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国与野望

那白光竟然是无数悬浮于这新生混沌空间中的信仰和眷族纯白灵魂光点。

它们宛如银河中闪烁的星辰，每一颗都承载着眷族信徒们最纯粹的意念。

随着心神微动，纪渊突然发现之前那些祈祷声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进入了这些光点，旋即倒映出眷族生前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曾经某任老祭司在熔岩湖畔雕刻神像，用最后的生命将兽牙嵌入神像眼眶；

目睹年轻的龙人天翼部战士在探索是遇到恐怖风暴而张开残缺的翅膀，将婴儿抛向安全的巢穴；

更看见无数眷族在临终前都面朝赤红山脉的方向，用不同语言喊出“深红之主”的名讳……

同时这些光点渐渐凝聚、交织，勾勒出朦胧的山川轮廓，那是纪渊的旧日支配之地模样。

可以说与原初星的均衡大洲一模一样。

但和原初星如今万物生长、富有生机的情况不同。

这里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可怕。

甚至比纪渊刚来到原初星还要死寂，说是死地也不为过。

整个混沌空间之中，唯有这块大陆，孤零零地悬于空间中央，显得格外突兀。

所幸，大陆的边缘被一层半球形的护罩严严实实地罩住。

否则，那半块西海，恐怕会在转瞬之间，便坠入混沌的无尽深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渊眉头微蹙，凝视着周遭那片混沌，心中暗自思忖，旋即决定要将这块大陆遮蔽起来。

毕竟要是生灵进入，整日看着那恐怖的混沌场景，可是受不了的。

随着纪渊心中念头一动，大陆的四周缓缓浮现出混沌色的雾气。

雾气逐渐凝聚，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巨手不断捏造，最终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雾墙，将大陆内外彻底隔绝开来。

与此同时，纪渊敏锐地察觉到，这块大陆的成长，不仅能依赖于自己将更多外界土地纳入支配。

还能凭借龙人那虔诚的信仰以及自身巨兽之躯的不断提升而壮大。

紧接着，纪渊将目光缓缓投向了混沌空间中那颗如血般深红的“太阳”。

凝视着它，纪渊瞬间心领神会，这颗“太阳”正是他的旧日源质。

毫不夸张地说，它乃是旧日最为关键、至关重要的核心所在，旧日之所以能维系不灭，根源便在于此。

从某种意义上讲，旧日的存亡与源质息息相关，源质存续，则旧日焕发生机；源质破碎，旧日便走向消亡。

然而，心底那莫名的直觉却在悄然提醒着他，或许即便源质破碎，只要给予足够漫长的时间和一定的奇迹，这破碎的源质也能缓缓愈合。

想到此处，纪渊不禁低声感慨一句：“真是旧日不死啊。”

回想起方才眷族那充满虔诚的祈祷声中的神国，纪渊心中也大概明白，这混沌空间，无疑便是他的神国。

只不过，此神国并非曾经眷族所臆想的那般，是一个接引灵魂的奇幻缥缈之所。

它实实在在地存在于纪渊那巨兽之躯的内部。

是在大量物质、信仰念头、眷族灵魂，乃至原初“母亲”等诸多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所形成的特殊物质界面。

然而，它也确实拥有着与传说中神国类似的能力，能够接引灵魂与信仰。

至于这神国的出现，是否是每一位旧日必然会诞生的产物，纪渊并不知晓。

但纪渊明白地火风水四属性神纹这一硬性条件，恐怕就很难做到。

虽说此刻的中央大陆，与广袤无垠的混沌相比，显得渺小而荒芜，仿若末日之景，但它无疑是一个极佳的退路。

毕竟，有了这个世界，倘若信仰自己的眷族，或是小蜘蛛祂们的眷族，遭遇了足以灭族的环境危机，纪渊便能够凭借这神国，为眷族们提供庇护，帮助它们延续族群。

要知道，在这个超凡力量纵横的世界里，未来的他们成长到某种程度，恐怕都是星球级巨兽。

那么一旦两位旧日开战，甚至多位旧日混战，那所产生的恐怖余波，极有可能令无数种族就此灭绝，或是将一片地域甚至是星球彻底毁灭。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便是无敌了，尤其是当出现其他威胁眷族的状况时，必然会牵扯他一大部分精力。

有神国在，反正纪渊和小蜘蛛祂们这种旧日不会死，大不了就是拖家带口跑路罢了。

与此同时，纪渊敏锐地感知着自己混沌空间那深红“太阳”源质所吸收的力量，似乎是来自原初星以及原初星周边散发的热量，还有一些其他不明的东西。

在这一过程中，纪渊渐渐领悟了祂们这些旧日成长的原理。

念及此处，纪渊不禁回想起方才在自己身体中穿梭涌动的无数眷族灵魂，进而猜测小蜘蛛祂们或许也存在类似的情形。

这一番思索，也让纪渊对于曾经心中的疑惑——大眼珠子成长速度为何相对祂们更慢，有了一些初步的推测。

他意识到，大眼珠子的力量与灵魂密切相关。

在这个相对原始且荒凉的时代，除去曾经的巨兽，大部分生物应该都是旧日的眷族。

而巨兽数量稀少，占据生物主体的旧日眷属的灵魂大多都归属于旧日。

如此一来，大眼珠子难以获取原初星生物的灵魂力量，成长速度自然就会慢一些。

不过，纪渊心底的直觉告诉他，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缘由。

最后感受着这混沌空间的广袤无垠，纪渊不禁联想到自己正逐步纳入支配的蓝星，以及那他正努力练假成真的《旧日超凡游戏》中的世界。

他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浮现出一个野望：或许未来，这游戏世界会发展成为一个庞大且真实的世界群。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倘若日后奇迹星域发生什么事，真的对蓝星构成威胁，那他大可以将蓝星收纳进混沌空间神国，干脆化身“纪跑跑”带球跑路便是。

至于游戏世界群，这与他后续对《旧日超凡游戏》的规划息息相关。

毕竟此前，仅仅凭借游戏中的一个世界，便足以实现对蓝星的支配。

而如今，他能够练假成真出更多世界，将这些世界纳入混沌空间神国，使混沌空间变强，如此一来，纪渊自身也能借此变得更为强大。

毕竟他强，神国成长，神国成长反馈，他也会变强。

一番细细感受并打量这混沌空间中的神国，以及那片荒芜的中央大陆后，纪渊的兴致这才渐渐退去。

此刻，是时候转移一下注意力。

纪渊打算亲眼去看看，这些年来，自己的眷族究竟发展得如何，还有那传说中的深潜者和眷族的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