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九阳锁龙
- 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 张吒
- 2553字
- 2025-05-28 20:20:25
暗河的水流裹着腥气拍在脸上,我抹了把眼皮上的水渍,手电光扫过湿滑的岩壁。
水生撅着屁股趴在船头,工兵铲卡在石缝里吱呀作响:"小晦哥,这水道岔口太多,咱是不是走错道了?"
"坎位水流缓,震宫有回音。"
张思朔蹲在船尾,指尖蘸着河水在木板上画八卦,"哥,你听东边水声发闷,怕是藏着暗涡。"
赵绾绾忽然从包袱里抽出一卷泛黄的牛皮图,就着水汽在膝头铺开:"公子看这里——"
她指尖点着图上朱砂标记的蝌蚪文,"三日前在青羊宫拓的碑文有载,黄河古渡口往北三十里有座镇龙塔,塔底埋着商周时的祭器'龙骨钉',当属极阳之物。"
船身突然剧烈一晃,水生差点栽进河里:"他奶奶的,这筏子底下有东西蹭!"
我抄起犀角灯往水下照,浑浊的河水中隐约闪过青黑色鳞片,尾鳍搅起的漩涡里缠着几缕头发丝似的红线。
"是痋术养的'锁龙须'。"
赵绾绾甩出银针钉住一条浮上水面的红虫,虫腹鼓胀如孕妇,"它们嗅到活人精气就会往七窍里钻,把船往乾位撑!"
竹篙刚抵住礁石,西北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钟声。
张思朔的桃木剑嗡鸣不止,剑穗上系着的五帝钱哗啦乱颤:"哥,是镇魂钟!这声儿跟天师府后山的青铜钟一模一样!"
"怕是衔尾蛇布的局。"我并指抹过剑脊,雷纹在幽暗的水道里亮起微光,"绾绾,图上标的路可通陆路?"
赵绾绾正要答话,船底突然传来"咔"的裂响。水生抡起铲子猛拍水面:"完犊子!那长虫把船板蛀穿了!"
河水裹着腥臭的痋虫灌进船舱,赵绾绾扯下道袍堵住漏洞,袖中抖出的药粉遇水即燃:"往巽位划!岩壁上有凿痕!"
手电光扫过她指的方向,青苔覆盖的岩壁上果然有七道平行的凿印,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张思朔的剑尖挑开苔藓,露出底下暗红的漆字:"甲子年七月初七,张怀义留。"
我喉咙发紧。那正是我出生那日。
"爹......"指尖抚过斑驳的字迹,漆痕突然渗出温热的触感,像极了幼时父亲替我擦脸的手掌。
"哥!漆在动!"张思朔突然拽着我后撤。
岩壁上的红漆如活蛇游走,转眼拼成道算术题:"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
水生的铲子"当啷"掉在船板上:"这他娘的不是你七岁那年,怀义叔教的老鼠打洞题?"
赵绾绾突然咳了声,银针在算题末尾补上一笔:"公子,最后半句被痋术抹了——'问相逢时各穿几何',答案该是......"
"三日两寸。"我攥紧桃木剑残片,断口的木刺扎进掌心,"爹当年说,数理通阴阳,这题解的是地脉走向。"
岩壁应声裂开条缝隙,腐臭味扑面而来。
张思朔燃起犀角符抛进洞口,火光映出满地金丝楠木的碎片——每片上都刻着衔尾蛇吞月图。
"是镇龙塔的斗拱残件。"赵绾绾拾起半枚青铜榫头,"看这雷火灼痕,怕是二十年前怀义长老的手笔。"
暗河突然掀起浪头,竹筏被推进幽深的岩洞。
水生突然指着洞顶:"那是不是个人?"
钟乳石间倒吊着具风干的尸体,道袍下摆绣着天师府雷纹。
尸体右手缺了三指,断口处赫然插着半截烟杆——与父亲那根旱烟一模一样!
"别碰!"赵绾绾的金针擦着我耳畔飞过,钉入尸体眉心。
原本干瘪的尸身突然充气般鼓胀,道袍撑裂处露出青紫皮肤,上面布满蜂窝状的小孔。
痋虫从孔洞里喷涌而出,像团黑雾罩下来。
我扯下供桌布浸在尸油里点燃,火苗蹿起的刹那,看见烟杆尾端刻着行小字:"梁七丈三,鲁班锁眼。"
"坎位!"张思朔拽着水生滚到岩壁凹陷处。
我甩出墨斗线缠住尸体的左腿,线绳浸过黑狗血的部位滋滋冒烟。
尸体的腹腔突然炸开,腐臭的汁液溅在石壁上。
赵绾绾趁机将药粉撒向虫群,青烟中浮现出模糊的星图:"公子,东北角!"
我们踩着湿滑的钟乳石跃向东北方,暗处突然伸出只青黑的手——
"小心!"水生工兵铲横扫,斩落的断掌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晦"字。
是我的乳牙换下来那年,亲手给父亲刻的平安戒。
"爹......"我踉跄着要去捡,赵绾绾突然拽住我手腕:"公子看脚下!"
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漆液,和二十年前门槛上的血渍一模一样。
漆液沿着地脉纹路汇聚,凝成个残缺的八卦盘——缺的正是代表极阳之物的"乾"位。
张思朔突然剑指穹顶:"哥,顶上嵌着东西!"
斩蛟剑劈开垂落的藤蔓,露出块青铜浮雕。
画中人身披蓑衣蹲在船头,手中烟杆指向河心漩涡——正是父亲年轻时降痋的场景!
"怀义长老在指路。"赵绾绾的罗盘突然定住,"公子,震位水势有异。"
水生抡起铲子砸向岩壁,碎石崩落处露出条向上的石阶。
台阶上黏满胶状物,每一脚都扯出蛛丝般的银线。
"是痋蚕丝。"赵绾绾用银针挑起一缕,"缠上活人便往骨髓里钻,需用雄黄酒开路。"
我们泼洒着药酒艰难上行,石阶尽头豁然是座坍塌的佛塔。
半截塔身斜插在河滩上,塔尖的青铜葫芦裂开道缝,月光漏进去照见个铁盒——正是父亲装烟丝的盒子!
"等等!"张思朔突然按住我开盒的手,"盒盖纹路不对,你看这云雷纹第三笔......
她话音未落,塔基突然塌陷。
三百盏人皮灯笼从地底升起,映出墙上血淋淋的拓本——
父亲佝偻着背刻符的画面被拓在每一张黄表纸上,而所有拓本的落款处,都按着我的血手印。
塔内的腐木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人皮灯笼的火光在残破的经幡间忽明忽暗。
张思朔用剑尖挑起一张拓本,黄纸上的血手印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哥,这些拓本用的是痋血——虫卵混着尸油调的墨。"
水生一脚踢开堆积的瓦砾,突然"咦"了一声:"这地砖底下有东西!"他蹲身扒开碎砖,露出块刻着老鼠打洞图的青石板,"二十三只耗子,和岩壁上那题对上了!"
赵绾绾的银针在石板缝隙里刮了刮,针尖沾上暗红碎屑:"是土漆掺朱砂,怀义长老当年定是用这石板压阵眼。"
她指尖轻叩图案中央的鼠王,"公子,坎位三寸。"
我并指按向鼠眼,石板"咔嗒"弹起,露出下方青铜匣。
匣面云雷纹间卡着半块山楂糕——糖霜早已发黑,油纸边缘的齿印分明是我七岁时留下的。
"爹把线索藏在这儿......"我喉头一哽。记忆里那个雨夜,父亲蹲在祠堂门槛修桃木剑,顺手将咬剩的山楂糕塞给我:"晦娃子,甜食压惊。"
匣内《鲁班经》的扉页夹着张泛黄照片。
父亲站在镇龙塔废墟前,身旁黑袍人腰间的玉坠泛着冷光——坠子上半截衔尾蛇纹,与赵绾绾颈后的刺青如出一辙。
"坎位石柱有裂缝!"张思朔突然低喝。
她手中桃木剑正抵着一根蟠龙柱,剑身雷纹映出柱内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蜷缩着团风干的艾草。
水生抡起铁锤砸向柱基,青砖崩裂处涌出黏稠的蜜浆,裹着密密麻麻的青铜算珠。
赵绾绾沾了点蜜嗅闻:"是尸蚕丝混蜂王浆,他们在养痋算珠——公子,快封七窍!"
话音未落,算珠突然腾空,在空中拼成道倒悬的八卦。
三百只痋虫从珠孔钻出,翅膜振动的嗡鸣声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