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晚吟
- 被献祭重生后,她只想摆烂
- 张路安
- 3893字
- 2025-06-25 19:05:30
凌晨,路漾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空无一人之后,嘴里念着咒术,一缕怨邪之气从他的手指飘出,穿过门缝缠绕在门锁上。
原本还只是有些陈旧的铁锁,被缠绕的地方慢慢的被腐蚀成赤红色,只听咔啪一声,锁身掉在地上。
路漾抬手打开了房门,刚走出房门,另一边就传出了嘈杂的声音。
有人冲着这里跑了过来,想必是那看管她出去躲懒的小厮,还招呼同他一起的人一同前来,只听那人边跑边喊“那窝囊废跑出来了。”
冲到路漾面前,几个小厮见路漾站在门口并未有所行动,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同,觉得自己边跑边喊,累的不轻,都是因为这个人人都可欺负窝囊废。
其中一个小厮便胆子大了几分,毫不客气的边挥手边呵斥:“回去!快给我回去,窝囊废想跑做梦!”
看着这小厮张嘴就是窝囊废的模样,路漾笑了。
一个下人对家中小姐张嘴就是窝囊废,仆人平时对洛晚吟就如此的肆无忌惮,可见这当主子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路漾抬脚就将这个看管的小厮踹了出去。
她笑的一脸灿烂:“你个看门狗,胆子倒挺大啊。”
说完便上去又补了一脚,小厮被踹晕了过去。
其他的看这样子都扑了上来,连路漾衣角都没碰着,便被他踹倒在地,哀嚎一片。
路漾也并未管他们,直接朝着院子门口走。
小厮看管失职,她逃了洛依云知晓后,必定不会轻饶他,届时这小厮只会是生不如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路漾在生前并未来过洛家,洛晚吟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可以说是在这个偌大的庄园里是两眼一抹黑。
只能凭着昔日对泠州院落布局的了解往外走。
洛家这庄园比寻常的要大的多,路漾绕了一圈又一圈也是有些晕头转向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进到了谁的院里,看这书房里的灯还亮着,路漾悄悄走摸了过去,屋里传来交谈声。
“明日,会有仙家的人前来,听说是与同龄的小辈,届时你同我一起前去厅堂之中,我们洛家也是有仙缘的,云儿,你可要好好表现。”
“爹爹放心,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洛依云站在洛靖峰的身后给其捏着肩点头道。
“以我们云儿的姿色定会让其一见倾心非她不可。”坐在洛靖渊一旁的洛薛氏用手中帕子掩嘴笑道。
洛依云站在那儿跺了跺脚,娇羞的说:“母亲净会打趣我。”
洛薛氏看着自己女儿这小女儿的姿态笑的更开怀了。
这时坐着的洛靖渊摸着自己的胡须道“洛家已有多年未有仙家的人前来,这次主动下拜帖,想必是有事前来。”
还没等二人开口,洛靖渊便接着说道“不管是为何事,这便是我洛家的仙缘,定要抓住机会。”
外面偷听的路漾有些疑惑,一个已经落寞的洛家,怎么会突然有仙家登门拜访?路漾扭头便想起那浓郁的怨气,这来的仙家估计八成是为了这事来。
听着三人的谈话路漾也是感慨这人也是倒霉竟被这几人惦记上,不过能被惦记上想必也不是什么仙门小门小户。
路漾看着洛靖渊三人并未提起关于洛晚吟之事,便也没有过多逗留,出了洛家便前往乱葬岗。
洛家位于泠州之地便是在谢家的庇佑之下,乱葬岗便泠州之北,两地相隔也不算太远。
乱葬岗白日阴风阵阵,白日虽有阳光照射,可还是阴冷瘆人,路过的行人宁愿绕路,也不愿意经过此地,总觉得身上凉凉的,心里发毛。
而夜晚的乱葬岗更甚,风呼啸声好似怨鬼哭嚎一般,四周的怨气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别人都在绕道走的地方,对路漾来说却是修炼圣地。
她未身亡前也曾在此地逗留过一段时间,按照她记忆中的路线,穿过尸山来到了这间屋子。
十几年的时间还在屋子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大概是腐烂的尸体化成了肥料,周围的杂草生长的及其茂盛,有半人高了。
路漾推开屋门走进屋内,视线环扫室内,停留在一处角落里。
角落里的泥土同周围的颜色不同,是被人挖开又埋起来的痕迹,路漾在屋子里找了一个趁手的工具,便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覆盖在上面的泥土被挖开,被埋葬之物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是一个木匣,路漾把用手扶掉了上面的泥土,将其拿了出来。
走到屋内的木桌边,将木匣放在了上面,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泥土,方才去伸手准备将其打开。
招阴铃静静地躺在匣中,洁白无瑕的玉铃铛很是小巧,上面刻满了花纹,花纹中有红光闪过,周边围绕着黑气,整个透着一抹诡异。
原本平静的它好像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从木匣中飘了出来,停在了路漾的面前,上下晃了晃。
路漾也十分配合的伸出了手,铃铛落在了她的手上,又从匣中取出串铃铛的绳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谁能想到让各个仙家闻风丧胆的法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带着奇怪花纹铃铛饰品。
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木匣,路漾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夹层,洛靖渊信中所说的信物并未同它们放在一起?。
难道是被洛家抢走了?或是洛晚吟已经寻过南重了?
真是疑点重重啊。
路漾索性也不思索了,打算先看看洛晚吟是否有魂魄残留于世间,刚好此地怨气冲天,也不必担心招魂怨气太重被人发现。
只见她手中结印,嘴中念念有词。
“天地阴阳,万物生灵,吾招洛晚吟魂于此,速速现形。”
只见红光一闪,屋中的的怨邪之气聚集在一起,消散于天地的残魂不断的朝着屋子里涌了进来,形成了一个漩涡,红光闪烁其中。
随着怨邪之气聚集的漩涡消散,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的显现出来,魂体十分虚弱,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一样。
路漾看着这个,肌肤蜡黄,身材瘦小,头发犹如枯草的洛晚吟眉心跳了跳。
洛靖峰一家真是不当人啊,犹记得洛靖渊夫妇的容色不说是世间少有,那也算是出类拔萃,这洛晚吟却被欺凌的不如街边乞儿。
洛晚吟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又看了看粘在对面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出声道:“我是已经死了对吗。”
声音有些飘渺。
“对”路漾答道。
“你是路漾吗,我献祭成功了对吗?”洛晚吟迫切的看着路漾,原本就不稳定的魂体又有了再次溃散的迹象。
路漾急忙打了一道咒语在她的魂体上,看她魂体稳固方才回答:“你为何献祭与吾?”
洛晚吟原本激动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路漾又“你想让吾帮你报仇,屠洛家满门?如是这般,你便是找错了人。”
洛晚吟未语,过了良久才开口:“我自知这个世道弱肉强食,自己不够强大便只能受人唾弃,被人欺凌,自己走到这般地步只能说是自己无能。”
“世间推崇仙法摒弃邪术,可修仙之人自许名门正派,却害我家破人亡。”
“爹爹,以为给我留有后路,可当我拿着信物前去天临宗寻找南重,却发现南重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先是假意收留与我,让我在其门下学习术法,悉心指导,我每日刻苦,还是不受人待见,到最后才发现留下我是为了让我替其弟子去实行招魂之术。”
“他们惧怕你归来报复,每年便从各仙家的弟子里挑人出来进行招魂,今年便到了天临宗,于是我便被推了出来。”
“招魂需要足够的灵气施展,而我哪怕是同我父一样天资卓越,也才只修炼了几年。”
“灵力耗尽才得以画咒成功,也同先前一样并未招魂成功,我瘫倒在祭台之上,看只见着南重带着几个天临宗的弟子朝我走来。”
“我原以为他们是准备将我带下去修养,却不曾想是为了废我修为而来,我无力挣扎,任由被人架在台上,美名其曰怕我被招魂之术影响,误入邪道。”
“我本不怨,本就是他收留我,有恩于我,一身修为皆是他教导而来。”
“我可那日我亲耳听到,他同宗中长老争执才知,他怕我成长到一定程度知晓真相后报复于他。”
“原来我父母皆死于他手,昔年剿杀你之时,我母亲本在家中安心养胎,我父以阵法和剑术出名,便在家中设了阵法易守难攻。”
“众人皆知他同我父亲关系要好,他便以我父之友的身份前去,骗我母亲说我父被人追杀下落不明,我母亲也并未起疑,同他一同前去寻找,中途便中了埋伏。”
“而后我母亲出事,他便去我父面前装作自己被囚禁,什么都不知的模样,但十分愧疚的模样,我父亲也是天真,就此相信了他。”
“我父只身前去赴宴时,也是他在我父杯中下的毒,我父最后在厮杀中将后背交与他,最后却是他从背后捅了一剑。”
洛晚吟诉说着来龙去脉,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周身的怨气围绕。
乱葬岗的怨气似是感觉到了洛晚吟极强的怨恨,开始纷纷朝着她魂体涌去,路漾只见她的魂体逐渐变得凝实,神色也逐渐癫狂,眼眸通红,有转化为怨鬼的倾向。
只见她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洛晚吟的头上,争先恐后往身体里涌的怨气也四散在空气中。
听着这洛晚吟的遭遇,路漾心里唾弃极了,活着时便知这些仙家他们在自己面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死后也还是那般让人厌恶。
只见她对着洛晚吟叹了口气说:“我知你心中不平,可若因此事变为一毫无理智,一心只有杀戮的怪物,下场只有被你所厌恶之人抓住,最后魂飞魄散的份,也未免太不划算了些。”
洛晚吟目露伤色,和路漾解释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只觉得心头怨恨,便控制不住自己。”
路漾看着她这般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怨气重天的乱葬岗里,将她召唤出来。
她若变为怨鬼,只是去报仇,那便是本就是被杀之人同她的因果,若是祸及他人,便是平添杀戮,而自己同她又因献祭产生了因果,便要替她偿还。
如是这般,路漾只得询问她献祭于她所谓何事,若是灭门那便替她提剑杀了,只要是相关之人便不会对其有什么影响。
于是路漾便又问了一次:“你想让吾为你做何事?”
而洛晚吟的回答,与路漾的猜想有些不同。
只见洛晚吟思索了片刻,便十分坚定的跪在路漾的面前道:“我本应该借此机会让您为我父母同我报仇,杀了太过于便宜他们,不如令人唾弃的苟活着活着来的痛快,既然那些仙家翘楚,如此注重他们名门正派的虚伪声誉,我偏偏就不要随她们的意。”
洛晚吟说着便朝着路漾叩首道:“只愿您帮我揭开这仙家之人丑陋的面貌,给世人瞧一瞧他们这可憎的形象,他们所崇拜的仙人所做之事还不如她们口中修习邪术的魔头,让他们尝尝被世人唾弃苟活于世,连畜生都不如的样子。”
路漾听完这一番话有些意外,但并未有任何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洛晚吟松了一口气,魂魄都随之淡了几分。
一切尘埃落定,洛晚吟在路漾答应她后,没过多久便消散在空中,只留路漾一人站在原地。
路漾透过窗望着天空中被怨气遮挡的月亮,盘算着怎么完成洛晚吟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