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浓重的血腥味将人逼醒,阖着的眼缓缓睁开,四周是未曾见过的头颅。那人刚死,连眼睛都没闭上,我慌神间似乎看见他在眨眼。
起身挪步上前,已然步入尸山血海之中,为什么就自己没死,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黑压压的群鸟向这里飞来,不断啃食面前尸骸的眼睛,将眼球啄的血肉模糊,变成一摊烂泥。
该死的,老子穿越了?
身为帝都首席打工人,还没给主人效力就已经死在了路上,一场车祸带走了张勋业的全部,爱人,家人,事业还有自己。
“你妈的,穿越就搞穿越,给我整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猛然发现头颅处冒出曾亮的光,细细一瞧找到了其中的关窍。
张勋业拾起那人烂掉的眼睛,难道跟这眼睛有关系。
“倒是难吃的紧。”他恶心的吐了吐舌头,唇边还残留着血迹。
那道黄光至此再也没有出现。
他准备收拾行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打开橱柜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抬眼望向刚刚躺着的地方,木质的床板立起四个围栏,活像是棺材。
他也不管这些,外面密密麻麻的尸体像是柴火被摞到了一起,只有身子形成的庞大山体挡住了张勋业的去路,他用脚一踹,尸体便散落各处,给他留下了一条血路。
“痴云枕难托,冷月棹先残。血路难行,不过尔尔。且看老子杀出重围。”说罢,便离开了这座血村。
说实在的,他还没搞清楚情况,不过冥冥之中总有人在引导他前行,他觉得他可能是天神来惩戒这四方黎民来了。
否则以他的衰劲,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若说人间苦莫过于爱恨生,老病死。爱恨与他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他一辈子都憧憬美人,却从未得到美人。
如今年华已去,斯人已老,他便再没什么心思了。
想着想着误入了一片竹林,竹叶随风呼啸,而他偏偏是误入竹林的擅闯者,竹叶化为锋利的剑,直指张勋业的喉咙,此时身上金光乍现,将竹叶弹开,给自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勋业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嘟囔几句,而后使出全力将气息凝结丹田,上下脉络接通,他感受到汹涌的潮水在身体里回荡,霎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竹叶也随之凋零枯萎,他的身后传来阵阵铃声,像是小时候玩的婴儿铃。
叮铃叮铃————
声音从地面传来,像把那铃铛是悬挂在脚踝。突然,地底伸出一只手,张勋业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已陷入囹圄,进入了深不可测的地底。
“这是?”张勋业进入地底的一瞬间,像是溺在了海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呼吸逐渐急促,手也抓不住东西,他想叫却张不开嘴,他的眸光渐渐暗淡,看着深黑色的四周。
我的一生真要就此消散了吗?
恍惚间,意识回笼,仿佛穿越了上千年,回到了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勋业。”他只能听到周围人的哭泣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感知不到,他好像被什么屏蔽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身体,躺在坚硬的板子上,意识也逐渐模糊,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哈哈…………哈”他喘着粗气,跌坐到地上,周围鬼一般的寂静。
“是人是鬼拉出来遛遛,躲在暗处算什么东西。”张勋业大声叫嚷,却并未有一分回应,那人偏要和他玩躲猫猫。
他低头看了看,胳膊腿健在,而且这具身体的健康程度和撕咬力不亚于一只成年鬣狗。
胸大肌直挺挺的在身上晃着,胳膊也比之前的自己不知道粗了多少。回想自己在帝都当狗的那些年,身子都被弄塌了,要是走在街上一时间都分不清他是电线杆还是人。
张勋业对此很是满意,正准备站起身来,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低头,脚踝绑着根极细的红线,随着红线看去,那红线延伸抵达深不可测的黑暗。
每隔一米就有一只铃铛,他一动铃铛一响,若是范围大了数百只铃铛一齐发动,吵的他不得安宁。
“究竟想干什么?”
张勋业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谁?这地方究竟是干嘛的?
“小郎君生的好生俊俏啊!”悠扬魅惑的女声传了过来,四面八方都有她的回声,让人分不出虚实。
陡然间,一个红衣美人凑到他身前,细长的红色指甲挑起张勋业的头让他直面女鬼的脸,她的面部大肆烧伤已然没了能看的地方,斑驳处尽显老态,张勋业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望向她。那女鬼显然是被激怒了,用手抵住他的脖子,空气逐渐减少,张勋业被弄得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气沉丹田连接经脉,霎时间将那女鬼震出两米远。
“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姐妹。”张勋业抖抖身上的灰,红线也跟着他到处响,那女鬼将红线一紧,脚踝处像是被千万虫蚁啃咬,马上就要断了。
“小郎君说话这么不中听,不如我们玩点有意思的。”说罢,便松了红绳,铃铛随之一震。
“你想玩什么?小爷陪你玩玩。”张勋业的气势不减,如今已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此气势势必惹人愤恨。
“好大的口气,老娘看上你了,今夜我们就成婚怎么样?”那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瞳孔黝黑,深不见底,让人心生几分寒意。
“那大可不必了吧!小娘子。我看你风姿哗然,举世无双啊!我这种货色,您还真是抬举我。”
若问我为何不直接回怼,我的答案是这个疯婆娘说这些我真害怕了。
若是回怼,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俊不俊杰无所谓,识时务才是真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敢了是吗?这的每一个男人都是你这样的话术,你猜他们最后怎么了?”
每一个男人,那他们还真是识时务,不过应该都没我俊。
“小娘子何出此言,若是成婚就能给我自由,我自是愿意与你喜结连理啊!”
“呸,你们这些男人嘴上说着什么愿意,心里还不是想逃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何出此言啊!”张勋业实在是没了话术,他以前看的玄幻小说修真小说也不是这个样子啊!莫不是穿进了女频修真小说。
我的金手指呢?
这用户体验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