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绣春刀，签约

晨茜影业的办公室里，陆晨正和路洋对着《绣春刀》的剧本做最后修改。

两人熬了一夜的黑眼圈照得格外明显。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咖啡杯早已见底。

“老陆，我觉得沈炼这个角色必须保留这种挣扎感！”

路洋激动地用铅笔敲着桌面，在“锦衣卫是否该杀忠臣”那段台词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不能因为商业考量就削弱他的道德困境！这可是全片的灵魂！”

陆晨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白天刚和Showbox开完跨国视频会议，路洋带着剧本就上门逮他。

“我同意保留道德困境，但武打设计必须加强。”他翻出一张概念图推到路洋面前。

“我觉得观众买票是来看动作戏的，不是来上伦理课的。你看这个，沈炼在雨巷一打十的场面，既有美感又有冲击力。”

路洋盯着图纸看了半晌，突然抓起红笔在上面狂改：“那这样，让他在杀人时有个特写。眼神要痛苦，但手上动作必须狠辣！”

他兴奋地比划着，“就像《谍影重重》那种写实风格，但加入中国武术的韵味！”

………

陆晨正和路洋对着《绣春刀》的预算表讨论。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照在那串令人心惊的数字上。

“老路，这预算还是超了。我感觉回本压力不小啊！”陆晨揉了揉太阳穴，“锦衣卫的飞鱼服一套成本就要三万，五十套就是一百五十万。”

路洋咬着铅笔头：“要不减少点服装和群演？”

“不行！”

陆晨斩钉截铁地摇头，“锦衣卫围剿的场面是全片高潮，必须要有压迫感。”

他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找北服合作，让学生参与制作，我们出材料和指导，他们出人力。既能省钱，又能培养新人。”

路洋正要拍案叫绝，会议室门被推开。

………

钟丽芳领着邓超和罗晋走了进来，两人今天都穿着休闲装，看起来比上次放松许多。

“陆总好！路导好！”邓超自来熟地打招呼，目光扫过满桌狼藉的剧本和分镜图。

“嚯，这是要搞大事情啊！打扰你们工作了？”

陆晨有些意外，起身相迎：“超哥，罗晋，什么风又把你们吹来了？”

他示意钟丽芳去准备茶水，同时悄悄用脚把地上的烟灰缸往办公桌底下推了推。

罗晋将文件袋轻轻放在唯一干净的桌角：“陆导，《你的名字》我就演了那么一小段，实在不过瘾啊。”

他腼腆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边缘，“这不听说晨茜在筹备新项目，艺菲昨天跟我吃饭时提了一嘴。”

“陆总，路导。”邓超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我今天带了律师来，合约可以今天签。”

罗晋则拘谨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桌上的《绣春刀》分镜图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陆晨示意他们坐下：“正好，我们在讨论《绣春刀》的细节。”

他把预算表推到一边，“关于合约，我有个新想法。”

钟丽芳挑了挑眉，这个“新想法”昨天陆晨才告诉自己。

“五五分成。你们自己成立工作室，自由度大些，公司资源一样对你们放开。”

邓超和律师交换了个眼神：“具体怎么说？”

“晨茜不打算靠艺人经纪赚钱，也不会签约太多艺人。”

陆晨翻开一份企划书，“我们签约艺人，主要是为了保证电影拍摄和质量。”

陆晨停顿了一下，“你们参演的电影电视，广告以及商演扣除税收后的净利润。扣除运营成本后，公司和艺人五五开。公司投资一笔资金进你们工作室。”

罗晋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太优厚了！”

邓超的律师迅速翻阅条款：“陆导，这个'成本'如何界定？包括宣发费用吗？”

“全部明账。”

陆晨坦然道，“宣发、公关，工作室支出，每一笔支出都会向艺人和公司团队公开。”

他看向罗晋，“特别是《绣春刀》这种重点项目，你们工作室甚至可以参与其中。”

路洋适时补充：“罗晋的角色我都考虑了，我们打算设计七套不同的飞鱼服，根据剧情推进变换风格。”

罗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可以参与进来吗？”

“当然！”路洋兴奋地拍桌，“正好我们预算紧张，你这种免费劳动力求之不得！”

………

钟丽芳端着茶盘进来，适时地递上两份合约草案。

“两位，这是我们公司的标准艺人合约。待遇方面，我们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调整。”

邓超接过合约，直接翻到分成条款那页，夸张地吹了声口哨。他抬眼看向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不过陆总啊，我更关心的是…”

他突然模仿起《甜蜜蜜》里的经典台词，“有没有好角色适合我嘛~”

陆晨被他逗笑了，从抽屉里取出《盗贼同盟》的剧本梗概。

“超哥适合《盗贼同盟》里的骗子画家，表面风流倜傥，实际是个高智商罪犯。”

他转向罗晋，“晋哥的气质很适合《绣春刀》里的锦衣卫百户，亦正亦邪，最后为救沈炼牺牲那段，绝对催泪。”

罗晋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陆总，路导不过，动作戏我经验不多啊。”

路洋给他倒了杯茶，“放心，我们会安排三个月的武术特训。张震已经答应出演沈炼，他会带着你们一起练。”

“张震？”邓超和罗晋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

“等等，”邓超突然指着《绣春刀》的演员表，“女主是谁？该不会是...”

陆晨和钟丽芳交换了个眼神：“我们想找范冰冰，不过还在接洽中。”

罗晋闻言，耳根突然红了，低头猛喝了一口茶，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

邓超见状，坏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哟，某些人心跳加速了吧？”

钟丽芳适时插话：“两位老师如果有意向，我们可以安排下周与路导详谈角色。”

罗晋手忙脚乱地打开文件袋，取出一沓装订整齐的资料：“这是我这些年拍戏的资料，还有我根据路导上次口述，自己写的人物小传。”

他不好意思地补充，“就是听了《绣春刀》的梗概后，瞎琢磨的。”

路洋翻开一看，竟是关于锦衣卫百户的万字人物分析，从服饰细节到行为逻辑，甚至还有明代锦衣卫的职权考据。

他惊讶地抬头：“罗晋，你这是要做学术研究啊？”

罗晋腼腆地笑了：“我喜欢做功课，如果能演这个角色，我可以再减十斤。”

邓超搂住罗晋的肩膀：“得了吧，你再瘦就剩骨头了！”

他转向路洋，突然正色道，“路导，说真的，小罗用功了。”

“超哥！”罗晋急忙打断他。

路洋了然地点点头：“理解。晨茜虽然刚起步，但我们不缺资源不缺钱，只认演技不认其他。”

他站起身，郑重地伸出手，“欢迎你俩加入。”

邓超一把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把还在发愣的罗晋也拉起来：“那就这么定了！”

他眨了眨眼，对陆晨说道，“对了，听说艺菲在练《超体》的动作戏？我们能去探班吗？”

陆晨似笑非笑：“你是想偷师吧？”

“被你看穿了！”

邓超大笑，“我这部戏也有动作啊，得提前取取经啊！”

………

“陆总，你这公司真有意思。别的经纪公司都想方设法从艺人身上榨钱，你们倒好，把利润往外送。”

陆晨摇摇头：“我要的是长期合作。晨茜刚起步，需要你们这样的演技力派撑场面。”

“我们先签约期五年，公司每年至少保证你们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主演作品。”

邓超突然正色道：“陆总，说实话，你们这条件好的我不敢相信。比其他公司大方，靠谱。”

陆晨敲了敲桌子：“所以，来晨茜对了。我们只认演技和人品，不认歪门邪道。”

钟丽芳拿出两份合约，“五年约，五五分成，每年至少一部男主戏。”

陆晨神秘地笑了笑，“《盗贼同盟》里我给超哥你留了个主演的角色，跟女主有感情戏。”

邓超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孙艺珍。还是谁？”

罗晋则更关心《绣春刀》：“路导，我能提前开始武术训练吗？我想演好那个百户。”

“明天就开始！”路洋拍胸脯保证，“张震下月进组，你俩一起练。”

邓超往后一靠，双手抱胸：“陆总，你这盘子铺得够大的。又是古装动作，又是现代犯罪，还有科幻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资金链跟得上吗？”

钟丽芳接过话茬：“中影和Showbox都急着投资，《超体》还有华纳的全球发行。资金对我们公司不是问题，你懂的。”

罗晋还在仔细翻看着合约：“这个优先权条款，是说公司有项目必须优先考虑我们？”

“对等条款。”陆晨解释道，“你们也可以接外戏，但晨茜的好项目，你们有优先选择权。”

“另外，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私人代言和商业活动。”

邓超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陆导你和华谊闹得不愉快？”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钟丽芳轻咳一声，正要打圆场。

陆晨却坦然点头：“因为刘艺菲退出《功夫之王》。”

他指了指桌上的合约，“不过，王总前几天刚跟我喝完酒，现在我们是《盗贼同盟》的合作伙伴。”

邓超哈哈大笑：“厉害！华谊的二王向来记仇，能让你摆平，不简单！”

他爽快地拿起笔，“这合约，我签了！”

签约过程出奇顺利。等律师确认完所有条款，邓超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长舒一口气：“总算解脱了！”

他转向陆晨，“老陆，你不知道，华谊的合约有多坑。表面看好，实际湾里绕绕多着，我听迅姐说的。”

钟丽芳适时递上香槟：“欢迎加入晨茜大家庭。”

……

众人举杯相庆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刘艺菲探头进来：“陆晨，我妈让我问你晚上...”

她看到满屋子的人，特别是邓超和罗晋，顿时愣住了。

“哟，艺菲！”邓超夸张地挥手，“快来恭喜你超哥加入晨茜影业，来给你们打工。”

罗晋则礼貌地站起身：“艺菲，又见面了。”

刘艺菲眨了眨眼，目光在合约和香槟之间转了一圈，恍然大悟：“你们签约了？”

她开心地跑进来，“太好了！以后就是同事了！”

陆晨给她也倒了杯果汁：“正好，我们在讨论《绣春刀》的选角。你觉得范冰冰会愿意来演周妙彤吗？”

刘艺菲歪着头想了想：“冰冰姐最近在休息，她准备自己成立工作室。”

她狡黠地笑了，“如果知道是和晨茜影业合作，说不定会心动哦。”

欢笑声中，陆晨的电脑突然响起叮咚声音。

………

是韩三平的视频通话请求。他走到窗边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现韩三平严肃的脸。

“小陆，出事了。有人借鉴了你们公司提交的剧本。”韩三平的声音压得很低。

“宣布要拍《锦衣卫》，导演李仁港，主演甄子丹。这明摆着是针对你们的《绣春刀》。”

会议室里的欢快气氛瞬间凝固。路洋的脸色变得铁青，邓超和罗晋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陆晨却出奇地平静：“韩总，他们什么时候开机？”

“明年。”韩三平皱眉，“比你们晚两个月。这是要抢市场啊！”

陆晨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正好。老路，我们改剧本。”

“改剧本？”路洋瞪大眼睛，“现在？”

陆晨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对，既然他们要拍传统锦衣卫，我们就拍点不一样的。”

陆晨快步走回桌前，抓起一支红笔在剧本封面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把片名改成《绣春刀：修罗战场》，时间线提到明朝末年，加入乱世求存的厚重感。”

邓超兴奋地拍桌：“这个带劲！我可以客串个反派吗？”

“不止客串。”

陆晨眼中精光一闪，“我给你写个新角色，崇祯皇帝，史上最悲剧的锦衣卫指挥使。”

路洋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我懂了！我们要拍的不是简单的武侠片，而是乱世中的人性挣扎！”

路洋抢过红笔，在剧本上狂写，“沈炼的戏份可以更黑暗，更复杂。”

罗晋弱弱地举手：“那我的百户角色。”

陆晨拍拍他的肩，“更重要了，你是沈炼唯一的良知寄托，最后的牺牲要更悲壮。”

刘艺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们，就这么改了？”

陆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是导演临场发挥。”

他转电脑，看向韩三平，“韩总，中影还跟吗？”

屏幕里的韩三平早已笑容满面：“跟！我这就让财务打款！”

挂断视频，会议室里爆发出欢呼声。邓超一把搂住陆晨的肩膀：“老陆，我算是跟对人了！这公司太他妈刺激了。”

钟丽芳悄悄走到陆晨身边，低声道：“陆导，这么一改，预算又要增加了。”

陆晨看着热火朝天讨论的众人，微微一笑：“小钱，不怕亏，我们只做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