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徐家

“快与爹爹说说这净血膏!”

苏正林哪里还憋的住,脸上写满了兴奋。

“爹爹若是要这上品白果的方子,倒是可以。师傅说了爹爹是心善之人,让我家知晓这方子定能医治更多人。”

苏正林脸色微歉。“张夫子真乃善人啊,这药方子别说完整的,就算知道这配比都是没有门路的,花钱都买不来的。”

苏正林哪里没想到去直接用上品白果制药卖掉呢,但是制药的方子药铺哪里可能给,这可是药铺的秘方。就像是对着人家祖坟刨坑,要是没点倾家荡产的勇气,怎能动人家的命根子。

苏正林原本心中只有对上品白果做药卖钱的想法,如今听到张夫子这样的话,有些为自己羞愧。

“我咋净想着赚钱了,这可是药啊,是用来看病救人的!可卖掉不算救吗?”

苏正林正想着,苏通文却是开口:“这净血膏的材料不贵就是有些繁杂,上品白果,藏红桃核...大约一块膏药成本4文,县城中却是能卖10文一块!”

“4文的成本居然能卖10文!”

苏正林震惊不已,一旁的唐飞燕和苏通武也都是被惊到了。

“这要是我家也种上那藏红桃树,成本能低到近2文钱!怎会如此暴利?我家真要卖这膏药也不能这样贵,这要是贪了钱财,岂不是负了张夫子的善心!”

“爹爹!文儿也觉得是,就算我家卖5文一块,也能每年多赚5两银子!”

“善有善报,此药方是善报换来岂能换恶果?我家没有那般贪财之徒!”

苏通文将法子抄写下来,一家人便决定之后真要卖这膏药就以5文一块的价格卖了。

...

七日后,村口的喧嚣打破了原本安宁的白泾村。

“该死的徐家,竟弄出这样的祸事来!”

站在村口的正是白泾村的村长郭文生。

白泾村的村长大多是县城委派,官职在楚国并不算高,每年的俸禄也不算多,此人年少犯了些错,没有继续上升的机会,故而一直在白泾村待了30年,人不算多好,也不算多恶劣,有些小贪但也不过分。

郭文生今年近40岁,在楚国快算得上步入老年,只见他头束青金布条,身着灰色白云纹的袍子,手中拿着烟斗,一只手指着一年轻小伙子就在破口大骂。

“这样的事怎的不告诉我!”

那小伙子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村..村长,是这徐家自己想不开,整了些龌龊事,被县里发觉。”

“他娘的!这下今年怕是又要遭了灾!”

按照楚国律法,犯事者田产充公,但要田税是不能免的。

这就让郭文生颇为头疼,这徐家算是白泾村的老村民了,家中祖祖辈辈在白泾村住了有200多年,但十年前徐家家中数人多被征召参战,没有一人归来,剩下的徐家人都是些顽劣之徒。

虽说战死者有抚恤,但十年早就一分不剩,好在家中有些良田,租给了别家收些痴钱,算是能过日子。但田一充公,徐家彻底没了家财,倒又欠些田租。

按照往年的规矩,补不上的田租由村中支出,可村中哪来什么钱,还不是只能摊给村中人。

郭文生骂了眼前的小伙子好久才歇息下来。

“去把村中人都叫来!”

郭文生见小伙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怒气再次涌上心头,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犯的错事。

“他娘的!这徐家这样大的一块田怎的补!”

一炷香之后,村中人陆陆续续的赶到村口,见到郭文生的脸上比烂掉的猪肝还要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郭文生也是好面子的人,还是摆个架子,挺直了身板。

“有件大事要说,可能有些人早就知道。这不成器的徐家弄了法,被县里抓了去,犯了大事。按照律法,田要充公,税要照交。”

众人听到此事纷纷议论起来,村中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不是傻子,年年交税怎能不知其中关窍。

大多数人都是愁眉苦脸,都知道这田租是要均摊。有的人却是淡漠,欣喜。

最是欣喜的当是租徐家田的那家,刚得了收成卖了钱,转头徐家就没了。这下田租也不用给田家,白白省了一年的花费。

有的人则是心思更深,其中就有苏正林。

苏正林听到村口有事,便放下锄头从家中赶来,现在听闻是徐家田要充公,心思转动。

“这徐家之田乃是良田,足有50亩,若是能租给我家,应是能赚更多钱,不过应不止我家要租。”

苏正林能想到,村中其他人自然能想到,郭文生也能想到。

人群中一穿着上好锦缎的矮胖中年人率先开口:“村长,不知这徐家田充公之后能否租给我家,我家家大业大不仅可交原本的田租,还能多交些杂费。”

此话一出郭文生的脸上有些喜意,又马上在众人面前暗下去。

“这田充公之后自然是可以租给他人,但这是不是我能定夺的,人是县里抓的,田产得由县里分。”

郭文生自然是看出这胖子想要贿赂自己,但是这事确实难办,田权不在手中,更让郭文生难受的是,万一县官早有定夺,最后也只能尴尬收场。

但郭文生是个贪财的性子,哪能这样放弃。

他招呼胖子上前,小声说道:“这事也不是不行,县中我只要打点一二,还是能办,只不过...”

“村长放心,今晚我就准备好给您送去!”

郭文生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转而又装作高深的说道:“大家散了吧,年末收田税的时候希望大家还是先备好余钱,免得到时候难堪。”

...

苏正林回到家中后开始搭起新房子,并没有为徐家之事过多操心。

“这田产我家还是不用想了,用余钱租下只会惹得一身骚,徒引人怀疑罢了。何况我家余钱也不多。”

苏正林正在搭建的说是新房子,其实跟之前的大屋差不多,只是小了些,用些茅草白木泥浆搭建,外表虽然捡漏,但是住了这么多年,里面其实也没啥缺点。

“那青砖瓦房我家也不是住不起,只不过10两银子,等到来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