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凛风立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霓虹灯,他的身影显得孤寂而落寞。
门轴轻响,吴昕岚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
她走到丈夫身后,将杯子轻轻抵在他掌心:“手都凉透了,快暖暖。”
莫凛风转身时,吴昕岚看见他眼底浮着层霜色。
两人并肩陷进沙发,羊绒毯下的手不自觉交握,她用指腹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薄茧,轻声问:“在想沉舟的事?”
“我不该用家法逼他。”莫凛风喉结滚动,杯壁在指间转了又转,“明明是为他好,可现在连父子间的话都少得可怜。”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联姻对象无论家世学识都无可挑剔,为什么他……”
吴昕岚倚着丈夫肩头,笑着说:“你忘了吗?当年你也是这样,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自以为的幸福。”她仰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十五岁的你把蜷缩在巷口的我捡回家,给我堆满衣柜的公主裙,却不许我和同龄的异性接触。”
记忆如潮水般复苏。
十八岁那年的校庆,阳光明媚,她攥着告白信在校门口满心期待地等他,却在说出“我喜欢别人”后,被无情的囚禁在豪华却冰冷的豪宅中,失去自由。
为防止她逃离,莫凛风甚至在豪宅四周建起了一圈围栏。她孤独的蜷缩在豪宅的角落,身边只有看守她的保镖。她天天看着窗外的风景,靠这来度过漫长的等待与煎熬。
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莫凛风将发着高烧,瘫倒在地的她紧紧抱在怀里,沙哑的道歉混着窗外的惊雷,炸响在她耳畔,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化作了泪水。
吴昕岚微微仰头,眸光流转间尽是温柔与追忆。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莫凛风眉骨,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你说,沉舟是不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你?”
莫凛风握住妻子的手按在胸口:“那天看他被棍子打得浑身是血,还咬牙强撑着,不肯服软……”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自嘲,“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吴昕岚将脸颊轻轻贴在丈夫肩头,声音里满是疼惜:“凛风,我们真该放手了。”
她叹了口气:“你看,沉舟小时候,我们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他,却忘了问问他真正想要什么。钢琴课、马术训练、国际夏令营......”她顿了顿,语气越发酸涩,“那些塞满日程表的优秀,反而成了困住他的枷锁。别的孩子放学在操场疯跑时,他只能对着空荡荡的练习室,同龄人成群结队出去玩,他的身边永远只有保镖和司机。”
她抬起头,眼尾泛着水光:“现在他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找到了生命里的光,我们怎么还能像从前那样,用自以为是的爱把他推回黑暗里?难道要让他的成年,也像童年一样,在孤独和遗憾里度过吗?”
莫凛风心里一颤:“……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逼他了。”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
祁梦歌握着纸杯推开酒馆木门。
莫沉舟斜倚在铺着羔羊毛毯的皮质沙发上,黑色大衣随意搭在扶手上。
他盯着墙上的铜质挂钟,淡淡说道:“迟到了三分钟。”
祁梦歌将热可可放在矮几上,她蹲在壁炉前搓着手,火苗燃烧着木头发出噼啪轻响,听见莫沉舟的话,她无奈一笑。
“不止迟到,还不理我。”莫沉舟屈指叩了叩桌面。
他忽然伸手拽住她的围巾,将人猛地拉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下次再让我等,就罚你一整晚不许闭眼。”
祁梦歌轻笑一声:“如果你能把我留下来,我就听你的。”
她抽出吸管插进可可里,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尝尝,加了双倍肉桂。”
见他咬住吸管,又顺势脱下马丁靴,整个人蜷进他怀里。
她枕着他的大腿:“十一点叫我。”
话音落,她的呼吸已变得绵长,莫沉舟垂眸望着她蜷缩的身影。
炉火噼啪炸开火星,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描摹她眉骨的弧度。指尖触到眉心朱砂痣,一路往下,划过她的鼻梁,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的嘴唇。
莫沉舟温热的吻在她的唇瓣蹂躏时,祁梦歌正陷在荒诞的梦境里。老虎猩红的瞳孔逐渐与眼前人重合,她猛地睁眼,正对上莫沉舟的微眯的双眼。
他的手掌贴着她后颈,将人牢牢禁锢在臂弯间,呼吸灼热得像是要将她点燃。他深邃的眼眸,里面翻涌着炽热的欲望。
“醒了?”他声音沙哑,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该为迟到付出代价了。”
祁梦歌忽然环住他脖颈,主动覆上他的唇。舌尖相触,唯有壁炉里的火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肆意摇曳。
当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时,莫沉舟的衬衫纽扣已解开两颗。
她眼尾泛着水光,指尖点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五。”莫沉舟咬住她指尖,齿尖轻轻碾过,“距离你承诺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他忽然将人整个抱起,重重压进沙发深处,“但你浪费的三十五分钟,得用别的方式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