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霆连忙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柳湘莲现在越狂，自己姿态放得越低，一会儿沈云飞赶他离开沈家的理由就越充分。
他淡然一笑，“收钱，没问题啊，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柳湘莲笑眯眯开始报价，“全本预定一两银子，单订一章五文钱。”
南宫砚再次气得暴跳如雷，“一本破书要一两银子，你小子不如去抢。”
钱少霆再次制止了他，“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证明西门大官人传是你写的，而不是窃取别人的？”
原本以为柳湘莲会想办法自证，谁知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们若不相信是我写的，那就叫原作者出来跟我对质，否则就给你柳大爷闭嘴。”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钱少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他强忍着怒意，“要别人花钱看你的书，怎么这个态度？”
“我可没请你们来，只是让人把开头发出去，等待真正喜欢的有缘人。”柳湘莲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真心喜欢的人自然会花钱买，更不会无端质疑别人的劳动成果，不看就滚蛋，哪来那么多废话。”
南宫砚气得面色铁青，要不是钱少霆强行摁住，他已经准备上手了。
钱少霆也被怼得火气噌噌往上窜，可是为了能拿到足够逼沈家轰走柳湘莲的证据，他只能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只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应合适。
钱少霆和南宫砚没有动静，沈成儒以为他们真相信柳湘莲会写小说呢。
要不是因为自己平时跟柳湘莲在同一个学堂上学，他可能也相信这小子的鬼话了。
一个天天逃学，连百家姓都不一定认得全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地出来骗人会写什么小说，还收这么高的订阅费，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柳湘莲，我知道你因为谎言被发现很紧张，所以故意用高价订阅费来吓唬人，你冒充兰陵笑笑生的居心何在，想破坏沈家跟各世交之间的关系吗？”
沈云飞正色道，“只要你承认错误，看在二叔二婶的份上，我会请求父亲在你离开沈家之后，允许你继续到沈氏学堂来上学。”
一旦他承认冒充别人骗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个拖油瓶轰出去。
“破坏你妹啊。”柳湘莲被他逗笑，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剑。“不想花钱订阅就滚蛋，不要影响我创作，再啰嗦小心我揍你个半身不遂。”
沈云飞被噎住，钱少霆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哎，别急呀，我花钱订阅还不行吗？”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桃面前的桌上，“这锭银子已经不止一两了，现在可以把你后续章给我看了吧？”
“这就对了嘛，早掏钱早享受。”柳湘莲终于放下手中的剑，将桌上刚写的那几张手稿递过去，“这是今天写的，应该能证明我是兰陵笑笑生了，其他的等我拿去印刷好之后，会派人给你送到府上。”
钱少霆接过手稿，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看我怎么撕下你骗子假面具的表情，可是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复杂，最后定格在目瞪口呆。
钱少霆之所以突然愿意掏钱，是因为笃定柳湘莲拿不出西门大官人的后续内容，准备当场打脸，好让沈云飞有借口当场轰他出去，自己就可以找人变着法子收拾他，直到他下跪求饶。
哪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当场就拿出西门大官人后续章节，而且其中一张手稿只写一半，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亲眼看到柳湘莲在上面写字。
倘若不是自己幻觉，那就意味着柳湘莲确实就是兰陵笑笑生。
见钱少霆这副表情，南宫砚迫不及待地问，“钱公子，到底是不是西门大官人传的后续情节啊？”
“是。”
钱少霆其实很想说不是，因为说是就等于承认柳湘莲就是兰陵笑笑生，自己借此机会赶他出沈家然后收拾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柳湘莲一天不离开沈家，自己就一天不能毫无顾忌报复他。
可是西门大官人的故事实在太精彩，钱少霆真的非常想看后续，否则每天抓心挠肺的，吃不香睡不着，日子没法过。
南宫砚伸手想从钱少霆手上拿手稿，“西门大官人怎么可能是他写的，拿来我看看。”
柳湘莲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手稿夺了回来，“还没交钱就看，想白嫖吗，还要不要脸啊？”
“你……”南宫砚涨红着脸道，“谁知道你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西门大官人啊，万一是骗我的呢？”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柳湘莲懒得再搭理他，回头笑嘻嘻看向钱少霆。
“钱公子是第一个花钱订阅本书的读者，就如同第一个名媒正娶潘金莲的男人，我要给你一个特权，现在就拿所有写好的原稿来让你先睹为快。”
柳湘莲这混蛋，嘴怎么这么毒，第一个名媒正娶潘金莲的男人是五大郎啊，自己有那么丑吗？
钱少霆气得想揍人，可惜即便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柳湘莲的对手，关键现在即便打得赢也不能打，若是把他打伤了，谁给自己写西门大官人的后续。
他真的很想知道金莲被王婆叫过去做衣衫，跟西门大官人到底有什么进展，被武大郎发现了没有。
所以钱少霆只能假装没听见南宫砚的话，回头跟沈成儒聊天，“云飞兄，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
柳湘莲回头叫高仲，“小仲子，你回去把我这半个月写的稿子全拿过来。”
高仲一路小跑着回西院，只一会儿就拿了一大叠稿子回来。
钱少霆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翻开，南宫砚却上前拉着他往外走，“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回家慢慢看吧。”一边说一边冲他眨眼。
钱少霆会意，知道南宫砚想跟自己一起看。
他连忙点头，“对对对，我拿回家看，看完就给你送回来。”
柳湘莲一步上前将他拦住，“原稿不能带回家，要么在这看，要么等我印刷好之后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