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佛国现

星桥在脚下碎裂的刹那，胡聪嗅到了香火气。她踉跄跌进座鎏金大殿，青玉地砖映出三百个自己的倒影——每个都生着妖异的金银双瞳。

“施主尘缘未尽。“浑厚佛音震得梁柱簌簌落灰。胡聪抬头望去，九重莲台上坐着尊机械佛陀，齿轮咬合的右手正捻着星砂佛珠，每颗砂粒都裹着叶青的记忆碎片。

佛殿突然转动，八万四千盏青铜灯同时亮起。胡聪的白发绞住殿柱稳住身形，却摸到柱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十四岁的叶青在此刻下“聪“字，血迹早已氧化成褐。

“此子盗取佛国至宝。“佛陀左掌摊开，投影里叶青正剜出心脏砂粒，“当受三千劫...“画面突然扭曲，显出他剜心时咬破的唇角，和当年试药受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胡聪的霜纹爬上佛案，冰晶顺着经卷蔓延：“把砂粒还我！“簪子脱手飞出，却在触及佛身时被金光弹回。佛陀的齿轮佛珠突然暴长，缠住她脚踝吊上半空：“痴儿，且看真相。“

地面裂开的镜面映出往生殿密室：玄机子颤抖着将女婴放入传送阵，腕间银镯与佛国法器碰撞出火花。胡聪的瞳孔突然收缩——那法器上的蓝尾鸢纹，与她簪尖的一模一样。

“你才是钥匙。“佛陀的机械指节叩击莲台，三百尊罗汉像齐声梵唱。胡聪腕间银镯突然发烫，暗格弹出发霉的麦芽糖——糖纸背面浮现佛国星图，叶青的字迹晕着血渍：“别信眼睛...“

殿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江离的残躯撞破窗棂。妖族太子仅剩的机械眼疯狂闪烁：“都是我的！“他扑向佛珠的刹那，叶青的虚影突然凝实，残破的左手按在胡聪眉心：“闭眼！“

黑暗中有星光流转。胡聪感觉额间微烫，记忆如潮水漫过——五岁落水时，叶青后背被暗礁划出的伤；十二岁生辰，他熬夜刻坏的七枚木簪；昨夜星桥尽头，那人消散前用唇语说的“等“。

再睁眼时，三百罗汉已结成杀阵。胡聪的白发无风自动，霜纹爬上最近的降魔杵。她忽然读懂杵上梵文，竟是叶青改过的药方：“三更蓝尾鸢，五钱相思子...“

“破！“簪尖刺入阵眼，佛殿应声崩塌。江离趁机抢夺佛珠，却被星砂灼穿机械手掌。胡聪在乱石中抓住半卷经书，边角处熟悉的批注让她鼻尖一酸——“聪聪畏寒，需添艾草二两。“

佛陀的机械佛身突然解体，露出核心舱里的女童傀儡。那孩子腕间银镯叮当作响，抬头时露出与胡聪七分相似的脸：“姐姐，我等你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