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毒黑市

下水道的血水没到膝盖，我跟着林曼妮的荧光纹身跋涉。腐臭的空气中飘着诡异的甜香，那是NW病毒培养液混合尸体防腐剂的味道。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眼前豁然出现地狱般的集市——数千支试管悬挂在铁钩上，里面蠕动的彩色液体照亮了交易者的獠牙。

“新鲜出炉的α株！“独眼贩子举起滴血的注射器，“能让你在零下六十度光膀子！“他的顾客正用手术刀切割自己的小腿肚，用神经束换取病毒。

林曼妮突然将我推到阴影里。四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富豪走过，他们的皮肤泛着冰尸特有的青灰。“我要永久转化剂。“领头的人掀开风衣，露出心脏处的冷冻舱接口，“钱不是问题。“

“那就是NW董事会的成员。“她在我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凝结成霜，“他们在挑选合适的身体容器。“

我们挤到黑市最深处，腐烂的帐篷里坐着个侏儒商人。他的货架上摆着婴儿头骨制成的培养皿，里面跳动的脑组织浸泡在NW-ε溶液中。

“我要θ株的抗原。“林曼妮拍出三支装满记忆体的试管，“能骗过基因检测的那种。“

侏儒的义眼旋转着扫描我们：“拿新鲜的海马体来换。“他指了指帐篷角落的铁笼，里面关着十几个瞳孔涣散的流浪汉，“或者你们亲自捐献。“

突然响起的枪声打破平衡。那群富豪的保镖开始无差别扫射，他们在抢夺一管金色的Ω株病毒。被击碎的培养皿释放出彩色毒雾，吸入雾气的冰尸突然开始变异——它们的骨骼刺破皮肤生长成刀锋，眼窝里伸出摄像头般的金属探针。

“吞下去！“林曼妮将θ株病毒扎进我的颈动脉，“能暂时伪装成冰尸！“她自己则吸入一管猩红的ρ株，皮肤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血管。

我们混在变异的尸群中爬行，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侏儒商人正在生吃某个富豪的大脑，他的牙齿已经进化成合金利齿。林曼妮的电子纹身突然指引向暗河，水面上漂浮的集装箱里传出妹妹的脑电波频率。

“里面有你要的真相。“她的瞳孔开始渗血，ρ株的副作用正在发作，“但进去之后，你就不再是人类了。“

当集装箱的冷冻舱映入眼帘时，我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三千个培养舱里漂浮着克隆人，每个都长着我和林曼妮的脸。主控屏上跳动着鲜红的倒计时：距离全球基因覆写还有72小时。

林曼妮突然用匕首抵住我的心脏：“现在明白了吗？我们只是可替换的零件。“她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精密的纳米机器人网络，“而你，是最后一个原生人类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