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夜杀机，淬火炼体

偏厅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赵阔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隐晦的杀机。

他名为“护送”的提议，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和软禁。

叶辰抱着沉重的钱箱，手心微微出汗，大脑飞速运转。

硬闯？门口有护卫，赵阔本身实力不明，但作为金玉堂少主，身边肯定不缺高手，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无异于以卵击石。

虚与委蛇？答应他的“护送”，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对方手里，半路上被杀人夺宝的可能性极大！

怎么办？！

就在叶辰心念电转之际，鼎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小子，情况不妙！这家伙动了杀心！而且……外面似乎还有其他人在窥视！”

什么？！还有其他人？！

叶辰心中一凛！难道是黑虎帮的人找来了？还是说，刚才卖丹引起的轰动，引来了其他势力的觊觎者？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冷静！”鼎爷沉声道，“现在不能慌！你越慌，对方越觉得你好欺负！答应他的‘护送’，但要提出条件！”

提出条件？

叶辰瞬间明白了鼎爷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对着赵阔拱手道：“赵少东家如此盛情，小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子生性胆小，不敢劳烦金玉堂的护卫大哥。不过，若是赵少东家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能如何？”赵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看看这个穷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若是赵少东家能……借小子一枚贵堂的贵宾令牌，或者信物之类的东西，”叶辰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子拿着贵堂的信物，想必那些宵小之辈，应该也会忌惮几分，不敢轻易下手。如此一来，既不劳烦护卫大哥，也能保小子平安，岂不两全其美？”

借令牌？

赵阔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这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借金玉堂的虎皮做大旗？

不过……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借口。

若是直接派人跟着，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人怀疑。若是给了他令牌，让他自己回去，路上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怪不到金玉堂头上。

而且，一枚普通的贵宾令牌而已，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哈哈哈！”赵阔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叶小兄弟果然聪明！好！既然你信得过我金玉堂的名头，那本少就成全你！”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碧绿、刻着“金玉”二字的玉牌，随手抛给了叶辰：“这是我金玉堂的贵宾玉牌，虽非最高等级，但在云石城地面上，一般的宵小之徒，见到此牌，也得给几分薄面。你且收好！”

叶辰连忙接住玉牌，入手温润，显然是上等玉料。他心中稍定，再次拱手道谢：“多谢赵少东家！”

“不必客气。”赵阔摆了摆手，笑容更加“和煦”，“叶小兄弟，此去路途遥远，天色已晚，还需多加小心啊。希望……我们很快能再次见面。”

最后那句话，意味深长。

叶辰心中警惕更甚，知道这赵阔绝对没安好心！这玉牌，或许能挡住一些不开眼的小贼，但绝对挡不住赵阔自己派来的人！甚至……这玉牌本身，就可能是一个追踪器？！

“告辞！”叶辰不敢再多停留，抱紧钱箱，拿着玉牌，转身快步离去。

赵阔站在原地，看着叶辰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

“去，”他对着空气淡淡地吩咐道，“跟着他。做得干净点，东西……我要活的。”

“是！”一道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随即消失无踪。

……

离开金玉堂，叶辰的心脏依旧在狂跳。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抱着沉重的钱箱，脚步飞快地穿梭在逐渐变得冷清的街道上。

那块碧绿的玉牌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但他丝毫不敢将其视为护身符。

“鼎爷，那玉牌……”

“哼，果然有追踪印记！”鼎爷的声音印证了他的猜测，“不过手法很粗糙，本座已经帮你抹掉了。但是，赵阔肯定派了人跟着你，而且……是高手！比白天那几个杂鱼强得多！”

叶辰心中一沉！

“不仅如此，”鼎爷的声音更加凝重，“之前窥视你的那几道气息，似乎也跟上来了！其中有两道……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应该是黑虎帮的人！还有一道……很隐晦，但实力恐怕是这些人里最强的！”

黑虎帮！赵阔派来的高手！还有一个神秘的第三方？！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怎么办？！”叶辰焦急地问道。

“别慌！”鼎爷沉声道，“按照本座说的路线走！先甩掉那些杂鱼！”

在鼎爷的指引下，叶辰再次施展出白天那套“秦王绕柱”的功夫，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夜色的掩护，在云石城的大街小巷中左穿右插。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些追踪的气息，在不断地变换、靠近、又被他暂时甩开。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猫鼠游戏！

最终，叶辰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极其偏僻、几乎废弃的贫民窟区域。这里房屋低矮破败，巷道狭窄泥泞，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就是这里！”鼎爷说道，“这里的环境最复杂，也最容易隐藏行踪！暂时安全了！但是，不能停留太久！赵阔和那个神秘人，迟早会找到这里！”

叶辰躲在一处倒塌的土墙后面，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衣衫。

他知道，暂时的安全不代表真正的安全。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鼎爷！我要修炼！现在！立刻！”叶辰咬牙道。

“现在？”鼎爷有些惊讶，“你确定？你刚经历了一场追逐，体力和精神力都消耗不小，而且环境如此恶劣……”

“没有时间了！”叶辰打断了它，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等他们找上门来，一切都晚了！只有实力！只有尽快提升实力，才有一线生机！”

“……好吧！”鼎爷沉默片刻，似乎被叶辰的决绝打动了，“既然你找死，本座就成全你！把买来的药材拿出来！还有那瓶‘阳元酒’（虽然只浸泡了半天，聊胜于无）！”

叶辰立刻从怀里掏出白天购买的药材。铁皮草、牛骨花、淬体液……还有那瓶用赤阳石碎块浸泡的、散发着淡淡酒香和温热气息的劣质“阳元酒”。

“按照本座说的比例，将这些药材混合，捣碎，加入淬体液和部分阳元酒，调成糊状！”鼎爷快速指挥道。

叶辰不敢怠慢，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板，用石头将药材费力地捣碎，混合均匀。很快，一团散发着刺鼻药味和酒气的墨绿色药糊便制作完成了。

“脱掉上衣！将药糊均匀涂抹全身！”鼎爷命令道。

叶辰依言照做。冰凉粘稠的药糊涂抹在身上，带来一阵不适感。

“现在！运转‘淬火诀’！”鼎爷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听好了！淬火诀，乃是以自身气血为引，药力为柴，锤炼皮肉筋骨的霸道法门！过程极其痛苦！如同烈火焚身，万蚁噬心！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否则气血逆流，药力反噬，轻则经脉寸断，重则爆体而亡！你……想清楚了吗？！”

叶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上药糊传来的丝丝刺痛感，又想到了怀里那沉甸甸的银子，想到了还在丹坊里等着他的小桃，想到了赵阔阴冷的眼神和身后如影随形的杀机……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开始吧！”

没有丝毫犹豫！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按照脑海中“淬火诀”的法门，开始引导体内那微弱的气血，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转起来！

几乎是在功法运转的瞬间——

“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裂、焚烧成灰烬的剧痛，猛然从四肢百骸爆发开来！

涂抹在体表的药糊，如同被点燃的汽油，瞬间化作滚烫的岩浆，疯狂地灼烧着他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肌肉、骨骼，甚至内脏！

体内的气血，则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冰与火！撕裂与灼烧！

叶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沉浮，几乎要被彻底淹没！

“守住心神！！”鼎爷的厉喝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逆天改命？！引导气血！冲击关元穴！！”

叶辰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调动全部的意志力，拼命引导着那狂暴的气血，朝着小腹处的关元穴冲击而去！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铁锥，在狠狠地钻击着他的身体！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身上流淌下来，与墨绿色的药糊混合在一起，将他染成了一个诡异的“泥人”。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鲜血。

但他没有放弃！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要么在痛苦中蜕变！要么在痛苦中灭亡！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叶辰感觉自己即将被无尽的痛苦彻底吞噬，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

“轰！！！”

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从他身体内部响起！

关元穴……冲开了！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温顺的热流，瞬间从关元穴涌出，流遍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和暖意！

体表的药糊也仿佛耗尽了能量，变成了干燥的灰黑色硬壳。

叶辰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成功了！

淬火诀……入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皮肤变得更加坚韧，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原本因为疲惫和虚弱而有些滞涩的气血，此刻也变得无比通畅活跃！

虽然依旧疲惫，但和之前那种濒临极限的感觉，已是天壤之别！

“哼，总算没让本座失望。”鼎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淬火诀入门，你的肉身力量和抗击打能力，至少提升了三成！勉强……算是有了一点自保之力了。”

就在这时，鼎爷的声音陡然一变，充满了警惕：

“小子！小心！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几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贫民窟的巷道入口处，冰冷的杀机，瞬间锁定了土墙后的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