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停止了进攻,胡开元也停了下来,甩动了一下手脚:“眼力不错,有点见识。”
男孩双手拱卫成圆,交合胸前,用了道家的手势行礼道:“在下张青松,舍妹张青雪,来自石乡生产七大队,我爷爷是丹道隐仙派的外门弟子张恒。”
“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小兄弟的符箓之术颇为精湛,像是玄门正宗,不知是何方道友?”
胡开元讶然道:“张恒?七大队的张神医?”
张青松面露喜色:“小兄弟认识我爷爷?”
胡开元也回了一礼:“我叫胡开元,石乡生产九大队,常随二伯胡二到处行走,听过张爷爷的名号。张爷爷专治疑难杂症,造福乡里,远近闻名。”
“你就是胡开元?”张青雪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胡开元一脸茫然:“你们知道我?”
张青雪掩口轻笑:“我们石乡的神童谁不知道?全镇小学毕业考试第一名,满分的成绩追平了历年的考试记录;协助胡二仙师解决矿难,帮助解决王大毛家的尸变事件……惠及乡里,聪慧过人。”
“名声不比我们爷爷差呢。”
张青松跟着道:“上次有个老婆婆和女儿来我家看病,把你一顿好夸,爷爷让我们要向你学习呢。”
胡开元被兄妹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地挠头笑道:“都是二伯的功劳,我只是打个下手,嘿嘿。”
张青松提议道:“胡兄弟,这里距离七大队不远,今天有缘相见,不如去家里坐坐?”
胡开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今天有些晚了,如果不按时回家会被爷爷奶奶骂,改天我再专程拜访哥哥姐姐。”
这边聊得火热,石散人还在遛狗,终于兜了好大一圈儿回来:“你们不打了也不招呼一声,弄得老子一顿好跑。”
两条大黄狗也喘着粗气吐着大舌头跟着跑了回来,被兄妹俩制止住。
胡开元询问了一下兄妹俩需要灵珠草的用途,听说是急用制药救人,就大方送了几株出去。
兄妹俩觉得不好意思,打了一架还收人家东西,也回赠了一瓶疗伤的丹药。
三人年龄差距不大,有不少共同话题,又都是同乡的修行者,一路谈笑到了岔路口才依依不舍分别。
胡开元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把家里人急得不行,爷爷和奶奶只是关心的说了两句,舍不得责备大孙子。
倒是被二伯一顿痛批,第二天要见老妈了还这么贪玩!
吃饭的时候,胡开元说起玩耍途中偶遇并结交了张恒家的人,胡二觉得有点意思,倒是不反对侄儿多去结识一些修行圈的朋友。
“二伯,张恒是什么丹道隐仙派的外门弟子,天下到底有哪些门派?”
“天下门派多如牛毛,单单是道门中就有三种类型,丹道派、符箓派和飞剑派,分别代表修行的三个方向。丹道中比较著名的就是全真、紫阳、隐仙;符箓中就是天师道、灵宝、君山;飞剑中属峨眉、青城、昆仑。”
“他们谁最厉害?”
“没有最厉害,大家各有所长。陆兄弟曾经说只有最厉害的人,没有最厉害的术法。”
“嗯……陆真人说得好有道理。”
……
晚饭后,胡开元陪着胡卓雅聊天遛弯儿,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开始修炼。今天不但修为突飞猛进,还获得了灵泉,收获甚丰。
胡开元在画符的时候,体内的游丝般的真元开始膨胀,已经隐约有了要突破的感觉。
石散人有所感应,奇道:“咦?你怎么消化得这么快,真元精纯厚重,马上要到黄阶中品了!”
胡开元猜测可能是《多元真解》或者阴火的关系,敷衍道:“可能我是个练功奇才吧。”
“你小子到底修炼了什么?体内情况怪怪的,别人的丹位在丹田,你的在手上,完全看不懂。”
“我自己也看不懂,反正稀里糊涂练着吧,不是有师父你吗?”
石散人知道对方肯定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胡开元对石散人远远没到信任的程度,怪大叔心思诡诈,血腥残忍,几乎是没有底线的,必须要有所防备。
目前自己能够清晰定位到对方留在体内的那团血肉,刚才查看了一下典籍,封灵符可以隔断和屏蔽灵识感知。
以后修为高了可以炼制封灵符,利用阴火将血肉逼到特定位置,再贴上符纸,应该就可以暂时制止住怪大叔的寄生手段。
不过那样的话会导致自己无法顺畅利用怪大叔的各种手段,化形大法变化万千,确实是非常厉害的功法,现阶段是非常大的助力。
有利有弊吧,艺多不压身,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胡开元画符修炼《多元真解》的时候,想到什么,有目的地询问道:“哎,大叔,今天在山洞面对蛛王时,你遇到危险是我挺身相救,如果我们位置互换,你会怎么办?”
石散人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我现在不一定打得过蛛王,为了规避风险,自然是脚底抹油,先跑为敬!”
胡开元斩钉截铁道:“但是我不会这样做!”
石散人切了一声:“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小子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修行艰难,人心险恶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胡开元嘴角微微一撇:“我并不是讲什么大道理,你修行的时间少说也上百年吧,当我太祖都够了,轮不到我来教你做人做事。”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是我的伙伴,无论如何都应该救你,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石散人不屑地哈哈大笑:“伙伴?哈哈~这世界多少人为了利益欺师灭祖,背叛更是数不胜数,你是读圣贤书读傻了吧。”
胡开元手上随意挥洒,目光坚定:“人活着总要相信点什么嘛,就像你相信活着才有一切,相信修行能够成仙。”
“我五年级的时候曾经捕过麻雀,在一个大筛子下撒些米粒,用连着细绳的小棍支着。有一次飞来了一公一母两只麻雀,其中一只麻雀就让另外一只在不远处等着,它自己则一次次身犯险境,从筛子底下啄出米粒来喂另一只。”
“那次我抓住了那只不断犯险的麻雀,但另外一只却在一旁飞来绕去的鸣叫,久久不肯离去。”
石散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最后你利用手上的那只做诱饵,把两只都抓来炖了?”
胡开元微微一笑:“最后我也不再为难它们,就把它们都放走了。”
石散人无趣道:“你是不是傻?”
胡开元抬头看了一眼天窗外的星空:“从那以后,我领悟到一个道理,自己也要做一个为了伙伴和亲人可以以身犯险的人,自私自利或许可以活得长久,但是会空虚、寂寞和孤独,没有意义。”
胡开元自然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忽然产生了某种既视感,似乎这段话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跟一群脏兮兮、很多还身有残疾的小孩子说过,那时候他已经是个刚工作的大孩子了……
想起来有点荒唐,自己现在明明才十二岁,估计又是那个穿越前的世界记忆?
石散人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嘲讽道:“呵呵,意义?人生有个锤子意义!谁曾经不是个怀有赤子之心的少年,风尘刻画了我的样子啊……”
胡开元从诡异的“回忆”中惊醒,收回目光继续画符,心里暗想:“以后可以多跟怪大叔交心促谈,不能让他遇到大事就想着跑路。”
“他可以影响我,我也能感染他,看谁意志更坚定!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我们的性格和能力都挺互补,作为搭档或许不错。”
“不过怪大叔是大魔头,他的能力不能随意使用,更不能随便吃人,打打野兽提高彼此修为不是什么坏事。”
经历了余家围攻的事件后,胡开元就一直在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打算将来组建一个小团队,或许以后能够用得上。
“人多还是有用的,双拳难敌四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