角的书包摆正，“还是说，你威胁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被抓？“

柳晴的眼泪“刷“地落下来。

她望着陈默川挡在苏晚照身前的背影，突然抓起桌上的书包往外跑，却被保安拦住。

教导主任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记过处分，明天调去普通班。“

放学时，苏晚照被陈默川堵在教室门口。

他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是陈婶熬的莲藕排骨汤：“我妈说，救人的都要补补。“

“谁要你补？“苏晚照嘴上硬，手却诚实接过保温桶。

排骨汤的热气糊在眼镜片上，她望着陈默川衬衫第二颗纽扣，“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藏录音机的时候，口袋鼓了块。“陈默川伸手替她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烫伤——那是火场里溅的火星，“还有，你昨天往意见箱塞纸条时，回头看了我三次。“

苏晚照的耳朵“腾“地红了。

她低头戳着保温桶的提手，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你总是把聪明用在刀刃上。“

“那是...“苏晚照刚要反驳，教室后门突然被撞开。

柳晴抱着一摞书站在门口，她化了浓妆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却还是扯出个笑：“苏晚照，模拟考快到了吧？“她把书重重摔在地上，“你以为烧了我的计划，就能赢过我？

等着吧，你会后悔今天的。“

说完她转身跑了。

苏晚照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摊开的复习资料——数学卷子上的函数题还没解完。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她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新解锁的群体八卦：柳晴的父亲是机械厂的会计，上个月刚被查了账目...

“想什么呢？“陈默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捡起地上的书，指尖扫过苏晚照卷子上的红笔批注，“模拟考要是考砸了，我给你补课。“

“谁要你补...“苏晚照的话尾被风卷走。

她望着陈默川耳尖的薄红，突然觉得，比起柳晴的威胁，即将到来的模拟考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有些事，她早就在系统里看过预兆——比如某张满分卷子上，会同时出现两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