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站在烈石武馆对面的街角，目光紧盯着那高大肃穆的门楼。清晨的阳光洒在“烈石武馆”四个苍劲大字上，刻痕深陷入匾额，被岁月磨圆的边缘透着古朴威严。
门口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像人形门柱，臂膀隆起的肌肉撑得衣衫紧绷。他们腰杆挺直如标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个过路人，仿佛随时准备拦截可疑分子。
“这门面看着就特么贵。”魏晨摸了摸口袋里可怜的几枚铜钱，干笑一声，“拜师怕是要卖肾。”
武馆前来往不绝。锦衣华服的少爷们被仆从簇拥着进出，腰间玉佩随步伐叮当作响；精壮汉子抱拳行礼时，手臂肌肉隆起如虬龙。每个出入此地的人都带着一股特殊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力量与自信。
魏晨咬了咬牙，抬脚走向大门。
“站住。”高个门卫伸手一拦，眼睛上下打量魏晨的粗布衣衫，眉头皱起，“干什么的？”
魏晨干咳一声：“我想拜师学艺。”
门卫二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自投罗网的肥羊。
“拜师？”高个子嗤笑，“入门费三两银子起步，还得有人引荐。你这身破衣裳，怕不是三天没吃饭了吧？”
魏晨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口袋里那几枚铜钱好像在嘲笑他的狂妄。
“能不能先参观一下？我可以打杂…”
“滚蛋。”矮个门卫不耐烦地摆手，“别挡路。想学就先挣钱，凑够银子再来。”
恰在此时，武馆内爆发出一阵整齐如雷的喝声，震得魏晨耳膜发麻。
“就看一眼不行吗？”魏晨不死心地问。
“想看？”高个门卫挑眉一笑，指向围墙外，“那边有棵大树，你要是不怕摔死，可以爬上去。”
两人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刺耳。
魏晨嘴角抽搐，记下位置后转身离去。但他转过街角，立刻绕到围墙后，果然看见一棵高大槐树，枝干延伸到墙内。
“真让我爬这个？”他咽了口唾沫，打量着粗糙树干。犹豫片刻，还是脱下外衣塞进腰带，抓住最低的树枝往上爬。
“呼…呼…肌肉都特么退化了…”魏晨爬了一半就气喘如牛，手掌被树皮磨得火辣辣疼。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浸湿了衣领。每上一寸，都像是一场酷刑。好奇心却比疼痛更强烈，驱使他继续向上，终于爬到一个能看清院内的位置。
武馆内井然有序，分成几个训练区。东侧，十几名少年齐声喝号，拳脚生风；西侧，年长弟子对练，每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拳风呼啸；中央空地上立着几块人高石碑，周围围了一圈弟子。
“什么情况？要表演节目？”魏晨伸长脖子张望。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整齐分列两侧，一个身影大步走向中央。那人身高七尺有余，肩宽如门板，腰细如猛虎，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穿着雪白练功服，古铜色肌肤下肌肉如铁浇筑，走路时地面似乎随着脚步微微震动。
“卧槽，馆主！”魏晨身体前倾，险些滑落，慌忙抓紧树枝。这位无疑就是茶肆里人们谈论的石破天。
石破天站到石碑前，对众人拱手示意。他缓缓吸气，胸腔鼓起，双眼微闭，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院内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吼！”
一声如雷霆般的长啸，石破天右掌闪电般劈出，击中石碑中央。
“轰！”
厚实的石碑从中间裂开，碎石四溅，尘土飞扬。整块石碑像被斧头劈开的木头，断面整齐，轰然倒地分成两半。
“我操！”魏晨惊得差点松手，手忙脚乱地抓紧树枝，心跳如鼓。“这怎么可能？现实里居然真有人能劈石？”
院内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石破天面色如常，只是微微点头，转身走向一旁的亭子。
魏晨眼中燃起火焰。这种力量，这种境界，远超现代那些装模作样的格斗表演。在996压榨下的魏晨，瘦弱如竹竿，何时想过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神力？
“我要是学会这功夫…”魏晨脑中闪过画面：古代世界，衙役见他绕道走；现代社会，经理跪地求饶；油管频道百万粉丝，标题《真功夫，一掌劈开混凝土》…
“这波起飞啊！”魏晨笑得差点岔气。
“喂！上面那个！”
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魏晨一哆嗦。树下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叉腰，怒目圆睁。
“我…随便看看…”魏晨干笑，头上冷汗直冒。
“偷看我们武馆？不想活了？”少年声音尖利，“赶紧滚下来！”
魏晨狼狈地爬下树，衣服被树枝刮出几道口子。树下已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指指点点，嘴里“偷学武艺”、“江湖小偷”的词不绝于耳。
“真没偷学，就是好奇。”魏晨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烧起来。
“看够了没？”少年傲慢地抱臂，“我们馆主的石破掌厉害吧？那可是二十年苦功，那些江湖骗子穷其一生也学不到皮毛。”
“确实厉害。”魏晨不禁问道，“学这种功夫要多少银子？”
少年轻蔑地扫了魏晨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拜师礼三两起步，月供一两，再加衣食住行。凭你这穷酸样，做梦去吧。”
魏晨脸上火辣辣的，却昂起了头：“如果我能凑齐银子呢？”
“有银子自然好说，但馆主收不收是另一回事。”少年转身挥手，“别做白日梦了，回去踏实做你的买卖吧。”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魏晨双拳紧握，指甲陷入掌心都未察觉。
“等着瞧。”他咬牙，“一定会回来的。”
抬头望着那高大的武馆，魏晨眼中映着石破天那惊天一掌的画面。普通人一辈子也难得一见的真功夫，此生必须得到。
回到破旧客栈，魏晨坐在床沿，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掰着手指计算：
“三两拜师礼，一两月供，吃饭住宿，杂七杂八…没七八两银子根本玩不转啊。”
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块碎银，魏晨无奈地笑出声。
“回现代带点值钱东西来换银子！古今两地一倒腾，古董去现代卖大价钱，现代小玩意儿来古代当宝贝。”
晚风透过窗缝吹进房间，掀动床边的烛火。魏晨望着飘摇的烛光，仿佛看到石破掌破碎石碑的画面。
“石破天，你等着。”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等我学会你的功夫，跨时空横着走，这天下就是我魏晨的了。”