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赐你权柄

合子的家在川崎，离东京并不远，她们乘坐的船经过多摩川航线，在那附近的港口下了船。

港口离川崎河滨公园很近，合子带着凛去那坐了很久，直到傍晚。

在公园里刚好可以看到羽田机场起起落落的航班，傍晚的飞机闪着光，好像一颗颗星星从天空落入城市。

“合子姐姐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星凛突然扭头看向合子，穿着樱花和服的女孩在夜空下如此恬静，她的五官很柔和，双眼泛着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翘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看来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合子的身材很好，至少在凛看来非常好，不像传统的日本女人那种苗条柔和的身材。合子的胸脯非常饱满，显得她的腰特别纤细，哪怕穿着和服这种不显身材的服装，也照样让凛感受到一点来自视觉的冲击。而且合子带着一种来自昭和时代的温婉气质，给人一种母亲的感觉。

她说家里只有奶奶和她，想来她以前也会感到孤单吧。

“什么话啊？”

合子回过头来，看向盯着自己胸部的凛回应道。

虽然如此身材的她早就习惯了旁人的目光，但被一个娇小的萝莉直勾勾盯着看还是第一次，脸上不由得泛起些许红色。

“就是，老人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所以我很久以前就在想，那些从天上落下来的流星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的妈妈在天上又死了一次。”

合子听后愣了愣，本想认真的回应一下这个问题，却没有绷住扬起的嘴角，她笑的逐渐放开，身躯微微颤抖，胸前泛起一阵阵波涛。

凛不由得看的入神了。

“你小时候怎么还会想这些啊，太奇怪了吧。”

“是啊，以前我家里的人也说我这样想太奇怪了，可是我当时就想天上的星星总不能越来越多吧，那少了的那些会去哪呢，死去的人还会再死吗？那岂不是有些人的妈妈会死两遍？我当时就真希望欺负我的那几个人他们的妈妈以后挂在天上也像流星一样再落下去。”

而且，你不觉得挂在天上望着我们的灵魂才是真正的孤独吗？只是这句话凛并没有说出来。

合子逐渐熟悉了凛的各种奇思妙想，这个小女孩总是天马行空的，意识不断跳跃穿梭，寻常人很难跟上她的思路。

好在，合子跟上了。

“天上的星星啊，一听就很遥远，我觉得还是不要挂上去的好。”

“也是呢。合子的爸爸妈妈也不在家待吗，他们现在在哪呢？”

凛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一开始合子就说她和奶奶住在一起，真的很难让人不在意啊。

“爸爸妈妈他们啊，据说是去美国了，只有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还有几封信，上一次他们回来已经是两年前了。奶奶说他们的工作很重要，是保密性质的，所以也从来不跟我聊这些。”

合子说着，不由得有些落寞，她其实很想他们的，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她现在厨艺很好，一定能做出一桌让他们吃了就想留下来的美味，或者单纯的当面夸一夸自己也不错。

合子抬头看向深邃的夜空，好像看到了她父母所在的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世界。

星凛听完愣了愣，她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难不成合子的父母也是密党的人吗？可是日本的混血种不是应该都在蛇歧八家的监控下吗。

于是她对天地下令，无形的领域激荡起来，恢宏浩大的远古祭祀声在领域中响起。

合子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刚准备拉上凛回家休息，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景色如此陌生。

有人在擂鼓，鼓声响彻云端。呜呜泱泱的人群如海潮一般向着远方涌去，鼓声越来越大，激荡起她流淌的血脉。

她看到有人手握刀剑冲向神明，鲜血撒遍高天，血红色的雨幕逐渐遮蔽了她的视野。她听到哀嚎，那哀嚎声如此雄浑伟岸，哪怕是痛苦的嘶吼也透露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哀嚎声很快消散，只剩血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

合子的眼睛逐渐泛起金色，赤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光，她不由自主的念诵着晦涩古老的语言，被称作言灵的领域在她身周五十米形成。

言灵——戒律。

星凛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会有黑王血裔，还是血脉如此强大的混血种。

“唉。”

她发出一声轻叹，踮起脚把双手搭在合子的肩头。

风在此刻静止了，时间不再流动，星凛用炼金术的权能把合子的血统进行了精炼改造。这是远超密党尼伯龙根计划的技艺，是不应存在的炼金术奇迹。

言灵的领域被更强的血统激活覆盖，全新的领域笼罩了方圆近千米的距离。

“我赐汝魂，不困于生死，我炼汝血，不囚于身躯。所行之路皆为朝圣，目之所及皆为圣土。

我赐你在圣堂的权，朝圣之路上你将斩断一切阻碍。

曰“十二试炼”“射杀百头”。”

做完这一切后，星凛瘫坐在合子身旁，很是自觉的把脑袋枕在了合子的腿上。

星凛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天空，却只看到遮蔽了视野的滔天罪恶。下意识的，她伸手去捏了捏眼前的峰峦。

合子被她的动作惊醒，看到瘫在自己腿上的小小身影，有些哭笑不得。

“谢谢。”她看着凛如此说。

在灵视之后她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亲眼看着身上的小姑娘踮着脚搭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体内滚动的血液精炼提纯，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看见了整个世界向她展开。

合子是知道混血种的，只是还没有跟星凛提这件事，毕竟混血种中默认的一条规矩就是保守这个秘密，不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眼前的女孩刚才如同下凡的神明，混血种已经无法形容这般伟力，可能只有传说中的初代种才能造就如此奇迹。

合子揉了揉凛的脑袋，缓缓把她抱在了怀里。

哪怕刚刚这个女孩如同神明一般对着世界下令，但看着女孩娇小玲珑的身体，合子只感觉有些心疼。

如果她真的是龙的话，那就足以解释她为何会游离在人群边缘，独自坐在角落黯然神伤。

默默地承受孤独很辛苦吧，哪怕苦中作乐来掩饰情绪，合子能感受到星凛就像一个身处陌生环境的小兔子，明明心里害怕的紧，却把紧张与害怕压在心底，不断咀嚼着新环境的菜叶，睁大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龙如果都是这样的生物的话，那爸爸妈妈他们绝对会很安全的吧。说不定还会和传说中的龙王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合子不是第一次灵视了。早在她父母第一次远行之时，她就看到了她的父母手握刀剑与浑身鳞片的人形生物对峙，不知是谁的鲜血在眼前飘过，逐渐模糊了视线。

就像哈利波特里的巫师世界一样，全新的世界向她招手，她却只看到了血与纷争。

合子没有回应，只是和以前一样待在奶奶身边享受着恬静的日常。

她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突然再也传不回消息，只是渐渐习惯了他们不在的日子。她还不想离开奶奶，让奶奶独自留在家里对她来说也是个无法接受的选择。

也许当某一天，一封遗书会被寄到门前的信箱，那时她也许也会接过他们的责任，独自走向那个满是血腥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