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轻轻按住林夕的肩膀:“每个界域行者最初都和你一样,充满不安与怀疑。“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青玉吊坠随之亮起温和的光晕。
“看,“他指向吊坠中心渐渐浮现的星芒,“这是灵猫族给你的回应。“
墨玄的袖口滑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小册子:“这是我当年的旅行笔记。第37页记载着去魔法学院的密道,第89页有应对穹顶议会追踪的幻术咒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最重要的是第122页——我私藏的学院厨房后门密码,白瑾教授最爱吃的柠檬蛋糕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炉。“
林夕接过笔记,破涕为笑。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淡淡的墨香,夹杂着些许陌生的花草气息。当她翻到扉页时,发现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界域行者守则》第一条:
'所谓勇气,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前行。'
“谢谢,”林夕深深地鞠躬,把笔记紧紧地抱在怀里。
墨玄摆了摆手,眼中泛起温和的笑意:“不必言谢。界域行者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他转身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忽然变得悠远,“当年我迷失在暗影界域时,也曾被一位素不相识的旅人搭救过。“
“这样吧,”墨玄看着略显疲惫的林夕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今天肯定也累了。休息一晚再出发吧。”
林夕刚要点头,突然瞥见窗外夜色中隐约有银灰色的光点在游移闪烁,如同不怀好意的萤火虫。
“那是...?”
“穹顶议会的追踪光灵。”墨玄眉头微皱,迅速拉上厚重的窗帘,“看来他们已经在附近布下眼线了。”他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雕花木盒,“不过别担心,这家店有我年轻时设下的结界。”
他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五颗不同颜色的水晶。墨玄取出靛青色那颗,轻轻按在门框上。水晶立刻融入木纹,整间便利店瞬间被一层淡蓝色的、几乎不可见的光膜温柔笼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现在,就算是穹顶议会的首席追踪官也发现不了这里。”墨玄拍拍手,从货架上取下几个罐头,“你先去后面休息室洗漱,我来准备些吃的。浴室柜子里有干净的毛巾,热水器可能需要多放会儿水——这老房子管道不太通畅。”
林夕感激地点点头,走向后间的休息室。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竟布置得格外温馨:单人床上铺着绣有复杂星轨图案的被子,墙角的小书架上塞满了古籍,窗台上还摆着一盆会随光线变换颜色的魔法植物——此刻正散发着宁静的蓝色微光。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打开浴室门,空间虽小却整洁。正如墨玄所说,热水器发出老旧的嗡鸣,但流出的水温恰到好处。
换上准备好的棉麻睡衣,林夕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现休息室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肉意面,配着一杯冒着梦幻气泡的紫色饮料。墨玄正坐在床边,专注地调试着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缓缓旋转的星盘状仪器。
“饮料是月露花茶,能帮助你恢复界域穿越消耗的能量。”老者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星盘上虚点,几颗光点随之移动,“吃完早点休息,明天黎明时分是穿越结界的最佳时机。”
林夕在书桌前坐下,舀起一勺意面,惊讶地发现酱汁里竟闪烁着细小的金色光点。
“这是...”
“加了星尘胡椒。”墨玄终于放下手中的仪器,狡黠地眨眨眼,“我猜你会喜欢——每个初到星穹界的旅人都会爱上这个味道。”
确实,当美味的食物滑入喉咙时,林夕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连指尖都微微发麻,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月露花茶尝起来像混合了薄荷与荔枝的汽水,每喝一口,精神上的疲惫就减轻一分,思绪也清晰起来。
夜深人静时,林夕躺在柔软的被褥间,望着天花板上墨玄用荧光涂料绘制的、缓缓流动的星座图。窗外偶尔传来结界阻挡追踪光灵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如同某种低沉的守护咒语,反而让人更觉安心。
就在她即将入睡时,隐约听见前店传来墨玄低沉的吟诵声,伴随着某种弦乐器(听起来像古琴)轻柔而悠远的震颤。那旋律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莫名地让她感到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在某个被遗忘的梦境深处,或是灵魂的某个角落,曾经聆听过...在这守护的结界内,在未知旅途的前夜,这乐声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伴她沉入安稳的睡眠。
与此同时,在原世界的小溪—
那条狭窄、潮湿的小巷深处,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雾气中投下摇晃的光晕。
林夕消失的地方,冰冷的水泥地面还残留着她跌倒时的一点模糊痕迹和几片被扯下的衣料纤维。
小溪焦急地在原地转着圈,凄厉的叫声在空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它用爪子拼命扒拉着那块地面,坚硬的爪尖在水泥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粉嫩的肉垫很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它把鼻子紧贴在地面,疯狂地嗅闻着,试图抓住林夕最后留下的、正在飞速消散的气息。
“喵嗷——!喵呜——!”小溪的叫声充满了无助和恐慌,回荡在两侧高耸、沉默的墙壁之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它猛地冲向巷口,又迅速折返,仿佛希望主人只是藏在了某个角落。
突然,小溪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身体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耳朵竖得笔直,尖端剧烈地颤动。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路灯下急剧收缩成两道细线。
小溪猛地抬起头,不再是看向巷口,而是死死盯住林夕消失的那片虚空——就在那几片衣料纤维上方半米处。一种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牵引感,如同无形的钩子,穿透了世界的屏障,狠狠抓住了它!
那不是声音,是比声音更直接、更本质的呼唤,来自它契约的另一端——林夕!
下一秒,小溪全身的毛发如同触电般根根炸立!它对着那片虚无的空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愤怒、警告和绝对守护意志的嘶吼!它伏低身体,背脊高高弓起,尾巴像根炸毛的狼牙棒般竖起,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胆敢夺走它主人的存在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