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办公室。
七把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牛大胆背着手转悠，监督各个工坊分部经理盘账。
问题很多，牛大胆挨个记下。
其中陶瓷坊赵俊贪污了一些钱粮，已经被康志高过来抓走了，新换了一个叫高辉的人过来顶替。
其他人看到牛大胆动真格的，丝毫不敢糊弄他，老老实实听从指挥。
下午四点多，账目盘算几遍，总算完成了。
还好，其他工坊都是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只需要整改即可。
七家作坊外加杂货商店，总共收上来八千多斤粮食，一千多块钱，已经全部造册入库。
“现在有问题的，立刻回去整改，我明天会去检查。”牛大胆开口道，“都散了吧！”
待人走后，牛大胆带上总账，前往区大院汇报情况。
综合商店是区政府名下的产业，工作方面自然要经常向区里汇报。
因为发生了李勇的事，原本要下乡蹲点和巡视粮食征购工作的区干部都没去成，打算明天再去。
牛大胆先找到姜副区长，详细说明了情况。
“很不错，大胆刚上任就成绩显著，让人欣慰。”姜副区长翻看账本后，非常高兴。
牛大胆说：“现在存在的问题是，所有作坊的规模都太小，技术全靠手工，抗风险力十分薄弱。”
杂货店这边只两个售货员，没啥技术含量。
七家作坊里的分部经理和工人，都是相关行业的老把式。
说白了，全是家庭作坊，人少规模小，技术落后。
暂时关起门吃饭倒没什么，四处在打仗，商品流通缓慢。
但等县城和其他地方稳定下来，势必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大厂。
到时这几家作坊的货物毫无竞争力，就很难存活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
姜副区长面露沉吟，不等牛大胆回话，她继续道，“先说好，如果购买机器建厂，眼下不现实。”
“确实不现实。”牛大胆点头道：“从长远发展看，建厂工业化生产是必须的。”
“不过可以稍微扩大一点儿规模，优化生产的产品，积累一些底蕴。”
“尤其是编织坊，全是编织一些农具和草席之类的，外观和质量普通，原材料也只选择了蒲草。”
“我看竹编、藤编、草编、棕编、柳编、麻编等都可以上，这样原料就丰富了，就地取材，难度不大。”
“不只编织撮箕、簸箕、草席，还可以生产坐垫、靠垫、花篮、菜篮、果篮、果盘、门帘、灯罩、玩具、摆件等。”
“同时，编织这些东西不必局限于作坊内，可以下放到各个村子，在农闲时候，让乡亲们自己编织，然后换取钱粮。”
“编织坊这边提供技术标准和必要的技术指导，长期收购，这样可以节省许多成本。”
姜副区长微微皱眉，说：“扩大规模容易，但生产出来后，能卖出去吗？”
“这就看咱们生产的东西是否物美价廉了。”牛大胆回答道。
“可以先加工一批样品出来，然后我带人去跑销路，困难肯定很多，但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姜副区长轻轻点头，问道：“其他作坊呢？”
“其他作坊想要扩大规模，难度非常大。”牛大胆解释道。
“比如榨油坊、酱油坊、酿酒坊，非常依赖大量的粮食，但如今前线在打仗，到处缺粮，就很难办了。”
“铁匠铺想扩大规模，只能往五金公司方向靠，咱们一没技术，二没资源，难度可想而知。”
“陶瓷和织造坊也一样，工业化生产既需要资金，也需要技术，对原材料的需求非常大。”
“我的想法是先扩大编织坊，如果有了起色，积累些资金后，再决定是否扶持扩大其他作坊。”
姜副区长点头微笑道：“这是老成之见，大胆你办事稳妥，既能勇往直前，又能脚踏实地，值得肯定和表扬。”
“你先回去，我抽时间跟张区长详细汇报一下，如果他没意见，区里肯定会大力支持你扩大编织坊的规模。”
……
从区大院离开，牛大胆去综合商店，把账本锁起来后，取了辆八成新的自行车，提前下班。
在这边上班倒是自由许多，任务少，没人盯着他。
扩大编织坊规模也只是他自己找的事，甭管成不成，都证明他没有混日子。
当然了，如果真把编织坊发展起来，对他今后的事情肯定很有帮助。
回到村里，路过晒谷场时，就见马敬贤和马仁礼带着人手在收田租，忙的热火朝天。
牛大胆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过去。
回到家，刚推着自行车进院子，迎面碰到杨灯儿背着背篓要出去。
“咦？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脸色一喜，有些诧异道。
牛大胆微笑道：“换地方工作了……”
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明天你跟我去找马干事，机会难得。”
“我真能当老师？”杨灯儿又惊又喜，脸上露出些犹豫，心里没底。
牛大胆把自行车提到屋里架好，笑呵呵道：“放心好了，既然安排你过去，肯定没问题。”
“太好了！大胆哥你真厉害！”杨灯儿高兴的扔了背篓，飞快的扑了过去。
牛大胆搂住她的软腰，抱着她亲吻。
两人好一会儿才分开。
杨灯儿脸色潮红，媚眼如丝，往卧房瞟了瞟。
“不去割猪草了？”牛大胆柔声问道。
“家里存了不少。”杨灯儿抿笑道，“说到割猪草，要是我去了学校上班，家里的猪和鸡咋办？”
“不还有我爹吗？”牛大胆微笑道。
杨灯儿蹙眉道：“公公既要种地，又要养鸡喂猪，怕是忙不过来啊，太辛苦了。”
“等会儿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牛大胆沉吟道，“如果他不想喂，就直接卖了换粮食。”
倒不用真卖，收进空间养殖就是。
杨灯儿轻轻点头，抱着他的脖子摇摇晃晃撒娇：“大胆哥，人家想了嘛！”
“出了汗，洗一下吧！”牛大胆笑着说。
杨灯儿嘻嘻笑，欢快的跑去厨房倒水。
两人清洗一番，拉拉扯扯进了卧房，不时有断断续续的声浪传出。
一个小时后，两人满头大汗的从屋里手拉手出来。
杨灯儿抹着脸上的汗珠，轻吁口气：“屋里像蒸笼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这季节真下雨的话，快的很。”牛大胆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两人走院里树荫下相拥坐着，杨灯儿靠在他怀里，小声说：
“没想到你又调到什么商店去了，倒是没在区政府风光。”
“没办法，姜副区长都跟我商量了，我能不答应？”牛大胆摇头道。
他但凡不是财粮助理，都不会点头去商店，毕竟其他职务改制后是行政编制。
话说回来，他要文化没文化，要靠山没靠山，能当上财粮助理，还多亏周老虎帮忙。
他根本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