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歌舞过后,众人为之叫好。
伶人们退出大殿,顾镇举起酒杯:“今天,是朕两幼子的生辰,诸位随意点吧。”
其实,严格来说,顾清风的生日是昨天,但不可能隔一天过办一个生日宴,干脆就把两人的生日合并在一起。
顾毓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些大臣为了讨好他们,纷纷掏出稀奇的小玩意儿。
拨浪鼓的声音吸引了顾清风和顾毓蝉的注意力,那鼓声如沉闷的泉水般叮叮当当,敲得人困意绵绵。
“这是……”顾礼问道。
拿着拨浪鼓的陈立宜恭敬地说道:“回公主,此鼓的鼓面乃凶兽蜚的皮制成,鼓耳取自深潭里万里挑一的珍珠。鼓身,则是万年檀木。两位殿下夜间哭闹时,便可摇动拨浪鼓,助二位安眠。”
“代皇弟皇妹们,谢过丞相了。”顾礼起身接礼物。
“哪敢哪敢,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罢了。”陈立宜起身离开。
顾毓蝉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玩意对她没用,她又不会哭。还有,这人到底哪里寻来的宝贝,还蜚的皮制成的,这不是扯淡吗?
“之前听闻,大殿下觉醒了。”
“陈相的消息可真灵通。”
“近日,政务繁忙,未能为大殿下送上贺礼,还望殿下见谅。”
“有陈相为裕梁殚精竭虑,实乃裕梁之幸,何来见谅一说?”
顾礼面带笑容,说话的方式极为老练。
顾毓蝉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什么觉醒?
“陛下,这是能提升先天的灵气大能血液,正好两滴,给二位殿下洗髓。”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这人满脸胡茬,霸道阳刚之气肉眼可见,说话的语气豪爽利落。
“沐戎,你可真是大方。”顾镇大手一挥,只见那五彩斑斓的琉璃瓶竟然腾空飞起,到了顾镇手里。
什么鬼?顾毓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他妈的瓶子能飞!
顾毓蝉环顾四周,发现旁边的人面不改色,看着这些像是稀松平常。
所以,她根本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可不,我沐戎什么时候送过陛下便宜货?”沐戎得意地望向文武百官,眉毛上下飞舞。
陈立宜发现自己的礼物竟然被比下去了,胡子都要被气飞了。
“阿婵,你怎么了?”顾礼发现顾毓蝉的脸色不太好。
“想静静。”顾毓蝉幽幽地说。
顾毓蝉揪住顾礼的衣服,问到:“大姐姐,为什么瓶子会飞?”
她故意瞪大眼睛卖萌。
“因为父皇有法力,能让瓶子飞起来啊。”顾礼耐心地说。
顾礼摊开双手,一片小火苗悬浮在她的手心上:“你看,大姐姐也会法术,你是我的妹妹,所以将来你也会觉醒,也会法术。”
这到底什么设定啊!修真世界?这比她穿越还离谱。
信息量太大,世界观太强……
顾毓蝉现在脑容量太小,一阵困意袭来,她快睁不开眼了。
“阿婵,先别睡,我们还没吃饭呢。”顾礼将一勺糊糊送到顾毓蝉嘴边。
顾毓蝉牙自然是没长全的,现在吃的玩意儿都是糊糊状,看着很恶心。
“阿婵乖,张嘴,啊——”
她皱了皱眉,不情愿的张开了嘴。
好恶心的口感。
顾毓蝉有点想吐,但为了自己的健康,她每次都逼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听淳妈妈说,你总是闹着不吃饭,这可不行。”
“不好吃。”
“不好吃?”只见顾礼嘴角轻扬,可目光却流露出一丝冷光,“这样啊,明天我让御膳房整改整改。不好吃今天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再偷偷瞒着母后吃些糕点,好不好?”
“不行,还是要吃饭。”顾毓蝉再次张开嘴,她不太想顾礼再挨骂。
“好吧。”
碗中的的食物变得越来越少,直到看到底部的花纹顾毓蝉才松了口气。
把乳娘的货给抢了的顾礼倒是成就感满满。
顾毓蝉再也撑不住了,靠在顾礼的身上睡了过去。
“快看,小公主睡着了。”
“陛下可真幸运,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怪不得小殿下最得圣心。”
顾礼面对吵闹的人群,将食指竖在唇间,冷冷地说道:“嘘!安静些,阿婵睡着了。”
众人安静,没敢再多言。
顾礼感受着顾毓蝉紧靠着她的依赖感,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跟刚才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国师到!”
这一声通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
只见一身着玄衣的男子缓缓进殿,那人微微眨眼,睫影煽动,好似撒下万千星河。
殿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连在吵架的沐戎和陈立宜也不例外:“见过国师大人。”
顾镇看到这人来了,给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候:“老师,您怎么来了?”
就连古寒月也站了起来:“老师。”
那人嘴角露出一个混浊的笑,眼神如利剑出鞘,寒光逼人。鼻梁挺直有力,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那脸上的白色面具让他显得更为丰神俊朗,令人心神折服,更让他变得深不可测。
“陛下邀请我了,我自然就来了。”国师幽幽地说。
这里没有国师的位置,因为他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
掌事公公头都大了。每次都给他留座的,就今天没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完了。掌事公公心想。
顾镇倒是很高兴,毕竟很久没见到过他这位老师了。
“怎么,没我的座,不欢迎我?”国师扫视一番。
“富阳,怎么回事?”顾镇脸有点黑。
掌事公公富阳自认为自己是宫里的老人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被吓个半死,连忙跪下来谢罪:“陛下恕罪,奴才……”
“也罢,不坐便不坐了。”
富阳的身体还是在瑟瑟发抖,浑身冒汗。
“那……”顾镇知道,国师说不坐,就是不坐,并没有生气。
国师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坐在一起的姐弟妹三人,注意到边上有一个座位:“那能坐吗?”
那是顾毓蝉的位置,但顾礼怕顾毓蝉和顾清风怕生,便让一起坐。
“老师自然是想来就来的,老师上座。”古寒月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便是国师吗?”
“早面听闻,他教导过三任皇帝,包括咱们如今的陛下。”
“三朝帝师,怎么瞧他还如同二十几岁般年轻。”
“这就不懂了吧,国师修为高深莫测,早已到了不知岁月为何物的境界。”
“这可真厉害。”
顾镇开始和国师叙旧,古寒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顾镇聊着聊着却发现,国师的注意力全在睡着的顾毓蝉身上。
“这三人分别是朕的长女,次子和小女。”
顾礼想站起来行礼,但又怕吵醒顾毓蝉:“见过国师,小妹年幼,正憨憨入睡,晚辈怕……”
“无妨,不过是虚礼。”国师的目光一转,眼间金光流转,好似流动的曼陀罗花,“小殿下可真能睡。”
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