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边在做什么?我们去看看!”沈桃桃拉着孙氏挤进了人群。
竟是一群艺人在秀绝活。艺人们正在耍火龙,火星四溅,引得观众阵阵惊呼。看了一会儿,沈桃桃便悄悄将孙氏往望江楼方向带。
昨日她收到纸条,知道谢彦玉今晚会在那里。虽然未必能说上话,但能远远看上一眼也好。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望江楼前搭了高台,正在举行诗词比赛。台上的才子正在吟诵,台下的观众听得入神。沈桃桃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晚风卷走淡淡烟雾,月光洒落窗棂间。”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桃桃抬头,正对上沈雨轩含笑的凤眸。他今晚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雅。
他微微偏头,沈桃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撞入谢彦玉深邃的眼眸中。那双眼睛仿佛包含着整个星空,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心跳微微加快,眼中漾起笑意。两人默契地移开视线,各自收敛了情绪。
“桃桃,你在看什么?咦,那不是沈大夫吗?”孙氏也抬头望去。
沈雨轩朝孙氏颔首一笑,风度翩翩。
孙氏笑着对沈桃桃说:“真是巧啊。”
沈桃桃低头掩饰唇边的笑意。她挽着孙氏的胳膊,心虚地应了一声。街上人来人往,喧嚣声中夹杂着叫卖声,热闹非凡。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街角的阴影处,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人,但转瞬即逝的身影让她无法确定。
“娘,那边人多,咱们过去瞧瞧。”她手指远处那座高台,暗自庆幸母亲没有追问。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各色绸缎在风中轻轻摇曳,远处飘来阵阵香气,是小贩们正在煮着各色糖水。
人声鼎沸中,母女俩挤进熙攘的人群。沈桃桃感受到周围人群的体温和呼吸,不由得往母亲身边靠了靠。台上,两位诗人正在对诗,一个身着青衫,面容清瘦;另一个则是一袭白衣,神采飞扬。
“这对诗倒是有趣。”孙氏轻声说道,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沈桃桃附和着点头,却总觉得背后有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望江楼二层,谢彦玉和沈雨轩正好居高临下,将整个街景尽收眼底。窗外的风轻轻吹拂,带来远处的歌声和笑语。两人举杯小酌,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某个方向。
谢彦玉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他看着楼下的人群,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沈雨轩察觉到好友的异样,正要开口,却见楼下又起了变化。
“那不是孙炜?”沈雨轩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酒杯,“这家伙跟桃桃娘俩套近乎想干嘛?”
谢彦玉没有说话,手指却无意识地扣紧了轮椅扶手。他的眸光渐冷,仿佛寒冬腊月的冰棱,透着刺骨的寒意。
台下的沈桃桃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身边的空气微微波动。孙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旁,手握佩剑,面带微笑。他的剑鞘上镶嵌着精美的玉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二人有没有碰到我干爹?”孙炜的声音温和有礼,“他也带着这样的佩剑,年约四旬,我们方才走散了。”
沈桃桃心头一紧,感觉掌心微微发汗。她下意识往母亲身边靠了靠:“没见过。”声音不自觉地放低,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
“是啊,没见过。”孙氏也摇头应和,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周围打量。
孙炜耸肩,转身欲走,却在瞬间拔剑出鞘!寒光乍现,直指沈桃桃!剑锋所指之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啊!”母女俩惊呼出声,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已来不及。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纷纷后退,形成一个小小的空地。
楼上的沈雨轩忽然站起,酒杯险些脱手。谢彦玉的目光如电,死死盯着楼下的情形,手已经按在了轮椅扶手上,随时准备动手。
“且慢!”谢彦玉低喝,声音中带威严。
只见孙炜的剑锋擦过沈桃桃身侧,直指她身后:“大胆贼人,放下荷包!”剑尖寒光闪烁,精准地抵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沈桃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个男子站在她身后,手里正攥着她的荷包。那贼人被剑尖抵住喉咙,吓得面如土色,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
“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小偷声音颤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孙炜一把揪住小偷衣领,动作干净利落。他转头对沈桃桃道:“街上人多眼杂,下次当心些。”说着,将荷包递还给她。
“多谢相救。”沈桃桃接过荷包,心有余悸。她能感觉到掌心还在微微发抖,方才那一瞬间的惊吓犹存。
孙氏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伤人!”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紧紧抓着女儿的手。
母女俩往人群后方退去,沈桃桃将荷包藏进袖中,提醒道:“娘,您的荷包也收好。”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群已经重新聚拢,方才的惊险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退到街边时,孙氏忍不住回头望向望江楼。二楼窗边,沈雨轩正与一位俊美男子并肩而坐。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为那位公子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娘,你看沈大夫旁边那位,生得好看吧?”沈桃桃凑近母亲耳边,眼中带着狡黠笑意。她的声音轻快,仿佛方才的惊险已被抛之脑后。
“确实俊俏。”孙氏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那位公子虽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减其气度,反而更添几分特别的魅力。
沈桃桃抿唇一笑,心想:【那可是您未来女婿呢。】她偷偷看了眼母亲的表情,心中暗暗欢喜。
中秋过后,沈桃桃忙着筹备新铺子。秋风渐起,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裳,但她却浑然不觉得冷,整个人都沉浸在开店的喜悦中。
她运气不错,在酒肆斜对面找到了一间转让的铺面,立刻盘了下来。铺子虽然不大,但地段极好,门前便是最热闹的街市。每天清晨,她都能闻到隔壁包子铺飘来的香气,和着晨露的清新,让人精神一振。
连日来,她忙着监工装修,让人打造招牌,往返于调坊、铺子和酒肆之间。木匠们敲敲打打,粉刷匠们来来往往,整个铺子热闹非凡。她时不时要去看看工程进度,确保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