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0抬走

钱老板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反应太慢,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

第二颗发球,依旧是相似的节奏,但落点却骤然改变,这是一记精准的T点平击发球。

钱老板刚把注意力从反手位移开,身体重心还没完全调整过来,此时面对这记直奔中路的球,只能仓促伸拍。

“砰!”

球打在拍框上,高高弹起,直接飞出了底线。

“30-0。”

林夕染在场边看得眉开眼笑,心中想道:“漂亮!那个大叔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啊!”

钱老板的表情愈发凝重,尤其是球场外现在的观众不少,感觉自己不能丢了面子。

江曜白这一球发向了外角,一个带有强烈上旋的发球。球落地后高高弹起,直奔钱老板的肩膀高度。

钱老板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这种高球,只能勉强后退,试图用正手强行下压,但因为发力点没有找准,对球的控制失之毫厘。

“嘭!”网球狠狠地砸在了网带上端,然后无力地滚回了他自己的半场。

“40-0,江曜白局点。”裁判继续充当着毫无感情的报分机器。

“这钱老板……好像真的跟不上节奏啊?”

“那小伙子发球虽然不爆,但落点太贼了,每一球都不一样,他根本没法提前预判!”

“装备再好,也得打到球才行啊!”

面对三个局点,江曜白没有丝毫松懈。AI没有什么放水的策略,一个看似缓慢的下旋发球,球擦着发球线中点飞过,落地后几乎不怎么弹起,像一颗黏在地上的石头。

钱老板俯身去捞,姿势极为狼狈,球拍从下往上勉强将球挑起,但球刚过网就失去了所有力道,再次挂网。

“Game,江曜白。江曜白2-0领先。”

钱老板郁闷地用拍头敲了敲自己的鞋尖,想给自己的失分找点理由,又觉得刚才那球就算时光倒流再让他接一次也未必能打回去,最终只能把失分的原因归结为球场和观众。

对,肯定是因为那群观众一直在外面走动、小声议论,害他分心!

要是换个专业的球场,再换一批懂规矩的观众,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钱老板说服了自己,再次投入比赛。

轮到他的发球局。经历了上一局的完败,钱老板脸上的从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焦虑和急躁。

如果这个发球局再保不住,那这场比赛基本就没什么悬念了。

看来这场比赛还需要上点技术,钱老板很快发出一记外角ACE球的尝试,球速提上来了,角度也拉得很开。

可惜,统子哥如同背后长眼,提前预判了落点,一个轻巧的垫步,反手精准地将球挡了回去,形成一个深区大斜线,直奔钱老板的反手底角。

钱老板全力奔跑,才勉强将球救起,回了一个质量不高的中路高球。

江曜白早已等候在网前,一记干净利落的正手高压,球如重锤般砸在钱老板的场地内。

“0-15。”

“这家伙的防守范围也太大了!”

钱老板心中一沉,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战术意图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信邪,再次发出一记大力平击,试图用速度压制。

江曜白不慌不忙,一个精准的预判,身体如同安装了弹簧般迅速到位,正手轻轻一带,利用来球的力量,将球巧妙地引向钱老板移动的反方向。

钱老板刚完成发力动作,身体重心还在调整,眼看网球飞向自己巨大的空当,只能象征性跑了几步,再次痛失一分。

“0-30。”

“对面这小子是长了三只眼吗?技术这么夸张?!”

钱老板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也许是心态失衡,他这一球发得有些急躁,力量是有了,但对旋转和落点的控制却差了许多。

更糟的是,他直接发出了一个离谱的发球下网。

“发球失误,二发。”

裁判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钱老板的第二发更是绵软无力,被AI江曜白抓住机会,一个简单的直线进攻就拿下了这一分。

“0-40,江曜白破发点。”

场边的林夕染嘴角已经憋不住上扬,感觉这一场比赛,江曜白能够轻松拿下。

球场上,面对三个破发点,钱老板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决定放手一搏,再次尝试发球上网。

一记内角球后,钱老板的身躯迅速跟进,试图在网前解决战斗。

江曜白反手手腕轻轻一抖,打出了一记精准的挑高球。网球越过钱老板高举的球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巧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底线之内。

“?!”

钱老板僵硬地回过头,只看到那颗宣告他发球局再次失守的黄色小球在地上弹跳。

“Game,江曜白。3-0。”

钱老板颓然地垂下头,他那把限量版签名球拍此刻在他手中显得无比沉重。

换边之后,江曜白继续他那精准而高效的发球。

统子哥显然对钱老板的技术特点和心理状态已经有了充分的分析。

就算是球场外面围观的群众,也能看出此刻的钱老板心态已经失衡,更容易出现主动失误,更何况是算力拉满的系统。

“15-0。”

又一次失分,钱老板懊恼地挥了挥拳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实力似乎确实比他强出那么一丢丢。

江曜白再次发球,这次网球的上旋更强,落地后的弹跳更高。钱老板勉强用反手将球切了回去,但球路又高又慢,毫无威胁。

江曜白轻松上前,一记正手直线,干净利落地拿下这一分。

“30-0。”

钱老板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

江曜白这一球发向了他的正手外角,一个带着强烈侧旋的切削发球。球落地后迅速向外侧滑开,钱老板虽然尽力去追,但沉重的步伐让他始终慢了半拍,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从自己身边溜走,形成一个漂亮的ACE球。

“40-0,江曜白局点。”

场边观众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带着一丝同情的围观。

“摊上这分组,那哥们也是真倒霉。”

“主要是那小伙子打得太稳了,简直就是个机器人,一点机会都不给。”

赛点上,江曜白没有给钱老板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记快速的平击发球直奔T点,钱老板仓促间用正手格挡,网球软弱无力地挂在了网中央。

“Game,江曜白。4-0。”

钱老板的发球局。

碰——

“0-15。”

“失误。”

“0-30。”

“0-40,破发点。”

林夕染在场边看的小脸通红,虽然没能再见到和上次一样的运气球,但这样一边倒的比赛也很有观赛效果,她以前从没想过江曜白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面对三个破发点,钱老板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有气无力地发出一个毫无威胁的球,江曜白轻松上前,一记精准的斜线攻击,钱老板连脚步都未曾移动,眼睁睁看着网球落地得分。

“Game,江曜白,5-0。”

当裁判报出这个近残忍的比分时,钱老板已经彻底魂不守舍了。

本来报名个业余比赛就是想秀秀技术,装装逼,谁想到碰上个猛男,马上就要被零封了!

这特么的和谁说理去?

第六局,赛局点,江曜白发球。

球场上空气有些闷热,钱老板身躯此刻微微佝偻,汗水浸湿了他深色的运动背心。

江曜白同样被热出一身汗,但那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的表情却让对手和观众看了都不由得发怵:这小子还真就全程冷着一张脸啊?

江曜白走到发球线后,用球拍轻轻颠了颠网球,动作不疾不徐,只是相比开场的节奏,他的动作明显又慢了一些。

抛起网球,身体协调地舒展,一个精准的平击发球,目标是钱老板的正手内角,也就是追身的位置。

这一球落点极深,几乎压在发球T点与底线的夹角。钱老板本就因疲惫而脚步略显沉重,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追身球,反应慢了半拍。仓促地后撤步,试图侧身让开位置用正手大力抽击,但球已近身,他只能勉强用手腕的力量将球挡了回去。

球刚过网就失去了力道,软绵绵地弹了一下,高度不足。

江曜白早已来到网前,看准来球,手腕轻轻一抖,一个精准的截击,将球点向了钱老板反方向的空场。

“嘭。”

网球落地,钱老板只是象征性地望了一眼,便放弃了追逐。

“15-0。”

江曜白转身,准备下一个发球。

场外有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结束了,这哥们已经放弃了。”

“是啊,5-0,被这小子磨得没脾气,换谁都一样。”

第二颗球,江曜白选择了发向外角,一个带着轻微侧旋的球。球速依旧不快,但胜在角度拉得极开,而且落地后的侧拐让本已疲惫的钱老板更加难受。

他奋力迈开大步,身体几乎完全被拉伸开,才在身体失去平衡前勉强用正手够到了球。

这一拍,他几乎是抡圆了胳膊,想凭借最后的力量搏杀一个直线,但身体的失衡和心理的急躁让他对拍面的控制大打折扣。

“砰!”网球应声出界,远远地落在了单打边线之外。

“30-0。”

钱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球衣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第三球,ACE,40-0。

江曜白手握连续三个赛点。整个球场的气氛似乎都凝滞了下来。江曜白站在发球区,手中的网球在地面有节奏地轻拍了两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钱老板,对方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已经不复开场时的凶悍。

这一次,江曜白的发球动作与前两球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般标准流畅。

依然是一记看似普通的内角发球,但网球在飞行过网后,落地时的前冲速度比之前更快,弹跳也更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侧旋,像一条毒蛇般钻向钱老板的正手与身体之间的空隙。

钱老板基于前两球的经验,下意识地向正手内角移动准备接一个追身球,但当他挥拍时才惊觉,这一球比他预想的更低,他本就因连续失分和体力下降而准备不足,此刻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勉强侧过身体,试图用正手将这颗致命的球抽回去,但挥拍的轨迹已经完全变形,球拍的甜区没有能够准确击中网球。

“啪!”一声有些发闷的击球声响起。

网球被球拍的边框蹭到,高高地、歪歪扭扭地向空中飞起,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远远地落在了底线之外几米的地方。

场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只剩下网球孤独落地的声音。

随后,裁判清晰而沉稳的声音响起,“Game, Set and Match,江曜白获胜!比分,六比零!”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系统托管状态解除,江曜白眼神恢复了平时的神采,勉强适应了一下身体酸胀的肌肉,若无其事的开始走动起来。

场地的另一边,钱老板则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走向网前与江曜白握手,而是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投向了倚靠在长凳上的那一排“神器”。

阳光下,那些精心保养、闪闪发光的球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他慢慢走回场边,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拿起一把球拍,又放下;再拿起另一把,仔细端详着那昂贵的涂装和精致的做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不可闻,“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了最好的装备……请了最贵的教练……研究了最顶尖的战术……我甚至还特意研究过对手的‘狗屎运’擦网球,准备了秘密武器来应对……”

他抬起头,望向那个正提着三百块新手拍,和林夕染有说有笑走向场外的江曜白,眼神复杂。

“为什么……我还是打不过他那把破拍子?”

“难道真是职业来炸鱼的?”

一个困扰了这位装备党的终极哲学思考,此刻也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钱老板的心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