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柴房悟道

阴暗潮湿的柴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陆离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却又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陆离触犯门规,罚禁闭三十日!”紫阳长老一声怒喝,那凌厉的剑气如实质般涌出,瞬间封死了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他的眼神中满是严厉,盯着陆离说道:“好好看看你砍了十年的木头!这柴房就是你的归宿,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说罢,紫阳长老拂袖而去,只留下陆离一人被困在这狭小的柴房之中。

陆离缓缓抬起头,望着那堆积如山的柴木,心中五味杂陈。月光透过茅草屋顶的破洞,如银纱般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缓缓走到一块补天石前,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裂痕,口中喃喃道:“楚师兄,当年你说柴房最宜悟道……如今我被困于此,是否也能如你一般,在此寻得剑道的真谛?”

就在这时,石光忽然一闪,竟映出了楚狂的虚影。只见楚狂手持柴刀,正专注地在墙上刻字。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看好了!这招‘劈风式’要听木头开裂的声音,那声音里藏着刀法的韵律和天地的气息。”说着,楚狂手中的柴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刀锋所过之处,旧痕重现,竟与三年前他教陆离时的轨迹分毫不差。

陆离看得入神,口中不禁轻声说道:“师兄的刀法,依旧如此精妙。”突然,他的目光被墙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吸引住了。那些刀痕纵横交错,竟隐隐组成了一幅星图。陆离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着,惊讶地喊道:“是北斗破军阵?”

就在陆离喊出这句话的瞬间,补天石骤然升温,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将星图投射到了空中,原本静止的刀痕此刻化作了三百道流星,在陆离的识海中不断演练着剑阵。陆离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识海,他下意识地挥动手中的柴刀,想要跟上流星的轨迹。然而,刀锋却穿透了柴堆,直直地劈中了地脉。

刹那间,整个柴房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竟缓缓悬浮于一个灵气漩涡之上。柴房内的柴木纷纷飞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放肆!竟敢在禁闭期间……”执法长老的呵斥声从柴房外传来,然而他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剑气截断。

只见掌门踏着月光,悠然推门而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与惊喜,望着悬浮的柴房和正在演练剑阵的陆离,喃喃道:“这是楚狂的万物剑意?没想到在这柴房之中,竟能重现此等剑意。”

陆离停下手中的动作,刀尖挑着一根朽木,恭敬地说道:“弟子只是在劈柴。”那根朽木的断面浮现出清晰的年轮,每一圈都闪烁着神秘的剑诀符文。

掌门微微一笑,拂袖点亮了油灯。灯光摇曳,照亮了柴房的每一个角落。他看着陆离,缓缓说道:“当年楚狂在此禁闭百日,创出惊鸿十三剑。你可知他为何选柴房悟道?”

灯影摇曳间,补天石突然光芒大放,映出了一段尘封的记忆。画面中,少年楚狂跪在暴雨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他的眼神坚定而倔强,对着面前的紫阳长老说道:“师尊,我不信什么系统外挂!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之路。”

紫阳长老将手中的柴刀扔在楚狂面前,大声说道:“那就用这破刀劈开登天路!”楚狂毫不犹豫地捡起柴刀,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陆离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柴刀突然嗡鸣起来,与记忆中的刀鸣产生了共鸣。他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师兄的剑意,是在这绝望与希望之间诞生的。”

掌门点了点头,指尖凝出一道剑芒,说道:“没错,就像这根被雷劈过的焦木。”说着,剑气扫过梁柱,露出了内部新生的嫩芽。“死境藏生机,绝望之中往往蕴含着希望。只要你能在困境中寻得那一丝生机,便能突破自我,领悟剑道的真谛。”

夜半时分,惊雷炸响,仿佛是上天在为陆离的悟道助威。陆离忽然将柴刀插入地缝,闭上眼睛,感受着刀气顺着地脉游走。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楚狂的刀法和那北斗破军阵的星图,灵感如泉涌般喷发。

刀气在柴房地面刻出了北斗九星的图案,正是楚狂未曾刻完的第九星。补天石腾空而起,将九星的轨迹化作剑阵,投射到陆离的识海中。陆离脚踏七星位,每一式都带着他劈柴十年的韵律。他的刀法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当刀锋劈开第九根木柴时,柴堆轰然炸裂,三百根木条悬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剑阵。剑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万物归真……”掌门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简,急切地说道:“快请长老会!此子天赋异禀,日后必成大器。”

然而,就在这时,柴房突然陷入了黑暗。陆离的识海里响起了母亲的声音:“离儿,柴要竖着劈才省力。”补天石竟映出了他遗忘的童年。画面中,重病的母亲用最后一丝力气教他劈柴取暖,那温柔的眼神和慈祥的笑容,让陆离心中一阵刺痛。

“娘?”陆离的刀势陡然变得温柔起来,原本凌厉的剑阵也逐渐缓和。悬浮的木剑纷纷落地生根,嫩芽破土而出,在月光下舒展成剑形叶片。

就在这时,紫阳长老破门而入。他正好看见陆离以指代剑,划过晨曦。第一缕阳光穿过叶剑,在地上投射出四个天道符文:万物归真!

“筑基期……”执法长老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中的照妖镜炸成了碎片。他满脸震惊地说道:“以草木为剑,这怎么可能!此子的天赋简直逆天。”

陆离捡起一块焦木,走到紫阳长老面前,说道:“长老可曾留意,雷击木的纹路藏着避雷之法?”说着,他指尖轻抚木纹,竟有细密的剑气流转。“弟子不过学了木头八百六十四种开裂的方式,从中领悟到了一些剑道的真谛。”

掌门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袖中滑落一块血色晶核。陆离的补天石骤然发烫,他连忙上前,担忧地说道:“师尊!您也……”

掌门摆了摆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说道:“去南域吧。天机阁的预言里,有个带着补天石的砍柴人,或许你的命运就在那里。我这伤势已无药可医,只希望你能在南域寻得一线生机,为我们门派争光。”

柴房外传来仙鹤清鸣,仿佛在为陆离送行。陆离背起柴刀,望着那即将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檐角最后一根茅草化作剑形,稳稳落入补天石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