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蓑烟雨
- 四合院:我想帮忙,可他们都不让
- 大馅馄饨
- 2309字
- 2025-04-20 17:00:07
萧岩来到楼振华的车旁,轻敲玻璃,在玻璃摇下后才低头往里看:
“娄先生,您可帮了大忙了,要没那几根中华烟,手续办完估计得到后晌了。
俗话说,大恩不可轻言谢。容我出院了,一定拎着稻香村的八大件到您府上,正式向您道谢!
只是,眼下有档子小事,还得您点头。
这不是分房子了嘛,听王主任说,这个大院里有好些邻居是轧钢厂的工友,初次见面不好空着手,所以您看,您之前托谭护士买的东西能不能先借我……”
楼振华笑了,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方式。他似乎总是不介意把自己摆在一个被施舍的位置上,为此不惜摇尾乞怜、好话说尽。
在楼振华看来,这不是卑微的表现,与奴性更不沾边。
非要强行定义的话,楼振华觉得这是一种更接近商人的,类似撒娇的一种表现。这种表现在特定人群眼中很讨喜,比如自己:
“那些东西本就是送你的,不过现下在她手上,你若想要,就去问她。”楼振华伸手指向前面。
这话说的有点不合理,如果换一个人,肯定就不高兴了。即便没有不高兴,也会直接开口讨要,因为人家都说了,本就是送给自己的。
这话也让谭护士后背发紧,她不能理解一个长辈为什么会直接甩锅,自己不就吃了点吗?以前可从未见过他这样小气!
可萧岩的处理方式却大大超出两人的预想。他既没直接讨要,也没厚颜去求,而是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
“谭姑娘,还得麻烦您,我这挂着一只胳膊,拿东西不方便,这些东西您先借给我,再受累跟着跑一趟,回头我双倍补给您,您看行吗?”
谭护士没理由拒绝,况且萧岩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很清楚的知道,虽然这家伙此时笑容满面,可她要是敢不下车,他就敢伸手来拽!
在楼振华笑意满满的目光里,谭护士面无表情的被请下车,在他一路殷勤叮嘱的话语声中,朝四合院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如木偶般机械的迈步朝前走着,一个狗腿子似的在旁边不断连说带比划。
楼振华若有所思。片刻后,挪了一下身子,来到后座中央,起身前探,伸手按了一下车喇叭。
一分钟后,司机跑了回来。
“走吧,回家。”
“是!”司机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后,边往前开,边说起自己之前的任务:“先生,他们之前在街道办……”
楼振华伸手制止了他的说话:“不必说了。回去后,你去找一副象棋。”
……
萧岩近期是轧钢厂红人,属于热搜霸榜的那种。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张家跟李家拌几句嘴都能传好几天,何况四合院还有傻柱和许大茂两个大喇叭。
当王主任把萧岩介绍给大家,一众老少娘们孩子不仅收获了漂亮小伙的悦耳祝福,同时还收获了漂亮护士递过来的饼干糖果。
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是朴素的,夫唱妇随的概念根深蒂固。
小伙子在前边挨个说着吉祥话,小姑娘在后边挨个发着饼干糖果,这种情况在人们的固有认知里有且只有一种。
一时间皆大欢喜,所有人都客气连连。
岁数大的多回以祝福,像什么郎才女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
岁数相近的多报以嬉闹,喊叫着喜酒、喜烟、喜糖、喜宴什么的。
岁数小的分两拨,男孩们的眼睛都盯在饼干糖果上,不给就直接抢。女孩们大多在追问新娘子为什么穿着护士衣裳。
连最不好惹的贾张氏都说了几句好话,因为这姑娘看着个高,手劲却小,根本没拿住金鸡饼干的铁盒子。
一路经过前院中院,一路分发礼品。
萧岩连鞠躬带敬礼,握手握的停不下来。
谭护士急头白脸跟人解释着,可人们根本不理她说了什么,人们更在意她手里的东西。
历尽千辛,终于闯到后院,看见了聋老太太家东边的两间房。
怪不得王主任说前任住户差点把房门带走,那房门明显是床板改的,窗户上也没玻璃。
看样子,这些东西都是前任住户自己置办的,不然谁家搬家会卸玻璃,还要把门带走?
王主任上前,从一堆钥匙里挑出一把,打开挂在铁丝门鼻子上的锁,并顺手把锁装进兜里。
进了门,房子分成里外间,半截墙的隔断,没有门,里间盘着土炕。
夯土地面,天花板就是檩条,墙上贴满报纸,露出里面砖墙的纹路。房子里有些潮,收拾得很干净。
可以说是太干净了,连拉线开关和灯口都拆走了,墙上的报纸都有撕扯痕迹。
王主任在屋里转了一圈,介绍着:
“就是这么个情况,想要住人还得收拾收拾。这两间房不小,因为是后盖的,没按耳房的规制,开间三米五进深四米八,两间房快40平了。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怎么收拾你们自己看着弄,只要不晚上施工就好。我班上还好些事呢,先走啦。”
说完,王主任转身要走。
萧岩赶忙拦下,好说歹说让她收下一包麻糖。
王主任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也随之散去。
王贵和凑过来:“萧技术员,这房子要想收拾好,工程量可大了……”
另外两个年轻办事员也连连点头。
萧岩把谭护士手里仅剩的一包古巴糖给三人分了分,笑道:
“呵呵,我现在身无分文,就不跟哥几个瞎客气了。哥几个看着拾掇,怎么方便怎么来。
等哥几个弄完了,我差不多也出院了。到时候东来顺、全聚德,哥几个挑,带上老婆孩子,没结婚的带对象、朋友,可着我一月工资来!”
三人顿时喜笑颜开,连说客气客气,心里盘算这房子要修不进去半年工资,实在是对不起厂领导的信任。
相互一番恭维后,萧岩耳朵上夹了一根楼振华司机留下的中华烟,拽着仍踢着科特迪瓦正步的谭护士走了。
来到之前停车的地方,风卷起浮尘,那辆车头上顶着小金鹿的嘎斯21早已鸿飞冥冥。
“唉,看来金鹿骑不成了,骑马路吧。”萧岩叹息一声,迈步往东。
“骑什么?”谭护士四天来第一次发出回应。金鹿车她知道,是伏尔加嘎斯21的别称。马鹿是个什么?
萧岩回头,手指向地面,来回晃着胳膊:“骑马路啊,就是走着。怎么嫌累啊?嫌累也别瞅我呀,我又不是猪八戒,就算是猪八戒也只会背媳妇……”
“呸!谁是你媳妇……呸呸!你就是猪八戒,想背也不给你背……呸呸呸……”
谭护士站在原地,跺脚、叉腰、连啐着大地,唾沫都干了仍不肯停下。
萧岩压根没理她,挂着胳膊雄赳赳迈步就走,嘴里还哼起了深哥的那首名曲戏腔:“莫听穿林打叶声,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