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分别之后,黄蓉、郭靖前往江南游玩。
期间与洪七公分别,之后在太湖泛舟时遇到桃花岛弃徒之一的陆乘风,相谈甚欢,就被邀请去陆家庄做客。
因陆乘风的儿子——陆冠英率领太湖盗贼抓了完颜康,引来梅超风,而梅超风身后又跟着黄药师……
这些经历与焰灵姬所知的射雕故事大同小异,区别在于欧阳克。
原著里,欧阳克给郭靖黄蓉带来危机,同时也引出机缘,让洪七公把二人收为弟子,并把完整的降龙十八掌传授给郭靖。
可现在,欧阳克已经死了。
没了危机,也少了机遇,洪七公没把二人收为弟子,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也缺了三掌没学完。
黄蓉说道:“……靖哥哥如约来桃花岛领死,却被困在一处山洞里,爹爹还不让我见他。”
孙悟空听了来龙去脉,对黄药师问道:“你是因为郭靖小时候杀了陈玄风,所以才要郭靖来此领死?”
黄药师背负双手,板着脸说道:“不错。”
孙悟空不禁笑了起来。
黄药师皱眉道:“你笑什么?”
孙悟空收了笑声,说道:“那个陈玄风背叛了你,又害人无数,活着也是败坏你的名声,郭靖帮你杀了他,这是好事啊。”
黄药师眉头一皱,心生不悦,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是个尖嘴猴腮版的周伯通。
当年周伯通看到他亡妻的灵位,竟然对他说恭喜恭喜。
他气愤之下,将周伯通双腿打断,囚禁了十五年。
虽然陈玄风那叛徒的地位远不如亡妻,但当着他的面说是这是好事,却也让他感到一丝心烦。
孙悟空继续道:“郭靖帮你省去不少功夫,你不谢他也就罢了,还迁怒于他,这是什么道理?”
黄药师冷哼道:“陈玄风是我门下叛徒,纵然该死,也有我门下中人杀他,那姓郭的小子越俎代庖,便是不对!”
孙悟空微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焰灵姬补了一句:“郭靖的师父——江南七怪之一的张阿生就是被陈玄风所杀。”
孙悟空如醍醐灌顶,摊手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既然郭靖是为师报仇,那就更有道理了。”
黄药师向来厌恶世俗礼法,常人说对的,他认为是错,常人说不对的,他却认为是对,行事只求心里舒服。
故而才得了个“东邪”的外号。
此刻听到焰灵姬、孙悟空二人一唱一和,说的话都是让他不顺心的,更觉烦躁,冷冷地说道:“什么道理,都是狗屁。”
焰灵姬轻笑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黄药师不知她有什么高论,只想着无论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不理会即可。
可万万没想到,焰灵姬紧接着说出一句让在场众人心惊动魄的话——
“你喜欢梅超风。”
“啊?”黄蓉吓了一跳。
黄药师两眼一瞪,又惊又怒,呵斥道:“一派胡言!”
焰灵姬笑道:“急什么,我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
此事在三联版比较隐晦,新修版里直接点明了,从黄药师的反应来看,是确有其事。
“……我何时当真了?”黄药师绝不承认,撇过身去,望向海面,故作平静地冷哼一声。
黄蓉愕然,以前爹爹听到江湖上把谁的死赖在他身上时,至多不过冷笑一下,便不予理会。
现在看似只是转个身,实则比往常任何一次背锅的反应都要大。
焰灵姬笑道:“既然你不当真,我就派人把此事告知天下,老百姓就喜欢大人物的家长里短。”
黄药师转过身来,怒视焰灵姬,厉声道:“你敢!”
焰灵姬背负双手,脸上的笑意不减,说道:“世上是有许多我不敢做的事,可偏偏这件事不在此列。”
东邪?
论起邪性,与我相比,你还差得远!
黄药师表面上愤世嫉俗,看不起礼法,可其实终生被世俗礼法所困,不得超脱。
此刻他被焰灵姬拿捏威胁,惊怒交加,厉喝一声:“小贱人,找打!”
话音落下,已经抬掌劈了过去。
焰灵姬见此,不慌不忙,甚至都不出手。
孙悟空箭步上前,抬手挡下黄药师这一掌,笑道:“争论归争论,别动手啊。”
“?!”黄药师吃了一惊,他这含怒出手,用上了五成功力,世上能挡下此掌的也不过西毒、南帝、北丐等寥寥数人。
没想到这毛脸雷公嘴的小子竟然也能挡住!
黄蓉趁机打圆场,先对黄药师说道:“爹爹,焰姐姐是说笑的,不能当真。”
接着又对焰灵姬说道:“焰姐姐,我爹爹刚才是情急失礼,千万别介怀。”
最后满脸堆笑,总结陈词:“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去做些拿手菜给你们吃,好不好?”
焰灵姬宛若未闻,笑盈盈地看着黄药师,说道:“谎话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你越是急,越说明我说中了真相。”
黄蓉脸色一僵。
焰姐姐,你怎么还挑衅啊?
黄蓉不禁想起华山脚下的那晚,莫非焰姐姐是就好挑衅这一口?以此为乐?
你才是妖女本妖啊!
黄药师原本听到黄蓉劝说,怒气消了几分,如今又大为恼火,冷笑道:“小辈,念在你是蓉儿的朋友,我就给你点教训,想在我桃花岛逞威风的,回去再练十年吧!”
说罢便加大手上的功力,要把孙悟空推开。
孙悟空嘿嘿一笑,手掌一收一推,反倒把黄药师震退三步。
黄药师心中一惊,暗道:“看他长得瘦弱,怎么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孙悟空笑道:“来来来,我们先过几招。”
随即与黄药师见招拆招,越打越兴奋,后者也是一代宗师,天下五绝之一,见猎心喜,使出了真本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三百个回合,不分胜负。
黄蓉心想:“孙悟空的实力不在七公之下,七公与爹爹又是半斤八两,二人斗起来,只怕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
她却不知道,孙悟空的功力比起在华山时增了一倍,若使出全力,三五十个回合里拿下黄药师不成问题。
可孙悟空越战越兴奋,难得棋逢对手,不想匆匆结束此战,便一直拖着。
于是,拖到三百多个回合。
黄蓉喊道:“不要再打了!”
黄药师专心对敌,无心理会黄蓉所言。
孙悟空听到黄蓉的呼喊,心想正事要紧,猛地用力一掌把黄药师推飞出三丈开外。
随即拱手作揖,笑道:“桃花岛主招数精妙,佩服佩服,今日我等来并非寻事生非,就此罢手吧,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日后切磋武艺,共同进步。”
焰灵姬闻言,心想社交恐怖分子又开始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