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刘君山的邀请

陈柯和林子柒踏进小院时，陈砚鸿和刘君山正在院里喝酒。

石桌上杯盘狼藉，一壶老酒已见了底。

陈砚鸿脸上带着几分红晕，面露追忆之色。

“君山啊，想当年在省剧团的时候，你小子给我打下手，那时候让你翻个跟头，能从台上直接摔到台下去。”

“现在呢？还能翻几个跟头？”

刘君山哈哈一笑，眼角堆起深深的褶子：“哎哟，陈老，那会儿是年轻，骨头轻啊！”

“现在不行了，老了......”

话虽这么说，刘君山也才四十出头，只是为戏馆的营生日日焦心，两鬓早早染了白发，看着倒比实际年岁沧桑不少。

刘君山摇摇头，笑容里掺了些苦涩。

他目光扫过这冷清的小院，颇有几分同病相怜。

“咦，小柯！”

忽然，刘君山看到门口的来人，顿时眼前一亮。

听到刘君山的话，陈砚鸿也下意识的望去，正看见站在门口的陈柯。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铁青。

“好你个孽畜！还敢回来？！”

陈砚鸿猛地一拍石桌：“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个龟儿子……”

他霍然起身，抄起屁股底下那把老藤椅就要抡过去！

“哎哟！陈老！使不得！使不得啊！”

刘君山反应奇快，一个箭步扑上去，死死抓住陈砚鸿的手臂。

“消消气！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被刘君山这么一拦，陈砚鸿怒火更甚，他指着陈柯说道：

好好说？你让他自己说！他干的这叫什么事？！”

“把老祖宗传了几百年的脸面，当什么了？！”

“啊？！”

陈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委屈。

老实说，心寒！

他为了弘扬传统文化，殚精竭虑，想尽办法，让它们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结果换来的，

却是仇视，怨恨！

陈柯调出系统面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传承值。

如今，

已经3908点！

抛开早上的1972点，再去掉收徒苏念瑶奖励的500点。

也就是说，这一个白天，最起码有1500人，给陈柯提供了传承值！

传承值，

是只有在感受到传统文化的魅力后，发自真心的喜欢，才会获得。

可以说，每一点传承值，都是观众们对他的认可！

“我干的什么事？！”

陈柯自嘲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这是曲线救国，我是在拯救变脸！”

“现在川剧变脸是什么？是非遗啊！”

“非物质文化遗产，遗产啊大佬！”

“没人看了呀！”

陈柯挺直腰板，眼神变得深邃而权威。

“时代在变，传承的方式也要变！”

“我那不是糟践，是爆改！是让年轻人重新看见我们！”

陈柯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奇异，令人信服的穿透力。

为了让老爷子相信自己，陈柯直接用上了【好为人师】的光环效果！

光环的效果确实不错。

有那么一瞬间，陈砚鸿眼中的暴怒似乎凝滞了一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觉得这小子的话……

好像、似乎、大概……

有那么一点歪理！

然而，下一秒！

“放屁！”

陈砚鸿猛地一甩头，眼中那丝迷茫瞬间被怒火击溃。

“歪理邪说！老祖宗的玩意儿，是让你这么乱改的？还曲线救国？”

“你的脸呢？！”

陈柯见老头又暴躁起来，明白【好为人师】的光环效果，确实对他作用不大。

毕竟，你要想当人家的师傅，首先境界实力，就得比别人高吧！

而老爷子在川剧变脸方面的造诣，可比自己强出太多。

林子柒眼看陈砚鸿又要发火，赶忙上前拦住他。

而刘君山，则趁机把陈柯拉到一边。

“小柯，叔今天不是来找陈老的，是来找你的。”

陈柯一愣：“找我？”

“对对对！”刘君山搓着手，神情窘迫，“有点事……想求你帮个忙……”

陈柯：......？？？

“嗨，你昨天不是在火锅店表演......那个新式变脸来嘛！结果视频发到网上，火了，现在网上到处都在传。”

“然后今天，我那戏馆破天荒的来了好多年轻人。”

“他们吵着闹着要看新版变脸......”

“你也知道，我虽然跟陈老学过一段时间的传统变脸，可你那‘表情包式的变脸’，我可不会啊！”

“道具脸谱倒是好说，可动作怎么办？”

“没有动作配合，单单靠一个脸谱，可变不成出来你那种效果！”

陈柯：“所以呢？”

刘君山：“所以，叔想让你去咱戏馆，镇镇场子！”

“顺便教教我那些徒弟们。”

“行不？”

“算叔求你了！”

陈柯看了看苦苦哀求的刘君山，又看看被林子柒按在座位上的陈砚鸿，问道：“君山叔，中年的时候，你是不是给老爷子打电话了？”

“啊？”刘君山听到这话一懵。

“是啊！”

果然是他，陈柯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老爷子平时不看手机，也不刷抖音，按理说要是没人告诉他的话，他得好久才能发现。

没想到，

第二天，陈砚鸿就知道了陈柯瞒着他去火锅店“爆改川剧变脸”的事！

刘君山似乎反应过来，脸色涨的通红。

“我原以为，这是你们爷俩商量好的，没想到，陈老居然不知情......”

“哎，误会，误会！纯属误会！”

“都怪叔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刘君山声音压的极低，语气似乎有些卑微。

陈柯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君山叔，我没有怪你，是老爷子太倔了！”

“我生他气呢！”

“您放心，不就是明天去戏馆镇镇场子嘛？”

“放心，包在我身上！”

刘君山听到陈柯答应，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顿时激动的拍着陈柯的肩膀。

“好、好、好！”

“小柯！够意思！你肯去就行！明天上午，飞扬戏馆，我等你！千万要来啊！”

他生怕陈柯反悔，又感激地看了一眼还在安抚老爷子的林子柒，对着陈砚鸿的方向抱了抱拳。

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院门关上，此时只剩下祖孙三人！

陈砚鸿看着刘君山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院中站的挺直的陈柯，然后冷哼一声，站起来往屋内走去。

随着“哐当！”一声，房门被狠狠关上。

林子柒见状，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陈柯：“哥，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