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江若雪回到御香宫吃完午膳后就开始研磨香料,白懿在一旁打下手。

她正准备开始称量比例,外边有个太监小跑进来禀报。

“国师大人,外边有个小宫女给您送了封信,说是华婕妤给您的。”

听到华婕妤三个字,江若雪立马就从凳子上弹起来,“给我!”

太监双手奉上信件,白懿神情凝重地低声问:“你和华婕妤是旧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算是吧。”

随便敷衍回答就连忙把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歪曲扭八的毛笔字,定睛一看才发现拿反了,正过来的时候一旁的白懿满脸嫌弃道:“华婕妤写的天文吗?”

江若雪看着纸上的拼音默念‘未时,御花园’,她笑了笑说:“我看得懂就好了。”

“华婕妤说的啥?”

“未时御花园见。”

……

未时。

江若雪把调好的香料给白懿,并吩咐她申时还没回来就让她先给晏泽萧送过去,然后快速换了身干练的衣裳去赴约了。

走在两栋压抑红墙间的道,路上都有清一色衣裳的宫女和太监走过,铺在地上的石砖缝还有没融化的残雪。

江若雪靠着第一次去御花园的印象才来到入口,抬头望去,端木蓉两手揣着护手绒站在凉亭下,她顺着石栏快步走过去。

端木蓉见她来肉眼可见的激动,但还是恭敬地给江若雪行礼:“妾身见过国师大人。”

江若雪作揖道:“婕妤多礼了。”

然后二人就坐下了,小婵拿了两盅棋子分别放到两人手边,完成这一动作就被端木蓉遣退了。

江若雪似笑非笑地拿起盅里的象棋说:“你还会下棋?”

端木蓉拿起一枚象棋,放到石桌上刻着的棋盘道:“不会,做做样子罢了。”

江若雪也像模像样的放下去,她知道端木蓉是为了掩人耳目,压低声音问:“早上才见过你这会又约我,你就不怕那皇帝起疑心?”

“他早起疑心了。”

说完,她握着棋子抵在唇下小声道:“你不远处就跟了个小太监。”

江若雪一愣,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下棋:“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计划。”

“计划没有,但我发现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那狗皇帝对你有意思。”

话音刚落,江若雪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你看出来了?”

端木蓉听着江若雪这并不吃惊的样子,皱着眉头问:“你知道?”

“我的原身八年前救过他,可能前情未了,我没有这原身的记忆,被困在皇宫里还是因为谎称三年前大病一场忘记了,这不被他捉到把柄了嘛。”

端木蓉像听到不得了的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这不更容易出宫吗?怎么还要想怎么出宫,他喜欢你,你随便使个美人计就能出去了啊。”

“美人计?”

江若雪回想起晏泽萧抓着自己的手猩红着眼质问,还有因为催他生孩子被扑倒,那个要把她五马分尸的眼神就打了个冷颤。

端木蓉若有所思地岔开话题道:“据我这一年的观察,与他打成平手的是那个睿王,他现在势力还不稳,睿王的人又蠢蠢欲动,现在你能找到办法出去也快点把我也弄出去吧。”

话毕,把最后一个同色棋子连成一条线,还没来得及庆祝,端木蓉就看见穿着黑金龙袍的晏泽萧正快步走过来,她连忙拽了拽江若雪的袖子站起来。

看到来者是晏泽萧,江若雪也连忙起身。

“微臣/嫔妾参见陛下。”

晏泽萧走到凉亭下,目光看向石桌上摆着奇奇怪怪的棋局,最后抬起眼看得却是江若雪:“国师和华婕妤在下棋?”

江若雪微笑道:“是的,陛下。”

“下的什么棋,朕从未见过这种下法。”

当事人都默契对视一眼,端木蓉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说:“陛下,下的是同色棋,同种颜色连制成一条线则为赢。”

晏泽萧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略有些期待。

“那国师与朕下一局试试,朕还未下过。”

“啊?”

晏泽萧的邀请把江若雪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转头就给端木蓉投了个求助目光,但端木蓉不仅没替她说话,甚至推波助澜。

“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退下吧。”

江若雪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她不信端木蓉就这样把她撇给晏泽萧,而后者却对她抱有极大的信心,相信晏泽萧不会对她怎么样才放心离开。

晏泽萧竟然一改以往的冷漠,不熟练地扯出微笑说:“国师,教教朕如何下同色棋。”

江若雪看着他那渗人的表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颤巍巍地坐下,“陛下,有人说过您笑得有点渗人吗?”

半时辰前。

埋头认真批奏折的晏泽萧忽然抬起头问:“徐海,朕表达的心意不够明显吗?”

“啊?”

晏泽萧无厘头的一句话把徐海给整不会了,但结合了他这几天对江若雪的态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陛下是指对国师大人吗?”

晏泽萧没回应,徐海就当他默认继续说:“国师大人也是一般女子,一般女子都喜爱衣裳首饰,又或者投其所好。”

“朕都送了,投其所好?朕不知她所爱何物。”

“那陛下可以多与她独处。”

晏泽萧眉头紧皱:“她似乎不喜欢与朕独处。”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表明了心意,甚至说了露骨的话,做了逾越礼仪的事,可貌似越来越糟糕。

他不敢太过光明正大,他怕喜爱之人会被权谋之争的人挟持陷害。

徐海提点道:“或许陛下与世间情郎一般对欢喜之人多一些温柔?”

“温柔?”

说完他还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试图训练平常面无表情的脸。

然而,江若雪的一句话就把他的训练成果打破了,他又恢复面无表情的脸道:“你是第一个。”

看到恢复正常的晏泽萧,江若雪竟然松了口气,“陛下就该如此嘛。”

站一旁的徐海努力地抿嘴低下头,晏泽萧语气冷冷地问:“国师与华婕妤可是旧识?朕记得国师出生安县,华婕妤可是在东阳知县的女儿,两地相隔可有三千里路。”

江若雪内心一颤:果然真的在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