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把傅玄彻当牛马使

落地时,两人直直摔在地上,甚至顺着青石地面滚了好几圈。

翻滚终于停下,她整个人都伏在男人身上,发丝凌乱地垂下,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他的衣袍已染尘土,后背重重磕在地上,却将她护得严严实实,未伤分毫。

萧绾音抬起头,对上近在咫尺的眉眼,鼻尖却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条件反射四处寻他身上的伤,在看见他脖子处渗黑血的伤口时,眸子微微一震

“傅玄彻,你受伤了!”

傅玄彻抬手摸了下伤口,低声道:“无碍”

萧绾音拿开他的手,“都中毒了还无什么碍!”

然后拿出银针,扎住他的穴位,封住经脉防止毒素继续渗进去。

但她身上没带解毒的药,只这样做还不够。

等施完针,她将唇凑近傅玄彻脖子。

“干什么?!”傅玄彻偏头躲开

“别动!”

萧绾音毫不犹豫含住伤口,将毒素吸出来。

傅玄彻再次反抗,嗓音低沉:“萧绾音,不用你管”

萧绾音懒得和他争,直接用手扶住他的头,防止再躲。

片刻后,萧绾音抬起头,从他身上下来,紧接着将他挪到树下,“你待在这儿别动...”

“你去哪儿?”

傅玄彻猛地拉住她的手。

萧绾音回眸,“突然想起这里是御花园,我去找找有没有解毒的花药”

飞镖上的毒很普通,如果花园中有紫丁花,就能解。

萧绾音一边躲着那边的交战,一边躬着身子在花地里寻药。

倏地,一柄剑插入萧绾音身脚前的泥土里,将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劈成两瓣。

“艾玛!!”萧绾音吓得跳脚,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萧绾音拍拍胸脯喘了口粗气,缓了会儿,上前抓住那把亮蹭蹭的剑,抽出,“什么玩意儿,吓老娘一跳”

恰好这时,她瞥见了那株玫瑰下方的紫丁花骨朵。

萧绾音丢开剑,扒拉开玫瑰丛。

果然,下面藏着两株矮小的紫丁花。

萧绾音将其拔出,用衣摆擦干净泥土,再合成一团使劲揉捏。

再返回傅玄彻身边,将手中紫丁花团敷在伤口,又撕下衣摆处干净布料,裹住脖子包扎。

萧绾音:“好了,应该没问题了”

她又看向那边混乱场面,发现黑衣刺客处于劣势,赶忙说道:“让你的人收手,现在还来得及”

傅玄彻:“?”

见他盯着自己不明所以,萧绾音明示:“你还装,我都知道了”

傅玄彻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知道什么?”

萧绾音看了看周围,凑近他耳边悄悄说:“你谋反的事”

傅玄彻气笑了,咬牙切齿道:“萧绾音,是谁告诉你本王要谋反的?”

“我...”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见过尤太傅的事。

于是编了个理由:“话本上不是都那样写吗”

“是吗?什么话本,竟敢写谋逆之事?”

萧绾音也说不下去,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刺客不是你的人,又是谁想要刺杀圣上呢?”

“抓到活口,查清楚便知。”

没多久,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凌月,来到两人身前,“王爷,刺客都已被抓住”

傅玄彻抬起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

凌月扶起,却瞥见了他脖子的伤口,“王爷,你受伤了!”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事”,萧绾音赶紧解释。

宴会上的打斗已经停止,薛宁正带着手下清理现场。

两人扶着傅玄彻过来,刚刚坐下轮椅,就听见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行刺朕!”

薛宁押着舒婕妤跪下,扯开其面纱,却发现她并非真正的舒婕妤。

“说!谁派你来的!把舒婕妤藏哪儿去了?!”薛宁质问她

女子抬头,对皇帝嘲讽一笑,“狗皇帝,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

说罢,准备咬破藏在舌下的毒药。

“快拦住,她要服毒自杀”,萧绾音大声提醒

薛宁见状,猛地卸下女刺客下颚,避免她吞毒。

女子下颚被卸,双手被擒,一时间没办法自杀,只能呜呜的冲着薛宁叫唤。

这时,一名金吾卫进来禀报,“薛统领,属下在花池中发现一具死尸”

薛统领:“可知是谁?”

金吾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帝,支支吾吾道:“是...是舒婕妤”

薛宁也看向皇帝,迟疑道:“圣上...”

皇帝叹气,摆摆手:“厚葬吧”

“是”

这场夏宴惊心动魄,不少人受了惊,皇帝也没有心思再待在这里,他看向傅玄彻:“皇叔,臣命你彻查此事”

“臣,领旨”,傅玄抱拳颔首

回府后,萧绾音拆开傅玄彻脖子上的布条,重新处理伤口。

“幸好这只是普通毒,若是又遇上之前的那种西域奇毒,你就死翘翘了。”

傅玄彻:“本王命大,定能化险为夷”

萧绾音上完药,用纱布包扎好,故意用手指轻轻戳了两下伤口处,“就嘴硬吧你”

“嘶!”傅玄彻忽蹙眉头,正欲发作

萧绾音赶忙安抚:“好啦,该施针了”

施针过程,萧绾音忽然想到什么,犹豫道:“冒昧问一句,你和圣上的关系,如何?”

傅玄彻微顿,“为什么问这个?”

“我就好奇啊,你又是上战场又是查案的,一个摄政王,操心的也太多了些吧。”

那皇帝分明就是把傅玄彻当牛马使唤。

所以她才好奇他和皇帝的关系,如果皇帝不信任他,皇帝又怎安心将重要的事交给他。

可若是信任,皇帝又怎么会怀疑他谋逆?

良久,傅玄彻才放下茶盏,轻声道:“本王和圣上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他是君,我是臣,关系再好,始终君臣有别。”

萧绾音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生在帝王家,更多的是兄弟相残,父子猜疑,注定会卷入政治漩涡。

傅玄彻战功赫赫,又生于皇家,皇帝担心他功高盖主,忌惮他也实属正常。

她不禁生出一丝同情,问:“那如果有一天,圣上不信任你了,你该当如何?”

傅玄彻:“鸟尽弓藏,古来如此。但求马革裹尸,不负边关十万骸骨。”

萧绾音稍有震撼,没想到这句话是从平日里冷漠无情的摄政王口中说出。

她察觉到异样,抬眸对上一双睁着的墨眸。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贯平淡冷漠的眼底竟生出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