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水跪在青石板上，额角的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陈府朱红大门前，管家将包袱扔在他面前，溅起一滩泥水。
“家主说了，隐灵根不配做陈家子弟。这二十两银子，算是仁至义尽。“
包袱散开，里面的碎银滚进阴沟。陈三水攥紧拳头，泥水从指缝溢出。三天前测灵大典上，当验灵石显现出代表隐灵根的灰暗纹路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雨幕中传来嗤笑声。陈三水抬头，看见嫡系的陈玉堂撑着油纸伞，腰间玉佩随步伐轻晃。
“三弟啊，“陈玉堂蹲下身，明灵根的淡青色光晕在掌心流转，“听说青玄门缺个药园杂役，要不要兄长帮你引荐？“
陈三水抹了把脸，突然抓住陈玉堂的手腕。刹那间，他体内隐灵根剧烈震颤，某种奇异感应浮现在脑海——他“看“见了对方体内灵气的运行轨迹。
“放肆！“陈玉堂甩手一道气劲，将陈三水击飞数丈。
深夜，陈三水蜷缩在破庙角落，借着月光查看怀中铜镜。这是母亲临终前给的遗物，镜面布满裂纹，却在他触碰陈玉堂时突然发烫。
“这是...“他擦拭镜面，裂纹间竟浮现出模糊人影，赫然是陈玉堂练剑时的姿态。更惊人的是，当他凝视镜中影像时，一套完整剑诀如涓涓细流汇入脑海。
《青霄剑诀》第一式，云起龙骧。
陈三水捡起树枝，不自觉地摆出起手式。体内隐灵根微微发热，竟引动周围灵气形成微弱漩涡。树枝劈落时，一道浅青色剑气离体而出，在庙柱上留下寸许深的刻痕。
“这铜镜能拓印他人武学？“陈三水心跳如鼓。隐灵根所谓的“废材“特性，竟是能通过共感复制他人修炼成果！
三个月后，青玄门药园。
“陈三水！紫云草再不浇水就枯死了！“刘管事一脚踹开茅屋门，却见少年正对着铜镜比划剑招，顿时火冒三丈，“你个杂役也配练剑？“
陈三水迅速收起铜镜，低头拎起水桶。这三个月来，他借送药之便，用铜镜拓印了七名外门弟子的武学。虽然隐灵根修炼缓慢，但靠着“偷师“，他已掌握多门功法要诀。
“慢着。“刘管事突然眯起眼睛，“你刚才那招...是青霄剑诀？“
陈三水后背沁出冷汗。青霄剑诀是内门绝学，他前日刚从一个醉酒弟子身上拓印来。
“弟子见师兄们练过，胡乱模仿...“他故意让水桶倾斜，浇湿了刘管事的靴子。
“滚去干活！“刘管事暴跳如雷，“今晚把丹房药渣全清理了！“
待刘管事走远，陈三水从怀中取出个玉瓶。里面装着三颗淡紫色丹药，是他根据拓印的炼丹记忆，用药园边角料偷偷炼制的“小还丹“。虽然成色不佳，但胜在成本低廉。
“该去趟黑市了。“他摩挲着铜镜，镜面新添了道丹炉的纹路——那是昨日偷看丹堂长老炼丹时印上的。
子时，陈三水溜进山脚鬼市。蒙面摊主验过丹药，给出五灵石的高价。
“小兄弟，“摊主突然压低声音，“能改良基础丹方的，整个青玄门不超过三人。你背后是哪位大师？“
陈三水心头一紧。他没想到自己按铜镜提示微调火候的举动，竟让丹药品质显著提升。
“家师不喜张扬。“他含糊应答，却见摊主袖中滑出半块血色玉佩——正是陈玉堂随身之物！
电光火石间，陈三水抄起灵石夺路而逃。身后传来尖锐哨声，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最前方那人扯下面巾，赫然是陈玉堂的心腹！
“叛族逆子，交出偷学的陈家剑诀！“
陈三水被逼到悬崖边，怀中铜镜突然发烫。他福至心灵，掏出所有小还丹吞下。澎湃药力冲得经脉剧痛，却也让灵力短暂暴涨。
“青霄剑诀第九式——“
剑指划出刹那，铜镜映出陈玉堂练剑的身影。陈三水体内隐灵根疯狂震颤，竟在生死关头与镜中影像完全同步。
“长虹贯日！“
剑气化作青色长虹，将追兵尽数击退。陈三水趁机纵身跃下山崖，耳畔风声呼啸间，他看见铜镜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