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归云暖阳

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江凡端着药碗，轻轻推开李莫愁的房门。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床榻上的女子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目光落在窗外的飞檐上。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醒了？”江凡走到床边坐下，舀了一勺汤药，“正好，药还温着。”

李莫愁皱了皱鼻子：“苦。”

“古墓派的传人还怕苦？”江凡挑眉，故意把药勺往前送了送，“昨晚是谁逞强用玉女心经挡箭雨的？”

李莫愁瞪他一眼，却还是低头含住了药勺。

药汁入口，她眉头拧得更紧，却倔强地没有吐出来。江凡忍不住笑出声，换来她一个眼刀。

“笑什么？”

“没什么，”江凡又舀了一勺，“就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李莫愁耳尖微红，却故作冷淡：“油嘴滑舌。”

一碗药见了底，江凡正要起身，李莫愁忽然抓住他的衣袖：“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江凡晃了晃包扎好的手掌，“比起你透支内力，我这算不得什么。”

李莫愁轻哼一声，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袖口：“下次再这样不顾自己...”

“就怎样？”江凡凑近了些，眼中带着促狭。

李莫愁正要说话，房门突然被推开。

黄蓉抱着一捧新鲜的桃花蹦跳着进来：“莫愁姐姐，我摘了——哎呀！”

她夸张地捂住眼睛，指缝却张得老大：“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李莫愁猛地推开江凡，脸上腾起一片红晕：“胡说什么！”

黄蓉笑嘻嘻地凑过来，把桃花插在床头的瓷瓶里：“江大哥亲自喂药啊？真贴心~”

她故意拖长音调，“不知道我生病的时候有没有这个待遇？”

“你？”江凡无奈摇头，“你怕是会把药碗扣我头上。”

黄蓉眨眨眼：“那得看是什么药了，若是...”

她忽然压低声音，狡黠一笑，“若是'相思'这种药，我倒是不介意多喝几碗。”

“黄！蓉！”李莫愁一把抓起枕头砸过去。

黄蓉灵巧地躲到江凡身后：“江大哥救命！你家莫愁要杀人啦！”

“谁是他家的！”李莫愁又羞又恼，抓起另一个枕头，“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江凡被连推带搡地赶出房门，身后传来门闩落下的声音。

黄蓉在廊下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呀，某些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偏偏一逗就脸红。”

“你呀...”江凡摇头苦笑，“明知道她脸皮薄。”

黄蓉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说正经的，欧阳克虽然败退，但金国不会善罢甘休。完颜洪烈吃了这么大亏，迟早会卷土重来。”

江凡点头：“程家庄现在是我们的大本营，必须加强防备。”

“我已经在庄内各处布置了机关，”黄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凡一眼，“特别是某人，明明有《九阴真经》残篇，却还没好好参悟。”

江凡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嘛...”

“少来，”黄蓉轻哼，“我看你是忙着...”

她朝紧闭的房门努努嘴，“...照顾伤员吧？”

【黄蓉好感度+10（当前40/100）】

两人说着已走到练武场。

清晨的薄雾中，一道倩影正在场中舞枪。

红缨如血，枪出如龙，穆念慈的杨家枪法已颇具火候，只是招式间略显急躁，显然心绪不宁。

“念慈。”江凡唤了一声。

穆念慈收枪转身，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江大哥，黄姑娘。”

“这么早就练功？”黄蓉递过一块帕子。

穆念慈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眉间忧色未消：“父亲虽然救回来了，但伤势未愈。我...我总得做点什么。”

江凡注意到她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显然是练了太久。

他上前一步，轻声道：“枪不是这么练的。”

穆念慈一怔：“什么？”

“杨家枪讲究'稳、准、狠'，”江凡从她手中接过长枪，“你心绪不宁，招式再快也是徒劳。”

他手腕一抖，长枪如游龙般刺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一枪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枪尖刺破晨雾，发出轻微的嗡鸣。

“看明白了吗？”江凡收枪问道。

穆念慈眼中闪过惊讶：“江大哥也会杨家枪？”

“略懂一二，”江凡笑了笑，“你父亲教过我几招。”

实际上，这是他从系统空间中存放的《杨家枪法真解》中学来的。

但此刻看着穆念慈亮晶晶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谎言也无伤大雅。

“再来一次好吗？”穆念慈恳切道，“我想看清楚些。”

江凡点头，再次演示起来。穆念慈全神贯注地跟着学，却在一个转身动作时踩到湿滑的青苔，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

江凡眼疾手快，丢下长枪一把揽住她的腰。

两人旋转半圈才稳住身形，穆念慈整个人都贴在江凡怀里，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没事吧？”江凡低头问道。

穆念慈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顿时满脸通红，慌忙挣脱开来：“没、没事！谢谢江大哥...”

她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手足无措地整理着衣襟，完全不敢看江凡的眼睛。

【穆念慈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100】

“啧啧啧...”

黄蓉不知何时靠在廊柱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铁蒺藜，酸溜溜地道：“这练枪的方式可真特别，改天我也要学学~”

穆念慈羞得无地自容，抓起长枪就跑：“我、我去看看父亲！”

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黄蓉幽幽叹了口气：“又一个沦陷的傻姑娘。”

江凡无奈：“你就别取笑她了。”

黄蓉忽然凑近，仰着脸看他：“那江大哥打算怎么'教导'我呢？”

她靠得太近，江凡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桃花香。

正当他不知如何回答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公子！”

程瑶迦提着裙摆匆匆跑来，脸颊因奔跑而泛着红晕。

看到江凡和黄蓉站得极近，她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事？”江凡问道。

程瑶迦平复了一下呼吸，正色道：“庄内刚收到消息，金国正在调集水师，恐怕不日就会...”

黄蓉打断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程瑶迦会意，做了个请的手势：“江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黄蓉撇撇嘴：“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程瑶迦抿了抿唇，轻声道：“事关程家庄内部事务，还请黄姑娘见谅。”

“哼，”黄蓉一甩辫子，“那我先去检查机关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江凡眨眨眼，“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待黄蓉走远，程瑶迦才低声道：“江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书房，程瑶迦关好门窗，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文书：

“这是程家庄在江南各地的产业清单，以及我们掌握的金国动向。”

江凡粗略翻看，心中暗惊。程家庄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几乎掌控了宝应周边所有漕运要道。

“程姑娘给我看这些是...？”

程瑶迦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下：“请江公子接任程家庄庄主之位！”

江凡一惊，连忙扶她：“这怎么行？程家庄是程家基业，我...”

“若非江公子相救，程家庄早已落入金国之手，”程瑶迦坚持道，“父亲伤势未愈，我一个弱女子难以服众。只有江公子坐镇，才能凝聚人心，对抗金国。”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江凡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程姑娘，”他轻叹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名不正则言不顺。程家庄需要的是程家血脉，而不是一个外人。”

“你不是外人！”程瑶迦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脸上一红，“我是说...江公子对我们恩重如山...”

江凡温和但坚定地摇头：“我可以协助你打理庄务，但庄主之位，恕我不能接受。”

程瑶迦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那江公子可否答应做程家庄的客卿长老？这样至少能名正言顺地参与决策。”

这次江凡没有拒绝：“好。”

程瑶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客卿信物，凭此可调动程家庄三成资源。”

江凡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云水相依”四字。

“多谢程姑娘信任。”

程瑶迦摇摇头，轻声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江凡的手，又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那个...庄内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先告辞了。”

她匆匆离去，背影略显慌乱。江凡摩挲着玉佩，若有所思。

窗外，阳光正好。程家庄的飞檐在晴空下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而更远处，宝应的水面波光粼粼，宛如撒了一地碎金。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已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