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以为我不会反杀？

苏晚照盯着系统光屏上突然泛起的金光，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被角。

系统提示音比往常清亮几分，“大师级”三个字撞进耳膜时，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三个月来系统第三次升级，前两次分别解锁了继母的出轨证据和绿茶表姐的假学历，可这次...

光屏上的金色涟漪扩散成蛛网，江州机械厂大院的轮廓在光影中浮现。

青砖灰瓦的家属楼、冒着白烟的大烟囱、挂着“团结奋进”标语的食堂，连她常去的老槐树下的小卖部都纤毫毕现。

每个建筑节点上都悬着米粒大的光点，像缀了星星的夜空。

她指尖轻触最近的光点，老王家的私房钱位置立刻在脑海里炸开——果然是床底第三个木箱的夹层，和上次帮王婶找存折时推测的一样。

再滑过几个光点，林婶年轻时和副厂长的往事、传达室老张偷改信件的把柄，一桩桩隐秘像被掀开的账本。

直到触到那个贴着“林婉如”标签的红点。

光屏突然震动，一行小字浮起：“关联人物：陈素兰（机械厂厂长夫人，陈默川姑姑）。”

苏晚照的呼吸顿住。

陈素兰她见过，上周陈默川生日时，那女人拎着奶油蛋糕敲开陈家大门，腕子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嘴上说着“川川最有出息”，眼睛却总往她脸上扫。

此刻系统界面里，林婉如的节点和陈素兰的节点之间缠着金线，标注着“高考推荐人”。

“原来她的推荐名额是这么来的。”苏晚照喃喃自语，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林婉如在教室里炫耀“老师说我有希望被推荐上大学”时，她还以为是林父托了车间主任的关系，没想到竟绕到了陈默川头上。

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她翻身下床，凉拖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吱呀”响。

明天是周三，食堂供应红烧肉，陈默川总在第三节课后去窗口排队——她得赶在那之前堵住人。

第二日清晨，苏晚照抱着课本站在食堂门口，看陈默川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走过来。

他手里拎着铝制饭盒，发梢还沾着晨跑的汗珠，见着她时眼睛亮了亮：“早，我帮你留了糖油饼。”

“先别急着献殷勤。”苏晚照把他往墙角带，避开端着搪瓷缸子的大妈们，“你姑姑最近是不是在帮你安排推荐名额？”

陈默川的手顿了顿，饭盒盖“当啷”磕在墙上：“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她提过另一个‘优秀的孩子’。”苏晚照盯着他泛红的耳尖，“是不是林婉如？”

“你...”陈默川皱眉后退半步，身后的砖墙蹭得他后背发疼，“我姑姑说有个亲戚家的侄女成绩不错，让我多照应着。”他突然攥住她手腕，指腹还带着晨跑后的暖意，“晚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晚照抽回手，转身往教室走，马尾辫在肩头晃出小弧线：“你记不记得上周二，林婉如说她数学卷子被偷？”她没回头，但能想象陈默川抿着唇思考的模样，“那卷子现在在我这儿——最后一道大题，她抄了课本例题的答案。”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刚响，广播站的大喇叭就响了。

苏晚照站在教室后窗，看阿芳踮着脚把稿纸塞进播音室的门缝。

五分钟后，清亮的女声回荡在大院上空：“各位职工家属，今天我们讨论一个问题——高考推荐资格，到底该看分数，还是看关系？”

食堂里端着饭碗的工人停下了筷子，家属楼的晾衣绳下聚起三三两两的人。

老杨夹着备课本从办公室出来，仰头盯着喇叭，镜片后的目光逐渐沉了下去。

林婉如的课桌在第三排靠窗。

苏晚照经过时，看见她攥着英语书的指节发白，耳垂上那对假珍珠被捏得变了形。

“听说有人靠关系进推荐名单？”阿芳的声音从后排飘来，故意压得又尖又亮，“我表姐在教育局上班，她说今年推荐名额卡得可严了，成绩不够的...走再远的关系也没用。”

几个女生凑过去交头接耳，林婉如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们说谁呢？”

“说谁心里有数呗。”阿芳歪头笑，余光扫向苏晚照。

苏晚照垂眼翻着英语书，唇角勾出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等的就是这个——舆论的火一旦烧起来，就不是谁能轻易扑灭的。

英语课上，林婉如第一个举起手：“老师，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来吧。”苏晚照的声音比她快半拍。

她站起来时，阳光正穿过窗户落在她发顶，把碎发镀成金色，“这个句子的结构是...”标准的伦敦腔在教室里流淌，连老杨都放下了粉笔。

下课铃响时，林婉如的脸白得像张纸。

苏晚照收拾书包时故意慢半拍，等教室里只剩她们两个，才弯腰凑近她耳边：“清华的门槛可高着呢，不是谁都能踩着别人的肩膀爬上去。”

林婉如猛地推开椅子，书包带勾翻了墨水瓶，蓝黑的墨水在她新买的的确良衬衫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乌云。

深夜，苏晚照窝在被窝里点开系统。

光屏上跳动着新任务：“帮助老杨查明林婉如是否符合推荐标准。任务奖励：厂长夫人私密谈话录音。”

她指尖刚触到“接受”，系统突然弹出段音频。

电流杂音里，陈素兰的声音清晰得可怕：“川川要是上了清华，将来在厂里说话更有分量。那小丫头（林婉如）要是能考上，正好帮他打点人际关系...”

“好个‘打点人际关系’。”苏晚照把录音反复听了三遍，直到每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她翻身看向窗外，机械厂的大烟囱在月光下投下影子，像柄悬着的剑。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起来。

她鬼使神差点进“命运线”，本想看看和陈默川的未来，屏幕却骤然一片雪白。

等画面重新清晰时，只余一片模糊的雪地——有个身影倒在雪地里，轮廓像极了陈默川常穿的蓝布衫。

她猛地坐起来，额头撞在床架上。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混着远处火车的汽笛，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暴雨夜的雷声。

“晚照？”隔壁房间传来妹妹小棠的呢喃，“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苏晚照摸黑给妹妹掖好被角，指尖碰到床头的数学试卷。

月光透过窗户，在“苏小棠”三个字上镀了层银。

她低头看向系统里的录音文件，嘴角慢慢扬起。

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