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略微出手已是极限

“什么？！”

红袍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疑与凝重！能如此轻易定住他的封侯之力，来人绝非等闲！至少也是同阶，甚至…更强！

“何方神圣？！藏头露尾，阻我行事，意欲何为？！”

红袍人厉声喝问，目光如电扫视虚空，四座封侯台魔光大盛，警惕提升到了极致。

死里逃生的夜鸿茫然四顾，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被攥在巨掌中奄奄一息的赵灿行，则用尽最后力气投来一个混杂着震惊、疑惑和…一丝渺茫希望的眼神，仿佛在说：夜哥…你…还藏着这种大杀器？！

夜鸿心中苦笑：我特么哪知道是哪路神仙？！

虚空中，那道清越悦耳、带着一丝空灵韵味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

“阁下，收手吧。此间事，到此为止。”

“收手？”

红袍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凶光暴涨，

“你让我收手我就收手？当我血煞魔君是什么人？藏头露尾之辈，有本事就滚出来！让本座看看，是谁敢管我的闲事！”

“唉…”

虚空中的声音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一丝悲悯与无奈，

“看来…只能以德‘服’人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的灵力骤然变得狂暴而有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汇聚成无形的洪流！

“天命术——鸣音·太清飘渺！”

“呜——！”

一道悠扬深远、仿佛贯穿了时光长河的笛声骤然响起！

不再是之前的清音涤荡，而是化作了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太清玄天河！

纯净、磅礴、蕴含着洗涤万物、净化神魂的无上伟力！

音律天河无声咆哮，带着令人心神迷醉又无比致命的飘渺意境，朝着红袍人汹涌奔腾而去！

音河所过之处，空间泛起层层涟漪，光线扭曲，万物仿佛都失去了清晰的轮廓，置身其中的人，无论敌我，皆感心神摇曳，意识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沦于那无尽飘渺的幻境之中，忘却一切争斗与杀伐。

“妈的！天命术？！疯子！”

红袍人脸色剧变，破口大骂！他完全没料到对方如此果决，一言不合就直接动用了压箱底的天命级相术！

这等大招，对封侯强者而言也是巨大消耗！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轻视？抓住赵灿行的血黑巨手猛地一甩，如同丢弃垃圾般将赵灿行远远抛开，同时身形暴退！四座封侯台魔纹疯狂闪烁，汇聚于身前！

“想跑？晚了！”

虚空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那太清飘渺的音律天河速度暴涨，瞬间跨越空间！红袍人仓促间凝聚的血煞防御如同薄纸般被洞穿、净化！

“吼——！天命术——血煞·魔耀九天！！”

生死关头，红袍人也是彻底拼命！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体内精血疯狂燃烧！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污秽百倍的血煞之气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夜空！

在他身后，一尊高达百丈、头生双角、面目狰狞、仿佛由无尽血海与怨魂凝聚而成的恐怖魔影，嘶吼着拔地而起！魔影双瞳燃烧着血焰，巨爪撕裂空间，带着毁灭一切的滔天魔威，狠狠抓向那奔涌而来的太清音河！

“轰隆隆隆——！！！”

仿佛两颗星辰对撞！纯净的音律天河与污秽的血煞魔影猛烈交击！恐怖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方圆数里！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无数参天古树被连根拔起绞成粉末！刺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吞噬了一切！

“咦？”

虚空中传来一声带着惊讶的轻咦，“竟能抗住太清飘渺？倒是小瞧了你。”

光芒稍敛，只见那庞大的血煞魔影竟真的挡住了音律天河的冲刷，虽然魔影变得虚幻了不少，表面不断有血煞之气被净化剥离，发出嗤嗤声响，但它依旧死死抵住！红袍人站在魔影肩头，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触目惊心的血痕，气息也萎靡了许多。

“咳…咳…真当…只有你会天命术不成？”

红袍人喘息着，抹去嘴角鲜血，眼中凶光更盛，带着一丝疯狂。

“是么？”

虚空中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便试试这个吧。”

“无双术——音谕·鸣世！”

“铮——！！！”

一道无法形容其威严、仿佛源自宇宙开辟之初的谕令之音，骤然响彻九天十地！

整个战场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震荡、扭曲！

狂暴到极致的灵力不再是汇聚，而是彻底沸腾、臣服！

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仿佛化作了执掌天规的律令，散发出凌驾众生、唯我独尊的无敌气概！

“呜——嗡——！”

天地共鸣！虚空之中，一道模糊却无比伟岸、仿佛统御诸天万界的帝皇虚影缓缓凝聚！

祂仅仅是存在于此，便让空间哀鸣颤抖，让万物俯首！帝影手中，仿佛握着一柄无形的、主宰音律法则的权杖！

“我草——！！”

红袍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头皮瞬间炸裂！

无双术？！这他妈是能随便放的吗？！这疯子到底什么来头？！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帝皇虚影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时空界限，瞬间出现在血煞魔影面前，手中无形权杖对着魔影头颅，轻轻一点。

“啵~”

一声轻响，如同命运的丧钟。

那刚刚还凶威滔天的血煞魔影，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从头颅开始，寸寸崩解、湮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规则层面的、彻底的抹除！

“噗——！！！”

红袍人如遭万雷轰顶，口中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他身上的红袍瞬间被震碎大半，露出布满伤疤的枯瘦身躯，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带着一溜刺目的血线，狠狠砸向远处的大地！

“轰——！！！”

大地被砸出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深坑！烟尘冲天而起！红袍人躺在坑底，生死不知。

被甩飞出去的赵灿行，摔得七荤八素，刚挣扎着抬起头，就被眼前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彻底震懵了！

那帝皇虚影散发出的无敌气息，让他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随时都会被彻底碾碎！

然而，帝皇虚影在点灭魔影后，并未消散，反而缓缓抬头，仿佛望向了更遥远的虚空。

紧接着，异变再生！

“呜——嗡——！”

天空毫无征兆地彻底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某种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遮蔽了星光！阴影覆盖的范围，赫然超过了十里！

阴影深处，一个无法形容其庞大的轮廓缓缓浮现，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兽苏醒！

“那…那是…鲸…鲸…鱼？！”

赵灿行张大了嘴，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完全变调，只剩下无意识的呓语。

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如此恐怖的存在！仅仅是那投下的阴影，就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最终，一头身躯足以横亘山岳、皮肤如同覆盖着星辰般幽暗鳞片、散发着洪荒亘古气息的庞大巨鲸，缓缓显露出它完整的、令人绝望的身躯！它的眼眸，如同两轮冰冷的冥月，俯瞰着下方渺小的战场。

巨鲸微微张开了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巨口。

没有声音，没有风暴。

只有一股无可抗拒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怖吸力！

“呼——！”

赵灿行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攫住了自己，眼前一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离地飞起，瞬间没入了那深邃无垠的鲸口之中！

紧接着，巨鲸那冰冷的眼眸转动，锁定了红袍人砸出的深坑，以及那些早已被吓傻、瘫软在地的黑衣人。

鲸口再次张开

“呼——！”

深坑中的红袍人、散落各处的黑衣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拉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尘埃般被尽数吸入那幽暗的巨口！

做完这一切，那头仿佛来自神话纪元的庞大星鲸，缓缓闭上了巨口。

它那冰冷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夜鸿和某个虚空节点，庞大的身躯轻轻一摆，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沉的夜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死里逃生却惊魂未定的夜鸿，以及一片死寂的战场。夜风呜咽，吹拂着焦土与血腥，诉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远超凡人想象的恐怖交锋。

……

隐秘空间

夜鸣煊久久地凝视着那星鲸消失的方向，心神依旧沉浸在方才那毁天灭地的无双术与吞噬一切的巨鲸之威中。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闪烁，低声道：

“卿婵姐，好手段，那红袍人…还有用？”

梦卿婵的身影在他身旁重新凝实，微微欠身，声音依旧清越：“回少主，一条四品封侯境的杂鱼，或许能从那沈大人口中，掏出些有用的东西。至于那些喽啰，留着也是污秽。”她顿了顿，看向下方失魂落魄的夜鸿和重伤昏迷的赵灿行︰

“少主，夜空商会之危已解，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夜鸣煊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父亲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

“嗯，走吧。今夜…收获不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而冰冷的弧度

沈大人…千钧暗魔魂…这笔账，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