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块钱怎么花？
突然从天而降一笔小财，他该如何花呢？
路秀明一边刷着碗，一边打开电脑。他看着游戏里面的氪金，只要666元就可以十连抽。
他五百块钱还特么的不够十连抽的！
算了，这垃圾游戏氪金似乎不划算。
他又打开了手机，看看附近有什么团购。最便宜的海鲜自助都98元，还只有死螃蟹死虾还有一些海虹之类的玩意，也是坑爹的。
一些高档的自助，起步也要两三百。至于去海鲜店里吃龙虾……算了，还是买二斤牛肉解解馋吧！
他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花钱。
黑烟环绕在他身旁，发出声音：“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娶老婆？”
“……”
黑烟在他眼前扭曲变幻，时而像团脏棉絮，时而显出模糊的人脸轮廓。路秀明给黑烟一个白眼：“你是有病，还是我有病？五百块钱娶老婆？”
黑烟剧烈翻滚起来：“你不娶老婆，你怎么献祭你老婆，我怎么帮你发财啊！”
“明天我再把‘老婆’给你用……”路秀明感觉两人共同一个杯子，有点恶心说道：“明天我再买个杯子。这样你用我的旧的，我用新的。”
“……”黑烟凝聚成个模糊的羊头，鼻孔喷出两股灰雾：“瞧你这点出息。”
路秀明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火。
童年记忆像烂电影般闪回，亲戚的叹息，同学的窃笑，父亲醉酒后的皮带。他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说他没有出息。他只是想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别人口中的“出息”。
“好好好！你有出息，被人煮成麻辣羊头，不知有什么出息！”他讥讽黑烟。
“什么勾八财神，一次就给五百块钱！连氪金都不够呢！”
所谓骂人不揭短，黑烟听到路秀明的话，气的七窍生烟。真正意义上的七窍生烟，他的黑烟本体沸腾，怒道：“还不是你没有用！”
“别人献祭都是娇妻美妾，实在不行还有小书童。只有你献祭一个杯子，我能给你拿来五百块钱，都是老子用上干女人的劲儿！”
路秀明被这样劈头盖脸的骂道，也不惯着黑烟，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这黑烟实在太废了！
“你多给我个几百万，我不就走上人生巅峰了。五百块钱，无能的财神！”
“明明是你这屌丝没有老婆，有老婆能这点钱吗？”
“放屁！我要是有老婆也不会给你这样的货色！”
“废物！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才是废物！下锅料！”
一人一黑烟开始了相互飙垃圾话。
“你再逼逼，我就把你的头骨从马桶冲下去！”最终，路秀明的威胁让黑烟闭了嘴。
黑烟剧烈抽搐了几下，突然缩成拳头大的一团，赌气般钻进了卧室的角落里！
可恶，竖子不足与谋！
路秀明看着黑烟滚滚，又看到五百块钱。他算了一笔账，若是一天有五百块，一个月岂不是一万五。
那也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收入了！
这笔账让他心头一热，但转瞬又被自尊压了下去。现在他与黑烟低头，那是不可能的。他把钱收起来，准备明天再与黑烟讨价还价！
忽然，他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他喊道。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天然气公司的，检查管道。”
路秀明知道自己租的房子是个老旧小区，连天然气都是后面改装的，因此也没有想什么，就穿着拖鞋起身打了门。
他刚拧开门锁，一股巨力突然从门外袭来——
“砰！”
门板重重撞在墙上，两个黑影如饿虎扑食般将他按倒在地。路秀明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地砖，鼻腔里瞬间充满了灰尘和鞋底橡胶的味道。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一只折纸黄鹤翩然飞入，紧随其后的道袍男子手持红皮葫芦，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黑烟从卧室里面飞出，被吸到葫芦里面。
“你涉嫌操控邪神盗窃钱庄财物，现在依法逮捕！”压在他背上的人厉声喝道。路秀明只能看见对方锃亮的皮靴。
“冤枉啊！”路秀明拼命扭动身体，手腕被手铐硌得生疼，“那五百块我一分都没花！一分钱都没有花！！我根本不知道他是邪神！”
李亚冷着脸一挥手，两名警员立刻将路秀明架了起来。他转向正在施法的板青山：“搞定了？”
“怎么样？抓到了？”李亚转头对拿着葫芦的板青山说道。
“嗯。应该是他！”板青山盖上红皮葫芦，眼睛泛着金光，在天眼咒的加持下，黑烟的本相无所遁形。
一只被煮得发白的羊头，眼眶里还冒着不甘心的黑气。
两人默契地开启天眼，在逼仄的出租屋里仔细搜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路秀明住的地方，从路秀明卧室里发现了一盘麻辣羊头的骨头和一个斐济杯。
板青山还在啧啧称奇，说道：“猖神和斐济杯居然还能扯上关系。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更奇葩的案子。”李亚倒是很淡定说道：“比如画皮，有人把画皮鬼披上羊皮，然后……”
“别说了，玷污了我的耳朵。”板青山摇了摇头。
这些吊毛玩的可真花。
李亚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盘泛着油光的羊骨头和粉色斐济杯装进证物袋。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司寇所。
板青山在特殊审讯室里拧开红皮葫芦的塞子，一缕黑烟挣扎着飘出，在半空中凝结成模糊的羊头形状。审讯室的墙壁上刻满了暗金色的符咒，角落里点着的镇魂香让黑烟不断扭曲变形。
“交给你们了。”板青山对审讯室里的同事点点头，顺手带上了那扇厚重的铁门。门合上的瞬间，他听见里面传来黑烟凄厉的嚎叫声。
走廊尽头的长椅上，路秀明像只受惊的鹌鹑般蜷缩着。
他的手铐磕在金属椅腿上，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板青山注意到年轻人的T恤后背已经湿透，脸色白得跟审讯室门口的白墙一样。
他哪里想到吃个麻辣羊头还会吃出这么个事。
都怪那9.9元的团购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