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朝奉天

1800年，大明天德元年十一月十五，紫禁城。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乾清宫外已列满了仪仗。朱红的宫墙下，蒸汽宫灯喷吐着淡淡的白雾，将汉白玉铺就的御道映照得如同白昼。新制的龙旗在初冬的寒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金线绣制的团龙在蒸汽灯光下熠熠生辉。

“陛下起驾——“

司礼监掌印太监米擎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乾清宫广场。他身着绛紫蟒袍，腰间玉带上悬着象牙牙牌，面容白净无须，一双眼睛却如深潭般不见底。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列队等候的仪仗队立刻行动起来。

天德皇帝朱和嘉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翼善冠，缓步走出乾清宫。他今年二十有五，面容清瘦，眉宇间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登基一年来，这位年轻的皇帝已显露出不同于先帝的锐意革新之气。

凛冬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御道两侧早已肃立着锦衣卫与内廷各监的精锐，铁甲映着蒸汽灯昏黄的光，肃杀之气弥漫。

皇帝仪仗缓缓前行，龙辇四周护卫森严。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西厂提督曹谨忠手持拂尘，步履沉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他指节修长，指尖微微泛青，其所练的寒魄流云指乃是江湖中至阴至毒的武功，将一身阴寒内力凝于指尖，化为一缕无形寒气，无声无息间便可透入敌人体内，冻结经脉，杀人于无形。曾有刺客潜至御前三十步，尚未拔刀，便被他一指隔空点中，当场僵毙，尸身覆满寒霜，为大内第三高手。

内官监总管兼东厂提督冯德全紧随其后，袖中暗藏三寸钢针，专破内家罡气；

御用监少监黄承恩低眉垂首，腰间悬着一柄淬毒短剑，传闻出鞘必见血；

司设监掌司赵无咎双手拢袖，指间缠绕着西域金蚕丝，可断金石；

御马监提督马如龙身形魁梧，背负一杆精钢马槊，威风凛凛；

神宫监首领李玄真则手捧铜炉，炉中青烟袅袅，暗藏迷魂香雾。

锦衣卫四大高手分列四方——寒江孤雁沈沧浪，腰悬绣春刀，刀鞘暗纹如冰裂，

“铁手判官”韩千岳双臂缠铁链，链头铸狰狞鬼首；

血衣修罗”洛红衣**一袭赤袍，袖中藏七十二把飞刀；而为首的，正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兼司礼监掌印太监米擎苍。

此人虽乃阉宦，然精修道家无上秘籍离火玄冰真气，相传乃当年武当三丰祖师面壁六十年，苦思而成，运功时，真气宛如海底神龙般蜿蜓呼啸而出，绞合成红白二色的浑圆气柱连成一线，无坚不摧。大内第二高手。

护卫们手持新式英吉利维多利亚蒸汽长枪，它的枪身主体采用坚固的青铜材质打造，既能耐受蒸汽的高温，又具备良好的耐用性，木质枪托经过特殊处理，防滑且舒适，适合士兵长时间握持。枪身侧面装配一个小型高压蒸汽锅炉，锅炉上有精细的压力调节阀，士兵能根据实际射击需求灵活调节蒸汽压力，从而控制子弹的发射速度和威力。装填子弹的方式设计为弹仓式，弹仓位于枪身下方，可容纳5发特制的铅制子弹。

不过，由于其构造复杂，对制造工艺和维护保养的要求极高，生产成本也较为高昂，所以未能大规模装备明军，仅在少数精锐部队中进行过试验性配备。

枪管还缠绕铜制冷凝管，蓄力一击可穿铁甲，腰间另配精钢长刀，刀刃映雪生寒。四周蒸汽灯嘶嘶喷吐白雾，光影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宛如鬼魅随行。

忽然，一阵寒风掠过，宫墙檐角积雪簌簌而落。米擎苍眸光一冷，凝神微望后面的朝奉天。

“继续前行。”曹谨忠低声道，嗓音沙哑却沉稳。指尖青光隐现。

队伍最后方，府军亲卫指挥使朝奉天双手拢袖，玄色斗篷随风轻摆。长发垂肩，面色苍白，皮肤光滑如婴儿，双目无神 。身材瘦削但骨骼极大，整体气质兼具霸道与莫名之气 。

这位因与洛王旧交而遭猜忌的穿越者，始终不得皇帝信任，如今虽仍掌府军亲卫指挥使之职，却已被架空实权，仅剩虚名。。

“沙——“

宫檐积雪突然又簌簌滑落。

米擎苍颈后寒毛乍立，袖中左手已成离火玄冰真气起手式——红白二气在经脉中如蛟龙绞缠。却见朝奉天忽然抬首，目光穿透重重仪仗直刺西北角楼。

“有意思。“朝奉天唇角微扬。他袖中双手未动，意识深处却掀起滔天巨浪——六合须弥功积蓄的1825年功力在异度空间轰然沸腾，只需一念便可化作湮灭万物的洪流。（六合须弥功，这是一种可将平日积蓄的功力，存纳於空间之中，再以雷霆万钧之威向外进发，在这一聚一进之间，其存纳功力的空间越大，威力也越大。

自此功创造以来，练成者寥寥无几，纵有练成者，其威力也绝及不上朝奉天，皆因空间二字，普通武人哪能领悟空间二字，他们大部分只会将空间理解为丹田，将功力储蓄于丹田之中，然而丹田有限其储蓄的功力也有限，而朝奉天乃穿越而来，冥冥中似有天定。他自携带的意识空间，以此取代丹田空间，经过五年的积累，他己经存纳了1825年功力）

“曹太监。“朝奉天忽然开口，声如金玉相击，“东南角楼第三窗柩。“

曹谨忠瞳孔骤缩。他指尖青光暴涨，一缕肉眼难辨的寒气已破空而去。几乎同时，西北角楼传来瓦片轻响，一道灰影如鬼魅般掠向太和殿方向。

“轰！“

御马监马如龙的精钢马槊悍然砸地，青石迸裂间魁梧身躯已腾空而起。锦衣卫洛红衣七十二把飞刀化作赤色暴雨，将灰影退路尽数封死。

朝奉天却纹丝未动。他凝视着蒸汽灯投在宫墙上的扭曲光影，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皮影戏。意识空间里，千年功力正形成恐怖漩涡——若此刻爆发，莫说刺客，便是半个紫禁城也要灰飞烟灭。

“留活口！“龙辇中传来天德帝清冷的声音。

灰影突然凌空折转，竟迎着飞刀暴雨直扑御道。曹谨忠第二指尚未点出，然而，那灰影身形诡谲，竟在半空中硬生生折转，避过两道指力，手中短刃依旧直刺皇帝！

电光火石间，一柄绣春刀横空劈至，刀势如虹，正是沈沧浪出手！黑衣人被迫变招，刀锋相撞，火星四溅。

就在众人以为刺客即将伏诛之际，黑衣人袖中突然爆出一蓬毒针，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寒光，直射四周！

“小心！”韩千岳铁链横扫，链头鬼首呼啸生风，将毒针尽数击落；洛红衣赤袍翻卷，七十二把飞刀如暴雨倾泻，封死黑衣人退路。

黑衣人眼见突围无望，竟狞笑一声，反手一刀自刎！鲜血喷溅的瞬间，他的尸体竟迅速泛黑，转眼化作一滩腥臭脓血，连骨头都消融殆尽。

“化骨剧毒……”冯德全脸色阴沉，“是‘乱党’的死士。”

场中一时寂静，唯有蒸汽灯嘶嘶作响。

皇帝神色未变，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滩脓血，又瞥向始终未动的朝奉天。

“朝卿，方才为何不出手？”

朝奉天微微躬身，语气平静：“陛下身边高手如云，臣若贸然出手，反倒添乱。”

蒸汽长枪队这才来得及合围，枪管冷凝管结满冰霜。韩千岳收功上前，待看清刺客留下的一颗红丸时突然变色：“这是...“

“焚脉丹。“朝奉天不知何时已站在尸身旁，指尖拈着半粒正在融化的赤红丹丸，“服之可暂时提升三倍功力，代价是经脉尽毁。“他忽然转头看向天德帝龙辇，似笑非笑：“陛下，臣建议彻查尚膳监。“

寒风卷着丹丸碎末掠过御道，蒸汽灯突然集体暗了一瞬。光影交错间，朝奉天斗篷下摆的银线夔纹微微发亮，宛如一条苏醒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