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禾穗陷入昏迷。
她做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梦。
平时性子急躁的却对处理事物细心有致的妈妈像每一天在门外敲门:“安安,小懒猪起床啦,7点了!吃早饭了,看看今天我做的新花样,吃完好去上学!”听里面没有声音,她以为兰禾穗又像之前一样赖床,便直接打开门,一猛把被子掀开,却不见本该在床上享受美梦的兰禾穗,她环顾四周。翻遍衣柜,书桌,书柜等各种家具。她终于慌了。颤抖的打开监控。却发现兰禾穗在床上的时候,直接消失。她慌忙翻出那普通口袋的辣条包装袋直接上面用红色字体写出:“世界门已开启,历劫成功”的几个字样。她崩溃的跌在地上,蜷缩在墙角发抖,眼泪大颗砸在膝头,指尖揪着头发扯得发梢凌乱,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安安,我的安安……”,像被暴雨打蔫的花,只剩颤抖的躯干在无声崩溃。兰禾穗就站在那床边,她迅速跑过去想抱住妈妈,脚无意间穿过床角,他看着妈妈崩溃的样子,终于忍不她肩膀剧烈颤抖,眼泪顺着下巴砸在衣襟上,手指紧紧攥住袖口,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妈妈……不要哭,我……回不去了……妈妈,我长大了。所以……他把我带到这里来。你要照顾自己啊……”说完他抖着双腿走出幻境,他看不到自己的双眼由原本的蓝色转换成红色。他很快又陷入新的环境,穹顶嵌满水晶灯,鎏金廊柱倒映着瑬光,地面的大理石拼花泛着温润光泽,帷幔垂落如流霞,连空气都浮动着檀木与金箔的贵气。这里似乎是个殿堂。殿堂的中间站着一位女神,她是如此的美丽,让兰禾穗都失了神。她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唇角微扬时梨涡浅现,肌肤透若凝脂,一袭纱裙曳地似谪仙临世,举手投足间流光溢彩,连时光都在她鬓边驻足。那位女神见她失神,无奈的摇头轻笑,兰禾穗终于缓过神。只见那位女神莞尔动听的声音传来:“亲爱的黎禾穗,我是阿尔忒弥斯,是你穿来的这个世界的母神。欢迎你来到这里的神明殿堂。你是我选定的孩子。你已经历劫成功。我将你原本的999次历劫的所有记忆还你,祝你这次拯救世界成功。”说完这位神明身形消散,兰禾穗彻底懵逼。祂念错名字了吧?我不姓黎啊,祂又说的是什么?但不等她缓过神,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头又感到一阵剧痛。痛的他生不如死恨不得当场撞墙。却又有一股如清凉的溪水一样的力量帮他缓解这份疼痛。助他慢慢回顾所有记忆。等她再次睁开眼,记忆不断叠加,智商超乎常人,能力也大幅提升。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程度,她想到母神这样做,有可能是为了培养一位新神。在他回顾所有记忆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这片土地所有的历史,知晓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她属于这里,她倏地深爱了这片土地。尽管它已千疮百孔,难以孕育世间万物。但她愿意来到这里了,来体验这里。来改变这里。来拯救这里。
在现实中,她只是进行了几分钟的昏迷。但他的灵魂和意志已经得到了升华。他环顾四周已变了模样。智能灯晕染暖黄,机械臂轻摆插着向日葵的琉璃瓶,全息投影在墙面流淌着家人合影,沙发自动凹陷出舒适弧度,咖啡机正哼着小调吐出奶泡。这似乎是其他人的家。风掀起窗帘一角,带来铁锈与腐土混合的气息,她却贪婪地深吸——这是独属于此地的味道,像一道溃烂却鲜活的伤口,早已长进她的脉搏里。玻璃映出她眼底的光,比窗外任何一颗死寂的星辰都要灼热。
她已经知晓自己的缘质:灵视之质。这是一份世界上最强的缘质,远比世界上那三份最强的缘质还要强。但它似乎时好时坏,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可以随心意召唤。似乎它有特定的条件才可以施展。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下一个大棋。
可不等他思考完,一位中年高知女性观察者来了。她戴金丝细边眼镜,卷发松挽,素色衬衫熨得笔挺,唇角含着温和笑意,指尖轻叩皮质笔记本,周身萦绕知性气韵。他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兰禾穗?还是实验体7号?小安安?你醒了?”这无疑勾起了兰禾穗的愤怒,但理智却让他强制冷静下来。“你又是来干嘛的?”“我?我是来照顾你的呀,来和你聊聊天的。”她想了解实验体的秘密还是背后的真相?不过这都不能告诉他。于是兰禾穗冷笑。“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我只是一个实验体。一个没有思想的实验体。不对吗?”“不要生气嘛。我叫吴思语,可爱的安安。这趟旅途怎么样啊?”“滚!!”兰禾穗彻底生气了,她攥紧蕾丝裙摆,蓝色眼眸燃着怒火,腮帮鼓得通红,鼻尖却泛着委屈的粉。虽跺着小皮鞋骂得逻辑清晰,翘起的羊角辫却泄了气般晃呀晃。吴思语惊讶的红唇一张一合,却没有说话,最后又扬起一个奇异的笑。掏出本子,拿出笔,记录着什么。蓝河碎便知道他这是测试实验体思想和情绪的正常。她险些气笑了。这些人东忙西忙,就为了这些。愚蠢的实验者,你们会付出该有的代价,在此之前,你们就尽情的作死吧,千万不要停下。实验体7号?我?那就这么认为吧。
“快!快!控制时间快到了!!注射剂呢?快拿来,在干什么啊你们这群饭桶!!”兰禾穗看见慌忙跑进来的几个实验员,她并没有挣扎。任由着他们给他扎了一针镇定剂。于是他又睡着了。
他看不见的是,外面天黑了。浓郁的黑浸透荒原,杀死一切。灰黑色砂砾在狂风中呜咽翻涌,远处怪石如狰狞骨架刺破天际。枯骨嵌在干涸河床,腐土气息裹着铁锈味漫来,死寂中似有无数瞳孔在暗处窥伺。
“你好啊,实验体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